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明帝國的崛起 >第一百六十五章 百態(一)
    弘治皇帝的車駕迤邐前行,望城而去。太子朱厚照臨離開前,專程過來和張昭說話,“張昭,乾的漂亮。本宮期待你的新軍上陣對敵的那一天。”

    劉瑾、谷大用等太監跟在朱厚照身邊。劉瑾還是那副笑眯眯的樣子,谷大用倒是討好的對張昭笑了笑。

    大太監們沒和張昭說話。蕭敬即便是心中感慨,這時候也不必去顯擺和張昭關係親密。

    三名閣臣落後弘治皇帝半步離開。李東陽給了張昭一個勉勵的眼神。

    自張昭的新軍千戶所表現出色,謝遷從頭到尾沒有再說半句話。要說失敗,今天除了保國公朱暉,就算他。他不想看着張昭把太子往“武事”這個方向上引。

    吏部侍郎王鏊對張昭比較欣賞,不過亦沒有什麼表示。

    禮部右侍郎焦芳倒是對張昭點點頭,算是示好之意。焦侍郎本來是想在皇帝面前表現自己,但皇帝似乎沒注意到他。那麼,他幫張昭懟保國公,這點人情也是要張昭記住的。不能虧本不是?

    兵部尚書馬文升比翰林們略微落後一些,他是兵部尚書,還要主持下午的考覈。他倒不避諱什麼,對張昭說道:“兵練的不錯。工匠的事情,你回頭派人來兵部交接。”

    張昭個人而言對馬文升這種名臣,心裏是敬而遠之的態度。他更喜歡和李東陽李閣老這樣的知道變通的大佬打交道。但和馬文升接觸幾次後,對眼前的這位老人很敬佩,這是真正的爲國之人,躬身道:“謝兵部大人。”

    馬文升點點頭,帶着麾下的文官自去忙碌。

    英國公張懋拍拍張昭的手臂,他本來是想拍肩膀的,奈何張昭個頭比較高,道:“張子尚,有空閒時到老夫府中喝茶。”

    其餘的幾名勳貴可沒有英國公張懋這般直接。其實,某種程度上這種直接也是地位的一種體現。試問,英國公都開口邀請,張昭能拒絕嗎?

    拒絕不了的。這可是執掌明王朝軍權的英國公。兵部尚書自成化朝這幾十年來換了多少個?英國公始終是張懋!

    成國公朱輔本來也有這個臉面,但是他的嫡次子和張昭鬧的不愉快。所以,他並無表示。

    其餘幾名勳貴自矜身份或者其他的原因都沒和張昭交談,或面無表情或笑笑,各自離開。

    保國公朱暉被禮部侍郎焦芳當面打臉,臉都快要抽腫了,要不是弘治皇帝在場壓着,不想讓自己的愛將難堪,朱暉只怕要找個地縫鑽下去。此刻,等着他前面的英國公、成國公、鎮遠侯離開後,立即拔腿就走。

    心裏自然是將張昭恨的更深。

    張昭並不知道他不在場時,保國公朱暉是怎麼被焦芳摩擦的。只看保國公的臉色大致可以猜的出來。心裏也沒在意,往點將臺下走去。

    保國公朱暉的軍事生涯簡直是個恥辱!今年蒙古諸部還要入侵,弘治皇帝還是會派朱暉領軍,但是此人和平江伯陳銳一樣避戰。然後,謊稱捷報,爲麾下將士請賞。

    這做官的本事簡直是一流。但是首輔劉健、兵部尚書馬文升兩個可是明眼人,直接扣着弘治皇帝的封賞令,執意不允。

    弘治皇帝最終賞還是賞了。他天子的臉面豈能不要?但他心裏是明白的,隨後再也沒用朱暉領軍。結果到正德朝,朱厚照又用了一次朱暉,發現他還是個菜逼、口嗨衆。這才讓他徹底歇菜。沒有領軍大將,朱厚照改爲親自上陣。

    張昭從點將臺下來,正要回新軍千戶所。這時,駙馬都尉崔元“恰好”在陳泰等人說話,微笑着打着招呼,稱讚道:“張指揮使今日可謂出盡風頭,少年英傑啊!”

     

    ;陳泰幾人都是默不作聲,彷彿沒看到崔元對張昭的“示好”。

    張昭其實並不清楚駙馬都尉崔元對他的意見。崔元只是在武英殿上提了一句而已,他哪裏知道內幕。拱手道:“崔都尉過獎。”

    崔元三十出頭的年紀,長相清秀儒雅,哈哈一笑,道:“本朝的武將品級提升確實比較隨意。但張兄弟從正五品升到正三品,連升數級,依舊是可喜可賀啊。你身上還掛着勳衛散騎舍人的銜,何時請我們這些同僚喝酒啊?”

    明朝的駙馬基本等於和官場絕緣。其權力來自於皇帝的寵信。崔駙馬當日不爽張昭不來拜碼頭,這時見弘治皇帝看重張昭,他自然是要改變立場。

    張昭敷衍的笑道:“都尉大人客氣,改日一定請。”他傻了纔會去大宴“同僚”。幹這做事會在大佬們眼中減分的,留下一個“得志便猖狂”的小人形象。

    和駙馬都尉崔元扯幾句後,應付了陳泰幾名“同僚”的恭喜,張昭騎着白馬回到位於校場西端的新軍千戶所。他剛一抵達,士卒們頓時爆發出熱烈的歡呼聲。

    “大人威武!”

    “新軍衛萬勝!”

    正在離開校場的三大營、十二團營的士卒們都看到這一幕。各自看法不一。奮武營這裏,周豫騎在馬上,對麾下的幾個都指揮道:“這下是把新軍衛的軍心都給凝聚起來。只要再去戰場上走一遭,那就是軍魂。”

    “嘿,大人,他們肯定免不了。前些日子不是說邊疆的北虜又開始蠢蠢欲動嗎?”

    …

    …

    張昭帶着新軍衛回營,犒賞,放假自不必說。此刻,京城城南崇文門外的清江樓中,國泰商行的經銷商大會正陷入僵局中。

    並非所有的經銷商都願意如陳夕鳳那般,將白銀換成大明新軍發展銀行的銀票。

    銀票,說的好聽點,可以叫做貨幣。但在大明朝的商人們眼中,這就是“白條”。明朝自開國起就發行寶鈔,結果如何?紙幣的信用在明朝早就破產。

    沒人肯信。

    除非是像歷史中的金本位貨幣那樣,把紙幣和貴金屬聯繫起來,可以自由兌換。

    大明新軍發展銀行的銀票當然可以隨時兌換。只是此刻陳康給經銷商們介紹時說希望他們信任國泰商行,暫時不要兌換。這不就是“白條”嗎?

    清江樓二樓的包廂中,陳康和新近來京城準備接手國泰商行的董朗兩人額頭上都有些冒汗。包廂中全是之前議定好的經銷商。來自寧波府的趙安也在其中。

    趙安誠懇的道:“陳掌櫃,非是我等不通情理。貴號的玻璃鏡子絕對可以大賣。其他的玻璃製品作爲工藝品一樣很有市場。但是我們不能將銀子都留在貴號這裏,我們做生意也要週轉的。”

    情義歸情義,生意歸生意。誰不擔心國泰商行倒閉啊?那銀票捏在手中如何兌現?

    “就是啊。”

    趙安這話引得衆經銷商一片附和。

    陳康和董朗兩人已經被逼的有點招架不住。說到底還是對紙幣缺乏信任啊!如果國泰商行慢慢推行,或許能被徐徐接受。但這次的資金吞吐量,不下十萬兩,誰敢信任他們呀?

    就在這時,一名國泰商行的夥計從外面快步擠進來,“陳掌櫃,陳展櫃,大喜。軍中會操的結果出來了。咱們新軍千戶所被天子金口親封爲第一,新軍千戶所升爲新軍衛。張大人爲衛指揮使。”

    空氣中突然有點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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