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明帝國的崛起 >第四十七章 京西少年(一)
    深夜降臨,京城外的小安鎮只剩幾點燈火。而京城內西城依舊是燈火通明。權貴們的府中,歌舞昇平,酒宴正酣。日落而息對權貴們而言無效。

    長寧伯府中。

    長寧伯周彧剛在前院裏招待兄長慶雲侯周壽喫酒,帶着些微的醉意在美妾的攙扶下到東面的小軒中。周府的管家正等在這裏。

    周管家問安後,躬身道:“老爺,關於二鍋頭的東家,我已經打聽清楚。名叫張昭,是宛平縣中的一名小童生。佔有八成股。他和青龍鎮中的一個小商人合作。”

    周彧六十歲許,一幅老者模樣,身穿錦袍。倚在塌椅中微微沉吟着。張昭這個名字讓他感覺到耳熟啊。片刻後,想起青龍鎮中的舊事。“原來是他!”

    周管家驚訝的道:“老爺知道他?”是熟人這就不好辦啊。自家老爺擺明是要空手套白狼的。

    周彧呵呵笑一聲,輕輕的擺擺手,“無妨。後日宮中要派人去潭拓寺打醮,你給林師爺說一聲,跟我一起去。”

    張童生留給他的印象還是很深刻的。他這輩子最大的願望就是趁着姐姐還活着時能封侯。大哥那個侯爵把他給羨慕的。上次,他將張童生的觀點唸叨給天子聽便是這個原因。

    他都起了禮賢下士的念頭。然而,天子聽過之後根本不感興趣。原本對這童生有興趣的太子最近也沒動靜。張昭在他心中的地位已經直線下降。

    周管家道:“小的領命。”

    …

    …

    九月二十五日,張昭帶着長隨陳康、張泰平返回青龍鎮。居住在他的小院中。隨後,他派張泰平返回南口村給婉兒送信。

    深秋時節,冬日將至。婉兒在廳中讀着張昭寫來的信。庭院裏的菊花綻放。淡香浮動而來。似乎落在穿着水粉色長衫身段婀娜美麗的少女身上。

    “所以,二哥現在在青龍鎮?而且,董家想要股份,不給就要撤走賬房,還要斷掉京西煤窯、和宣府那邊的供應?”

    張泰平低着頭回道:“是的,小姐。”小姐越來越美麗,明麗不可方物。且隨着管轄的僕人、僱工越來越多,自有一股氣度。他在小姐面前頗有壓力。

    坐在一旁的老吳憤恨的道:“董家那幫人真tm的可恨!少爺原本就說要建書院培養自己人。果然是沒錯。平安,少爺有沒有額外的交待?”

    張泰平道:“吳伯,沒有。”

    他其實也很奇怪。自家少爺表現的太淡定。難道真給董家三成股份不成?屆時,知行商行姓張還是姓董?董敘、董朗父子能妥協一次,就能妥協第二次。

    婉兒輕輕的抿嘴。二哥之前給她的信中,會和她玩笑幾句。譬如:婉兒吾妹,見字如晤。二哥知道她不想給他當妹妹的。又比如說要給她買幾個丫鬟,讓她當個養尊處優的富戶小姐。

    而這封信裏什麼都沒有。只是簡單的述說和問候。她能從字裏行間中感受到二哥此時的冷靜。還有冷靜背後的情緒。估計二哥不會輕易放過董家。

    二哥前些日子讓陳康帶給她的信裏面有計劃,但這管用嗎?

    …

    …

    中午時分,婉兒在書房裏給張

    昭回信時,距離不遠的東劉村中,去妙峯山中尋仙問道的劉大戶忽而返回家中。這讓劉小娘子和其弟劉公進極其驚訝。

    劉大戶回到家中,先見過妻妾、兒女,然後和女兒、弟弟在幽靜的小廳中敘話。

    劉小娘子道:“爹,你怎麼突然回來了?”

    劉大戶對女兒疼愛是真疼愛,心裏不滿女兒瞞着他和張昭做生意,但終究是捨不得說她,道:“我在山裏面遇到朋友,他給我說青龍鎮的事。張家那小子有麻煩了?”

    劉公進點點頭,“小麻煩。大哥,董家你有印象吧?他們想要爭搶二鍋頭的生意控制權。”

    劉小娘子輕輕的嘆口氣,糾正道:“二叔,這不是小麻煩。而是很大的麻煩。二鍋頭的生意如何,我們都是知道的。明年附近的村落只怕都要種高粱。

    以董家一個小商人的實力,根本保不住這門生意。關鍵在於,若是董家能從張昭手中佔到便宜,京中其他的貴人們難道會沒有想法?”

    劉大戶一聽就明白,嘿嘿笑起來,見女兒要勸他,主動的道:“好女兒,且讓你爹高興一會兒。你不知道我有多麼恨那姓張的小子嗎?你放心,我就在家裏等消息,絕不去鎮中。”

    劉小娘無語,定下基調:“這事和我們家沒關係。我們賣我們的高粱就好。”

    …

    …

    二十六日,張昭和董鼎要在青龍鎮客滿樓中交割白酒股份的事情,如同一陣風一般傳遍整個青龍鎮。

    按理說,這件事只會傳遍青龍鄉。但是,二鍋頭行銷北直隸。京城、周邊幾縣的縉紳們都聽說此事。這幾天來買酒的客商們相互打聽着情況。

    清晨時,枯樹中幾隻麻雀鳴叫。

    距離青龍鎮鎮中心不遠的明理書院中,餘冠和幾名好友相約着出來。臨近十月初十的院試,書院對他們沒有任何的約束。他們的時間比較自由。

    和張昭幾次衝突的劉同學輕搖着摺扇,微笑道:“元甫兄,得虧你在客滿樓中搞到一個位置,我們才得以有幸看到這場大戲啊!屆時,張昭臉上的表情肯定很精彩。”

    王同學道:“我怎麼聽說董家也要付出很大的代價?聽董原說,要給他兩千兩銀子。”

    餘冠還是玉面郎君的模樣,依舊是冷峻、矜持的範兒,說道:“不是這麼算?張昭的白酒生意這纔剛剛開始。等兩年出酒量上來,利潤肯定不小。兩千兩銀子算賺到。”

    劉同學一拍摺扇,“對了。就是這個理。張昭這小子等會臉上笑開話,心裏不知道多麼疼呢!而且這白酒生意得控制權說不定會易手。董家那幫人油滑的很。”

    他內心裏其實不大瞧得起董家的商賈做派,但現在雙方是同一戰壕,他當然不會說太過分的話。

    餘冠點點頭,“我們走吧。”

    …

    …

    不管是擔憂、觀望,抑或是看好戲的心態,再或者是從京中趕來的“貴人”們。青龍鎮已成爲一個風暴眼!而處在食物鏈底層的鬣狗又如何能預測到風雲?

    二十六日上午十時,張昭在陳康、董朗的陪同下,從容的走進客滿樓酒樓,拉開這場大戲的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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