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山郡妖界通道自從成熟以後，高高大大的妖界通道吸引了四面八方的妖魔前來進攻。
最危險的時候，有數千虛神九重妖魔囤積到附近，領着數以萬計的妖魔守在妖界通道對面。
但是這對於早有準備的人界來說。
早就習以爲常。
月神坐鎮的黑血叢林妖界通道，曾經被數以千萬計的蟲妖持續進攻了數十日。
在見過世面的強者面前，這點規模的攻勢早已小兒科。
“月神閣下。”
“有事？”
這天，三眼找上了月神，似有想法。
月神看着三眼，目中帶着一股淡淡的疏離和審視。
曾經的月神，高高在上，憐憫和照顧着天嘯宮每一位值得培養的頂級天才。
對於三眼如此優秀的一位頂級天才，對他的遭遇還是抱持着一定的同情的姿態，偶爾也會給禹神些面子，予以照顧。
但是現在……月神看三眼的眼神多了幾分警惕。
雖說三眼這幾年來一直表現得十分順從，但是三眼對秦風的成見一直不曾消退。
如今秦風的身份地位暫且拋開不談，秦風對神啓大陸的重要性，對人界的重要性，已經不容許月神再同情任何敵視秦風的人——哪怕對方是天嘯宮曾經最傑出的頂級天才。
月神的保守和憐憫，也是有底線的。
在涉及到更高層面的問題上，她會表現得更加理智。
三眼察覺到了月神眼睛裏的疏離感和警惕，苦澀無比，但還是堅持把自己這段時間看到的問題提了出來：“月神閣下。”
“屬下覺得，我們不能一味地守禦妖界通道……”“妖界通道成熟大半年了，我們卻還不清楚妖界通道對面到底是妖界的什麼地方……如今沒有滅神境妖魔出現，我們完全可以趁着敵弱我強，入侵妖界，弄到我們應該知道的情報。”
“如果附近足夠安全，我想，我們可以考慮把妖界資源利用起來，加速神啓大陸的崛起，加速我們武道界的成長。”
三眼句句誠懇。
月神凝視三眼，道：“你想入妖界？”
“月神閣下如若允准，三眼願意帶隊冒險，披荊斬棘，滅除妖魔，爲天嘯宮掃平坦途。”
三眼順勢求旨。
“你可知道本座爲什麼不願意派人入妖界涉險？”
“恕屬下直言……月神閣下在宗門，一直是堅定的保守派！從黑血叢林妖界通道出現，到高山郡妖界通道出現，從來都是擅長守禦，而非進攻。”
三眼這話已經有些冒大不韙。
月神卻未曾生氣。
“那你可知道，妖界的情況，並非如你想象的那麼簡單。”
月神看出三眼立功心切，道：“你很想改變眼下的局面，但是……入妖界立功，你以爲真的有那麼簡單？
真的只要進入妖界，就能如秦風一樣，呼風喚雨，收穫一切？”
“……屬下不敢跟秦殿主相比！但是，屬下相信自己，不會做得比秦殿主差！”
三眼的確想獲取妖界的修煉資源，快速成長，成長到足夠強大，成長到操控自己的命運，擺脫淪爲平庸的困境。
月神語氣一轉：“其實在你之前，本座早已派出數批探子，查看妖界對面情況，對於妖界那邊的底細，已經掌握了幾分。”
三眼擡頭，一臉愕然。
他整日在妖界通道盯着，一年多以來，幾乎從未離開過這片陣地，從未見到有任何人進入妖界。
他懷疑是月神在敷衍自己。
月神似乎看穿他的心思，不動聲色道：“你覺得，本座在欺瞞你？”
“屬下不敢！”
三眼連忙否認。
他就算有一百個膽子，也不敢當面旨意月神。
且不說月神閣下在天嘯宮的地位；月神如今已經是他在五神殿唯一一個能夠指望的巨頭。
得罪秦風，只會受到打壓；得罪月神，就等於得罪了整個天嘯宮。
劍神、禹神、火神、雪神，都不可能再容得下他。
“這一年來，你在這邊做得不錯，堅守妖界通道，同時，沒有落下過修煉，論勤勉，論天賦，李青和七色都遜你一籌。”
“……”三眼低頭不語。
月神的話，戳到了他的心坎。
三眼一直都不認爲自己比秦風、七色遜色。
他缺的，只是機會。
一次機會！高山郡妖界通道對神啓大陸來說是個災禍，但是在他看來，卻是一次千載難的機會。
是他徹底擺脫秦風陰影，擺脫天嘯宮鉗制的機會。
然而。
月神說到這裏，語氣急轉直下：“但是事實也無數次證明，在遠見上，你比秦風遜色太多；經過這麼多年，你跟秦風之間的差距在不斷拉開擴大！對於妖界，你完全沒有經驗！”
“月神閣下！”
三眼想反駁，但是被月神一個眼神，心臟驟然緊縮，心底的火焰瞬間被撲滅，後背冰寒一片，全身直冒冷汗。
月神繼續道：“在天靈幻境，你就已經落後秦風。”
“出天靈幻境以後，秦風組建滅妖殿，你還在腐朽陳舊的暗影殿，爲公孫山羊做事，與秦風爲難。”
“秦風開始征戰幽月大陸，你依舊在神啓大陸原地踏步。”
“秦風入妖界，滅殺無數妖魔族羣，取得矚目成就，甚至幫助劍神閣下突破滅神境……你還在這裏爲自己做着各種算計，你跟秦風，早就不在一個高度和層次，你的心胸，還停留在四海八荒殿的時代，與身邊的人競爭。”
月神一語驚醒夢中人：“而秦風……早就走出神啓大陸，脫離人界，在妖界佈局，與妖皇對弈。”
“……”月神陳述出來的數件事情，每一件都直擊三眼心靈。
其中讓三眼最是震撼的事情就是劍神閣下晉級突破到滅神境，居然是在秦風的幫助之下完成。
三眼一陣心冷，心思已亂。
唉。
月神看着三眼神思不屬的樣子，就知道他還是沒有徹底被點醒，還在自己的世界裏，走不出來。
“其實，進入妖界爲我們獲取情報的，是秦風的妖寵‘豹妖’。”
此言一出，三眼身體微顫。
月神這次沒有再照顧他的面子，直接揭破了一個血淋淋的現實：“你應該知道，豹妖只是秦風衆多妖寵、御獸裏面排名靠後的戰力，在妖界，也只是處在第三階層，但是你卻沒有發現到豹妖進入妖界，這就已經說明，你並不具備在妖界獨當一面的資格。”
咚！三眼目光失去焦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