卓峯簡直就是無語了,當記者談個戀愛就怎麼這麼難捏?他一邊和老闆討價還價,一邊注意着一旁蘇夢琪的動靜。
“這本演員的自我修養多少錢?”
“15元。”
“這本十年一夢多少錢?”
“15元。”
“這本資本論多少錢?”
“還是15元。”
蘇夢琪電話接了幾分鐘就掛了,面上陰晴不定,瞅了一眼卓峯,說道:“卓峯,我逛累了,我先回家了。”
咦?蘇夢琪逛街技能手動關閉了?剛纔還是誰說久別重逢要逛到晚上凌晨不累不休的?
有古怪。
卓峯心中嘀咕着,嘴上問道:“出什麼事兒了麼?”
“能有什麼事兒,就是突然有點心慌,想早點回家休息,好幾天沒睡好覺了。”蘇夢琪說道。
蘇夢琪不說,卓峯自是不好逼問,把她送到樓下,這才自己獨自回到家中,他躺在牀上暗暗琢磨,越發覺得蘇夢琪剛上樓的時候笑得有些慘淡。
蘇夢琪接的那個電話肯定有問題,明天定要問個清楚。
就這麼想着,不知不覺一股乏勁兒就上來了,卓峯上下眼皮一打架,迷迷糊糊就步入了夢鄉。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卓峯這個夢色調有些暗,朦朦朧朧中,看到蘇夢琪在遙遙地衝着他擺手,看手型、嘴型,竟然是說着:“再見,卓峯。”
卓峯心中一驚,猛地醒轉過來,卻發現天已經大亮,一看錶已經是早上9點鐘了,自己竟然硬生生睡了11個小時,真是豬一樣的生活,再一起身,卻覺得渾身痠疼乏力,應該是昨天拼得太猛,跑得太多,真是狗一樣的工作。
閒時如豬,忙時像狗,這就是記者的生活。
卓峯打開手機一看,微信裏有數條消息,其中蘇夢琪的赫然就是:“再見,卓峯,家裏有點事兒,我先回家過年了。”他心中一驚,看時間,竟然是凌晨五點鐘發過來的,看樣子蘇夢琪家裏的事兒還不小,凌晨五點鐘就出發了,估計趕的是第一班火車。
剛剛久別重逢卿卿我我膩歪了僅僅半天,這就立馬又分離了,卓峯一時之間有些適應不了,心裏不自覺地就有些擔憂起來,不知道蘇夢琪家裏到底出了啥事,也不知道何時才能解決,這次匆匆分別之後,下次見面估計得年後了。
想到這裏,卓峯心中一聲哀嘆,和所有戀愛中的人一般,自是捨不得分離那麼久。
接下來的一天,卓峯有些無精打采,搬家搬了多半天,污染稿件隨便寫了寫了事,拖拖拉拉地就到了第三天,年會日。
這一日,大家都很高興,只有卓峯鬱鬱寡歡。
前者是因爲年會上不僅會發各種福利,還會評選報社年度最佳新聞,頒發獎金,甚至還會有神祕的抽獎環節,運氣好的話,中個大獎不是夢。
後者是因爲蘇夢琪自從昨日發過微信之後,再也聯繫不上了,電話不接、微信不回,難不成出什麼事兒了?但出事的話,電話應該會關機啊?
或許,只是忘了接聽吧,卓峯安慰着自己。
他起來的不早不晚,正好八點鐘,洗臉刷牙穿了身能見人的衣服,心情不爽就奢侈了一把,打了個車往市人民會堂趕。
年關將近,一棟棟熟悉的,陌生的高層矗立在道路兩側,不少商家張燈結綵,迎接新年,市政府在各大要道,也設置了盆景、雕塑等等來烘托節日的氣氛,尤其是此次年會舉辦地市人民會堂,前面整個小廣場都掛滿了紅燈籠,時不時地還有民間藝人吹糖稀、捏泥人,賣年貨,到處都是喜氣洋洋過大年的氛圍。
“來,來,二樓,採編在二樓,速度進場了,9點鐘準時開始。”
“哎呦,賤,那個,請進請進,二樓,二樓。”
辦公室負責籌辦年會,門口迎賓的居然是閆傑,真沒想到這小子怎麼搭上辦公室這條線的,看到卓峯趕來,擠眉弄眼地說道。
人多眼雜,心情不爽,也懶得懟他,卓峯直接上了二樓,不多時,整個人民會堂就坐得滿滿當當,採編、廣告、辦公室、發行、印刷等等,平時常見以及平時難得一見的報社員工都來了。
卓峯來得不早也不晚,稍微坐了一會兒,年會就正式開始了,男主持是一身正裝的督察趙新生,竟也英俊瀟灑,女主持是時政記者張娜,身穿一襲晚禮服,落落大方。
“一元復始辭舊歲,萬象更新迎新春,在這個辭舊迎新的日子裏,我們青城日報社迎來了……”
男女主持喜氣洋洋地致開幕詞後,迎來了年會的重頭戲之一,報社的回顧與展望,尤其是對於剛剛引入戰投的青城日報社,這個年會正是宣佈報社改組的最佳時機,因此人人豎起耳朵,期盼地望着臺上的李立鈞總編,猜測着心目中亟待破解的謎團。
李立鈞一上臺就直入主題,一如其採編風格,從不拖泥帶水。
“在過去的一年裏,爲了適應不斷變化的市場情況,我們青城日報社引入了戰投,雲海傳媒,並對報社的架構進行全面的梳理,可能還有很多員工不太清楚,現在我就在這裏具體介紹一下:整個青城日報社還是分爲採編、廣告、辦公室、出版、發行幾個大板塊,我們調整變動最大的就是採編和廣告部門,現在只是試運行磨合,待明年初八就要正式運轉,未來我們將施行更加具有激勵機制的制度,不管你是爲了鈔票,還是爲了事業,都請你擼起袖子加油幹!”
說了半天,卓峯真正聽到耳朵裏面的,就是想掙錢請幹活,幹好活兒能掙錢。
接下來就是各種歡樂的報社節目,每個部門最少出兩個,林林總總十來個,整個大會堂迴盪着歡樂的笑聲,再下來就是萬衆矚目的發獎環節。
小錢錢,大家愛,每個人都瞪大眼睛,瞅着到底誰能拿多少獎,今年又會發多少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