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明帝國的崛起 >第兩百六十五章 你當這是玄幻嗎?
    以張昭現如今的身份,根本不可能存在這名書生能徑直衝到他們面前的情況。

    王武一個箭步,擋在張昭和王小娘子幾人面前。隨即,訝然的低聲道:“相公,是曾復哲。”

    當日,曾復哲帶着人在王家直接闖到張昭的小院們前。攔住他們的就是王武。這會哪裏會認不出來?

    王小娘子自然也認出曾復哲,還有後面從樹林追出來的女子,正是九月二十七日叫她“表嫂”的閨中密友,甘州衛指揮使吳桉的女兒:吳姍。

    曾復哲十九歲的年紀,典型的西北男兒,身量頗高,相貌英俊。穿着天藍色直裰,頭戴儒巾,氣質出衆。這個年紀的生員,可以稱的上年少有爲。

    但此時,曾秀才的俊臉上帶着難言的情緒,有憤懣、不爽、鬱結、心疼,他曾經所愛慕的女子,現在已經成了別人的妾室。當然更多的是一股怒氣,直衝衝的過來,高聲、義正言辭的道:“張相公,你也是讀書人,怎可帶着女眷拋頭露面,在此遊蕩?你不知道這裏是弘道書院士子常來的地方嗎?”

    說着,目光落在王小娘子玉容之上,心中驟然一疼。他爲平涼府大戶子弟,這個年紀早非初哥。只看那張略顯清廋、明豔的臉蛋上眉眼的細微改變,就知道她已爲人婦。

    還有比這個更痛苦的事情嗎?一想到張昭擁着這絕美、整個三秦大地的青年俊傑都求之不得的美人兒享受,他就熱血上涌。更關鍵的是,王小娘子還是妾!

    這個王八蛋!

    “王姑娘,你也是飽讀聖人經義,出身詩書翰墨之族。有哪一條禮儀允許女子在外遊玩,將容貌展露給其他男子觀看?你看你今日之行?”

    曾復哲很激動的指着沿湖的河堤。

    按照標準的程朱理學的規定,女子確實不能在拋頭露面的。所謂大家閨秀,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所以,各種流傳下來的小說中,官宦的女眷出行,往往都是馬車代步,到地點後清場,不會將容貌泄露絲毫。

    但是,程朱理學對女子的禁錮,體現在日常生活中的,威力最大的,就是不允許改嫁這一條。叫做“餓死事小,失節事大”。這裏面有很深刻的歷史原因。

    因爲明清兩朝的規定是,只要節婦不改嫁,可以免除其夫族全族的徭役。所以,知道內情了吧。

    其他的就算了。

    像曾秀才現在扯淡的,女子不能在人前出行。在江南之地,採桑織布,這都是需要女子來做工,不出門怎麼喫飯?

    像北地,民風彪悍,小娘子單獨騎驢出行,你又待如何?還真能把人關在家裏?

    所以,不可否認程朱理學對中國人的行爲改變之大,對藝術、服飾等等方面都有影響。但是要說像框框的律法一樣,一條都不能犯,那是扯淡。

    張昭微微皺眉,這小年輕讀書腦子讀傻了吧?

    正要吩咐時,王小娘子沉下臉,嬌斥道:“曾公子,我隨我夫君同行,有何不可?怎麼就成了不守婦德?倒是你,明知道我已嫁人,還上前來稱我爲‘王姑娘’是何意?”

    後面,跟着趕過來的龐泰剛好見到這一幕,心裏禁不住笑起來。

    王姨娘的性子喲,與衆不同!嘿嘿。直接把這姓曾的齷蹉心思給挑出來。

    曾復哲氣勢立即就跌了大半。心情鬱悶難言:他正在被朝思暮想的姑娘翻臉訓斥。“我夫君”這三個字,真是像針一樣紮在他心頭。

    幾句話的功夫,甘州衛指揮使吳桉的女兒吳姍匆匆趕來,先福一禮,致歉道:“張相公,雪姐姐,奴家表哥近日心情抑鬱,舉止失禮。奴家代他賠罪。”

    王小娘子冷哼一聲,惱怒未消的偏過頭。她和自家夫君正享受甜蜜的二人時光,突然冒出這麼個人,指

    責她有失婦德,敗壞她名譽,她能不氣嗎?

    一雙明眸和張昭對視。這件事怎麼處理,她當然要看夫君的意思。出嫁從夫啊!

    而王小娘子這個舉動,讓曾復哲心裏的火氣更甚,扭頭道:“表妹,我哪裏失禮了?要你管我的事?”說着,看向張昭,拱手道:“張相公如今位高權重,但在下只有一根硬骨頭。看着不平之事就要說道說道。要殺要剮,你隨便吧。”

    張昭輕輕的拍拍又要化身“王六小姐”的王小娘子的手背。他自己的美妾被人如此去說,他有怎麼可能不生氣?淡淡的道:“曾秀才,我不管你是碰瓷還是裝逼,或者就是來發泄不滿,這件事總要有個交代的。叫你爹來見我吧!”

    你算個什麼東西,也配在我面前說骨頭硬?

    吳姍臉色微變。

    而一腔“正氣”、“熱血”的曾復哲嘴角抽了一下。這種威脅他當然聽的懂。

    就在張昭示意王武、龐泰將面前這幾個人給清場時,湖堤的盡頭,數名男子快步而來。爲首的中年人身穿月白色儒衫,滿臉的焦急,上前來,彎腰作揖,懇切的道:“在下是平涼府曾雲軍,拜見張相公。”長揖不起。

    曾復哲看着自己二叔如此恭敬,心中在這短短的一瞬間五味雜陳。

    張昭沒興趣在這種面子功夫上拿捏此人,擡手示意他起來,徑直道:“你和這個曾秀才是什麼關係?”

    曾雲軍起來,但還是微微彎着腰回話,表示尊敬,“在下是他的二叔。”

    張昭“哦”了一聲,道:“剛纔你這位侄兒指責我的女人不守婦德。還說他自己骨頭很硬。呵呵!”

    曾雲軍心裏大罵侄兒傻逼,一咬牙,說道:“張相公,在下這就將他帶回去,在祖祠裏將他從曾家除名。從此之後,我平涼府曾家不再認他這個子弟。”

    他在數日前就抵達三原縣。在朝廷詔令抵達後,曾家和甘州衛就決定投降。

    而他便是來向張昭表示投降的意向的。不管張昭怎麼折騰,曾家都會配合。只求給曾家留一條生路。

    不過,張昭剛剛納了一房美妾,還陪嫁着兩個俏丫鬟,想想都知道張昭在忙什麼。少年貪歡。他這種人情練達的人物,自然不會上門求見,惹人生厭。

    他今天打聽到張昭出門,早早的等候在清浴湖中,爲的就是製造一個偶遇,然後將好處送給張昭。給朝廷也是給,給個人也是給。難道張昭會不收?

    不曾想,他在弘道書院讀書的侄兒會幹出得罪張昭的蠢事。他得到僕人的彙報趕緊過來。

    張昭瞥曾雲軍一眼,道:“你當這是玄幻小說吶。”做一個手勢,讓親衛們將這些人都攔住,帶着王小娘子和兩個俏丫鬟繼續沿着湖堤而去。

    這時,曾雲軍焦急的喊聲從背後傳來,“張相公,張相公,曾家願意贈送你兩萬畝良田,十萬兩白銀…”

    他已經顧不得保密什麼的。

    張昭回頭,掃身後的幾人一眼,淡淡的道:“清查土地,一切都會按照大明律辦。曾二叔早點回去洗洗睡吧。”

    帶着王小娘子離去。

    冬季的寒風從湖面上吹過來。吹得滿頭冷汗的曾雲軍只覺得寒意刺骨。大明律,要死人的啊!

    而曾復哲呆呆的站在原地。他剛纔是不是太沖動了點?而對未來的擔憂不可抑制的從心底涌起來。腿,有點軟!

    吳姍看着曾復哲,“唉…”

    張昭啊!他真的是你能惹得起的嗎?破家縣令,滅門令尹。而縣令、令尹在張昭面前能有座位?

    她這個表哥沒搞明白十八歲的伯爵到底意味着什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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