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明帝國的崛起 >第六百九十五章 風潮再起
    京師,夜。

    樞密主薄林文寧一身疲倦的返回家中。他最近在京西督造樞密院大廈。同時還要負責主持樞密院的日常工作。

    英國公張懋那不是坐堂的人,而且對新軍營的體系也不熟悉。而成國公朱輔,基本就是要架空的。

    面對國朝頂尖的公爵世家,他一個小吏出身的人壓力還是非常大的。

    不是沒有人私下裏來勸過他,登臨樞密主薄這樣的高位,自然是大批的人來投:“將來如何?”

    他懶得回答這種問題。他從一介小吏幹到如今軍方第三人,執掌大權,他能回報張伯爺的是什麼?他的根基又是什麼?

    有些人連眼前的局面都不知道,還妄和他談以後、將來,簡直是可笑至極。

    “老爺怎麼又是如此勞累?”

    剛進內宅,方姨娘早帶着丫鬟們等在花廳中,迎上來。絮絮叨叨的說道。

    林文寧也是學張昭,搞登記式預約拜訪,他在城北距離新軍營不遠的府邸同樣是沒什麼人在門廳候着。所以,他回來就直接到後宅。

    林文寧馬臉上浮起一抹笑容,接過小妾遞來的熱毛巾擦臉,將沾着黃土的外袍脫下來,道:“哪天不累?張大帥不在京中,事情比較多。”

    對方姨娘他還是很滿意的。到他這個年紀,更重感情因素在裏面。所以他即便身居高位後也沒有再納妾。當然,方貫這個千戶,對他也是一大支持。

    誰也沒有料到當年的小衙役,能成長的到如今的地步啊!

    他們都是跟着張大帥這隻鯤鵬,扶搖之上九萬里。

    簡單的洗過臉,林文寧喫過晚飯,到書房中稍稍歇息,他的長子林裕過來請安,“見過大人。”

    林文寧時年四十六歲,長子林裕都已經二十四歲,業已成親。他成爲樞密主薄後將其從老家河間府接過來,帶在身邊辦事、調教。

    他點點頭,“今天有什麼事情?”

    林裕道:“報紙上關於竹嫣姑娘的報道開始逐漸減少熱度,這才只是第四天。”

    他還是不大適應京師的“氛圍”。與他昔日在鄉中讀書時完全不同。他是童生功名。奈何北直隸的士子人數太多,且個個強悍。他始終未能成爲生員。

    這是他畢生的奮鬥目標,也寄託着父親的希望。當然,這是在來京師之前。此時,他已經在學習“雜學”,準備通過招考進入仕途。

    林文寧捻鬚道:“多看,多聽,多學,少說。”

    有些事,他沒法告訴兒子。

    “揚州愛情故事”之後,還有新會有的安排來佔據京中的輿論。他遵照大帥的書信,已經安排好。

    “是,大人。”

    “去吧。”

    林文寧將兒子打發走,在書房中微微沉思着當前的局勢。戰鬥早就打響,只是這雲橘波詭的局勢會最終走向何方?

    …

    …

    八月十日,在京中輿論場關於“揚州愛情故事”而減弱時。一則新的消息重新激起輿論場的興趣、高-潮。

    遵化縣令汪偉毅在論道報

    上投稿,點名怒罵張昭唆使魏國公徐俌上書改革江南衛所,實則爲架空兵部,實乃國之蠹蟲,理當萬人唾罵,以正官場風氣。

    實話說,官員指名道姓的罵新秦伯張昭,這在京師的輿論場實在很難有任何的作用。

    大明朝的御史們早就在這麼幹。他們不是在報紙上罵,而是直接上書彈劾。

    大明的御史就是這麼尿性。誰當紅就罵誰?日後的萬曆張相公執政時,一樣有御史罵他!

    這不能僅僅用御史們有業績壓力來解釋,更多的是一種“叛逆”的文人精神。

    說的好聽點叫做“不盲從”,“有獨立的思考能力、精神”,說的不好聽點就是“文人相輕,眼紅,博名聲”。

    這件事的“爆點”在哪裏?在於遵化縣令汪正堂在北直隸官場,公認的是張昭的人!

    弘治十五年,張昭整合薊鎮軍,連帶着把遵化縣的韓家給裏清理。汪知縣就是那時和張昭認識,因禍得福,反而因辦事能力不錯,得到張昭的欣賞。

    早就有傳聞,汪大令可能會在任期滿之後,前往遼東任職。也就是張昭的岳父王承裕手下幹活。這種兩榜進士出身的官員,在張昭這個體系內其實很受重視的,要靠他們“卡位”啊!

    然而,這樣的一個人,卻是“背叛”張昭,這難道不應該讓人感興趣嗎?

    京師的報紙迅速的動起來。刊登各種文章,挖掘各種內幕。

    街頭巷尾都在議論此事,很輕鬆的又把“熱度”接過去。

    初十的下午,劉大夏剛進宮面聖,向弘治皇帝彙報前段處理災民的結果。

    弘治皇帝和劉大夏都很默契的沒有去談論張昭這個話題,只是正常的君臣交流。弘治皇帝要倚重劉大夏辦理政務。而劉大夏也知道天子會偏袒張昭。

    他剛回兵部,手下的郎官,左膀右臂之一,兵部武選司郎中伍庸進來進言,“老大人,如今輿論態勢又起變化。但變中有機,可以往樞密院和兵部職權重疊的方向引導,爲兵部爭權啊!”

    劉大夏雖說是名臣做派,不搞結黨營私那一套,但是總有幾個“體己人”。

    兵部武選司郎中伍庸進此時已經向劉大夏靠攏,成爲其信任的郎官。他和張昭認識的那點交情自然是丟掉。

    劉大夏琢磨了一下,道:“你有什麼好的想法?”

    伍庸道:“老大人,樞密院在收權,如今把江南衛所改革,兵部職權基本喪失,難道我兵部同仁不該問一問:要兵部何用?值此之時,廟堂、士林之中有識之士正對張昭反感,八成還有機會。”

    “有識之士”對張昭有惡感,原因自然是因爲張昭準備動“生員”的特權,這豈能不讓讀書人中的精英反感他?

    劉大夏微微點頭,指示道:“此事你去辦。”

    兵部的職權,不能在他手上沒有。雖然軍事他是不管的,但他終究是要爭一爭。

    伍庸領命而去。

    第二天,就有兵部員外郎在報紙上發文,要求朝廷釐清兵部的職權。一點權力都不給,那要兵部做什麼?

    用詞非常犀利,大有哀兵之勢。

    輿論風潮再略微改變。在這種情況下,連續奔馳五日的錢寧快馬入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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