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走了十多分鐘,才挪了三站地。
周圍全是滿載各種果蔬的大型車輛,掛車、半掛車、集裝箱車,還有各種拉貨賣貨來回穿插鑽空的微型車輛,拖拉機、三馬子、電三輪、電摩,都惹不起,都要躲着閃着,開得那叫一個累。
“瘋子,八號車佔左側車道了。”閆傑剛剛吃了點方便麪,又不知道從哪個犄角旮旯摸出來了張溼巾,擦了擦臉,精神了點兒。
“我也想鑽過去,可怕後面那輛斯太爾重卡剎不住車,這要是真撞了,你這車絕對變廢鐵,咱們肯定變肉餅。”望着左右周圍這些龐然大物,卓峯又想起去年攔截重卡的那一幕。
對於轎車來說,重卡就是一尊活着的鋼鐵巨獸,擦着碰着都能傷到你,一個不留心,不好意思,咱們下輩子見。
閆傑查了查地圖又想了想,眼珠一轉,道:“下一個路口,向左轉是西郊糧油蔬菜批發市場,直行是上北二環,讓趙君他們在路口左轉,咱們直行,這樣一來,無論八號車直行還是左轉都不怕。”
“這個辦法不錯,就這麼辦。”
計劃的很好,但是變化也非常大。
眼瞅着八號車左拐向着西郊糧油蔬菜批發市場駛去,卻遲遲不見報社那黑普桑的身影,卓峯心中有些焦急,問道:“趙君,怎麼回事?你們車呢?”
過了片刻,趙君的電話回了過來,哭喪着道:“峯哥,左側車道全都是左轉去西郊糧油蔬菜批發市場的大型車輛,我們實在是加不進塞去,謝師傅一着急,乾脆尋了個空隙左轉了,好巧不巧就被執勤的交警逮住了。”
“逮住了?車逮住了,人呢?跑也得跑過去看看那車到底停在哪兒了啊?”卓峯急了,在這個馬上就要見分曉的節骨眼兒上,偏偏出了這種幺蛾子,真晦氣。
“謝師傅正在接受處罰,我們也跑過來了,”趙君呼哧了幾聲,喘着氣道,“可是這批發市場忒大了,到處都是大棚倉庫,到處都是車,我們正在一排大棚一排倉庫地找。”
“,”卓峯氣得來了句國罵,叮囑道,“別都跑過去找,留個人在南門守着,我們去北門,這個市場就這兩個口子,堵死了不信它還能飛上天。”
說着,卓峯乾脆右轉,上了便道,晚上便道上行人很少,大都是各色進貨拉貨的電三輪,他也不管不顧了,一路鳴笛挨着罵聲就上了北二環,然後又掉了個頭,從北門進了西郊糧油蔬菜批發市場。
一進這市場,卓峯和閆傑就有些傻眼,立馬就明白了趙君幾人的難處。
只見這市場縱橫交錯分佈着數十排倉庫、大棚,有的地方燈火通明人聲鼎沸地交易着,有的地方幽暗昏黃沒個人影,棚子與棚子之間、倉庫與倉庫之間的道路非常非常寬,不知道多少輛大中型車輛如魚得水般駛來駛去,甚至有時候速度比西二環上都快。
把車停在北門一側,卓峯和閆傑就開始發呆,實在是感覺有些手無足措,這個佔地幾百畝的市場太大太複雜了,那些倉庫大棚保守也得有個幾百個,要想依靠人力一個一個排查,得搞到什麼時候?
“瘋子,要不,咱們聯繫下市場管理辦公室?讓他們幫忙查一下?”閆傑提議道。
“唉,估摸着,他們也沒多少人手來查,關鍵是讓他們一插手,萬一走漏了風聲,咱們這幾天可就白熬了。”
“那咋整?這麼守着也不是辦法,萬一人家在裏面窩個十天半個月,咱們白天晚上盯着可耗不起。”
“閆大少,你說我運氣好不好?”卓峯猛地冒了這麼一句話。
“運氣?”閆傑意外地望了損友一眼,道,“你最近運氣是不賴,又是升職又是買房,連女朋友都有了,不過,這和暗訪有什麼關係麼?。”
“當然有,”卓峯說着,就下了車,開始翻騰東西,“喏,我開車去裏面碰運氣,說不定就碰到那輛車了,你在北門這裏守着就行,喏,這是大衣,很厚的,這是充電寶,保證你不寂寞,還有方便麪礦泉水,渴不着也餓不着你……”
嘮叨着,卓峯就開始收拾,大衣塞到閆傑懷裏,其他物件找了個袋子裝好,也掛在他手上。
閆傑:“……”
安置好閆傑,卓峯重又打起精神,鼓起勇氣,隨便找了個人多的地方,開車就鑽了過去。
“哎呦,這青椒真新鮮,剛從南方運過來的?多少錢一斤?”開到一個蔬菜大棚下面,卓峯從攤點上撿了幾個青椒,一邊問着一邊左右觀察着附近車輛。
“便宜,安徽紅星大市場剛拉過來的,批發元,零售4元。”看來的是輛轎車,老闆撇了撇嘴,隨口應着。
“便宜點兒吧。”
“不便宜,不賺錢。”
“噢,我少買點。”買了點兒菜,卓峯拎上車,繼續逛繼續找。
“老闆,你這車西藍花真不賴,外地貨吧?多少錢?”卓峯換了個大棚。
“徽商城的貨能賴得了,批發5元,零售6元。”
“這麼貴?!”
“這菜又抗癌又能補維抗流感,能便宜?”
“那,來點吧,我也抗抗癌補補維。”
“新土豆多少錢?”上個大棚沒收穫,卓峯又換了個大棚。
……
一通亂逛,車沒找到,菜買了一後備箱,最後卓峯還和趙君王宏碩碰了面,這兩人也逛了幾個大棚,還拎着五六個袋子,累得手疼腳更疼,見到卓峯開車來了,直呼救命。
索性,三人都上了車,一邊逛,一邊找,抽空還跑南門給劉子墨送了次喫喝,就這樣折騰了一個多時,竟然一點線索都沒發現,那輛廂貨進了批發市場,簡直就是泥牛入海,一點兒端倪都沒了。
真邪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