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明帝國的崛起 >第六百三十九章 我知道,爲什麼?
    朝鮮國駐大明京師的使臣金善洪在第三天的晚上八點許纔在新秦伯府中得到張昭的召見。

    “跟着我來。”

    金善洪跟着新秦伯府中的下人帶領下行走在夜間華美的府邸裏。心裏琢磨着。

    他等了這些天總算是等到京師確切的政治信號:曾於去年派兵越過鴨綠江的張大帥沒有倒臺,反而是更加牢牢的掌握着大明的軍權,晉位“使相”。

    自開春以來,大明渤海的渤海軍不斷的越境勘察地形,朝中上下一片慌亂,責令他在大明京師活動,消弭戰爭風險,爲此特意調撥給他一批黃金。

    他用一部分黃金在大明皇家銀行兌換銀元、紙幣。現在三千元的紙幣就在他的口袋中。

    張昭剛和妻妾們一起喫過晚飯。正和婉兒、方晶、王小娘子她們一起說着準備刊登在真理報上的“數學十問”,陳夕鳳對數字很敏感,但對數學題不大感興趣,帶着丫鬟們先去洗澡去了。

    正好聊起真理報的事,王小娘子道:“昨日朝鮮王國的使臣,叫什麼來着,要求給真理報贊助三千元,就爲打一個‘朝鮮王國心向大明’的廣告。湯玄策還和他見面聊了一盞茶的功夫。”

    如今真理報社名下有數份報紙、期刊和衆多分社。甚至在金陵、揚州、蘇州都設立其分社,已經有報業集團的雛形。

    王小娘子現在沒有再管真理報其中的一個版面,而是負責着一份鍼砭時弊的週刊。

    工作不算忙,但卻很符合她的理想:她一貫喜歡議論政治,當然水平不高。

    張昭很惡趣味的給她這份雜誌取名:時代。

    給美妾這麼一提,張昭這才記起前天朝鮮使臣在後軍都督府求見他的事。他當時見都懶得見。

    他人雖然在京師,龐泰渤海軍的動向他當然是清楚的。渤海軍最大的任務就是爲平定朝鮮。

    不徵之國,扯淡呢。

    當然,朝鮮王國一直是大明的藩籬,算是最最忠心的小弟。其國王的服飾,都是大明公公們穿的,乃是明太祖賞賜。

    直到滿清興起,把其國內的王公貴族清洗了一批,朝鮮王國才轉而成爲其僕從軍。

    但成爲其僕從軍之後,對大明乾的事就非常的可惡。後世的棒子更是可惡至極。

    所以,沒有很好的理由,確實沒法滅其國。但縱觀歷史卻也不能太講道義。今天講道義,就是把隱患留給明天,留給子孫後代。要對歷史負責。

    張昭派小丫鬟出去問了一聲,到前頭登記簿上一查,此人正等候在門廳中,且連續來了三天。張昭想了想,吩咐見客。

    …

    …

    “下官參見大帥。”

    金善洪在一間精美的小廳中略等一會,見張昭從外面進來,連忙起身行禮。

    心中忐忑不安,又不斷的給自己打氣。

    張昭在朝鮮王國的名聲可不好。這倒並非他麾下的軍隊軍紀不好。而是其吞併朝鮮王國之心,路人皆知。前年的報紙上都刊登得明明白白的啊!

    張昭擡手示意,“不必拘禮。”走到主位上坐下。門外候着的僕人跟着上了茶水。

    張昭這纔打量着金善洪。此人約三十多歲,身材修長、消瘦,多鬍鬚。穿着玉色長衫氣質儒雅又顯得精氣神完足。劍眉隆鼻,姿容甚爲英俊。

    想想也正常,古代做官是要看相貌。如今大明朝的吏部每月的選官,一樣要看相貌。

    所以朝鮮王國常住大明京師的使臣必定是要“偉姿容”。

    金善洪小心翼翼的坐在椅子中,道:“下官久慕大帥威儀,今日得見三生有幸。”

    張昭忍不住一笑,道:“不必在我面前拽文,想必你也知道我只是個秀才功名。聖人經義不一定有你讀的熟。有事說事。”

    金善洪在張昭府前的門廳裏坐了三天,想了一肚子的話,結果被張昭這一句給堵回去。

    大明的讀書人見面先談“聖人經義”這是常態。張昭拿話給堵了。而沒有“聖人經義”中的理念支撐

    ,他拿什麼來說服張昭放棄吞併朝鮮王國呢?

    金善洪想了幾秒鐘,只能開門見山的道:“大帥,下官來此,想問一問大帥對朝鮮王國的看法。朝鮮王國對大明忠心耿耿,天朝上邦,此心天地可鑑。”

    張昭點點頭,“我知道。”

    知道這年頭朝鮮王國的全稱是什麼嗎?有明朝鮮王國!但凡莊嚴、正式的場合都是這樣的全稱。正宗的藩屬國。其國王都是要大明皇帝冊封的。

    這可不是草原上的什麼“順寧王”之類的。草原上那就是“兵強馬壯者爲之”。在朝鮮王國沒有大明天子的冊封,就是名不正言不順。

    當然,一般而言大明不會干涉朝鮮王國的內政。隨他們折騰去,只要不叛明就行。

    金善洪頓時又語塞。你知道,還要吞併我們?

    張昭做個手勢示意他喝茶,道:“金大人可知中國歷史?”

    金善洪恭敬的道:“天朝上國華章典範,下官多有仰慕,平日裏有讀過。”

    張昭道:“知道歷史就行。譬如秦漢時的江南、兩廣、雲貴,都是深山老林,號稱蠻荒。如今俱是中國之地。你知道其中的緣由嗎?”

    金善洪心裏知道,但是不敢當着張昭的面說。大哥,你們搞同化、侵略啊。

    張昭也沒有讓金善洪回答的意思,道:“原因有兩條。其一,以中原之富庶,文化之鼎盛,天下之民當心嚮往之。上國之稱不是我等後人粉飾。

    喫飽穿暖,有文章傳承、不朽,這是作爲人最基本的需求。不以個人的意志爲轉移。

    其二,我們奉行的是:齊襄公復九世之仇,春秋大之。中原富庶,蠻荒之民就會自發的來掠奪,那我們就要反擊!最終是據有其民,盡據其地。

    金大人以爲是否如此?”

    金善洪有點懵。張昭說的每個字他都聽的懂,但是合起來的意思,他聽不懂。

    張昭笑笑,喝口茶。

    他其實講了兩層意思。

    第一,按照心理學大師弗洛伊德的理論,人的需求分爲幾個層次。首先是物質層次,再就是精神層次。

    中原歷來就是富庶之地,這不需要任何的假話,歷史上我們就是比周邊地區富裕。我們在漢唐盛世就是世界的中心!

    所以,周邊地區嚮往我們啊。這是作爲人的最基本的需求!然後,我們的文化又是如此的璀璨,人傑輩出。譬如唐之李白,宋之蘇軾,明之唐伯虎。這都是在周邊地區影響非常大的文化人!

    所以,這些人願意成爲中國之民。

    就好像現代社會里,全世界的人們都很嚮往燈塔國,一窩蜂的往那裏移民。全球的人才都爲鷹醬所用。

    所以,中國的地盤能夠擴大啊。所謂,教化之功。

    第二,翻遍中國的正史、也就是二十四史,我們總是在歷史書裏面捱打,總是被別人欺負。多災多難!看得很氣人。

    但是呢,再去翻翻周邊國家的歷史書:中國都欺負老子一千多年了。一片的叫屈之聲。

    所以,真實情況是,因爲中原王朝因爲很富裕,所以經常挨搶。但是,我們並不是小白兔。等我們有實力的時候,我們動起手來是非常狠的!

    正所謂:齊襄公復九世之仇,春秋大之。

    通常結果就是“開疆拓土”。

    當然,進入現代後想要撈一塊土地回來非常難。兔子和鷹醬做過一場,再幹連續幹翻白象、猴子,卻沒有拿到實地。這是世界上的思潮和國際格局決定的。

    這要擱在大明朝這個時候,我打下來的地盤,那就是我的。不服咱們再來練練!

    張昭放下茶杯,道:“金大人,本官不和你講大道理,就問你一句話,朝鮮王國自立國起有沒有犯大明邊境之事?”

    有沒有?

    當然是有的。建州女真在明初時的居住地可是在鴨綠江邊,爲何後來遷徙到明長城外?真當沒人知道嗎?

    金善洪頓時額頭有些冒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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