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失落地嘆了口氣,我不但沒有哥哥,我連我的親生父母是誰我都不知道。
喫過早餐,我拄着我親愛的柺杖離開了家,一瘸一拐地出了小區,一輛白色跑車停在了我面前,車上的人戴着眩酷的黑色墨鏡,嘴裏吐出冷冷的兩個字:“上車!”
我嘴角一抽,這少爺怎麼來了。
雖然心裏有幾分不情願,我還是上了五少的車子,但我的柺杖成了問題,我不知道應該把它放在哪兒。
就在我不知如何處置我的柺杖的時候,五少的車子嗖的一下就開出去了,我驚叫了一聲,手裏的柺杖全都脫了手。
nnd,我怒不可遏,對着五少雙手插了腰,“我的腿!”
柺杖就是我的腿呀,這傢伙怎麼能把我的柺杖給扔了。這次可沒有敏敏幫我撿,等我回來的時候,這柺杖肯定早就被環衛給撿走了。
五少側眸瞟了我一眼,透過墨鏡,我看到他眼底閃過的得意,“昨天你上了陳輝的車,給你一點小小的懲罰。”
“要是再有下次,我就直接要你的腿了!”
嘁。
我很生氣,很窩火,“你們兄弟倆慪氣,別拿我當夾心餅!”
五少又瞟了我一眼,“是陳輝對你賊心不死。那小子,還沒看他對哪個女孩兒這麼在意過。”
我沒做聲,陳輝對我確是有些太過關心,這種關心,很明顯,會給我帶來麻煩。
“喂,你這是帶我去哪兒,我要上班的!”我忽然發現,四周的景緻越來越陌生。
迎面的風吹起了五少黑色的髮絲,露出他光潔飽滿的額角,自有一種帥帥的酷,“去參加個聚會。”
“不行,我要上班的!”我急了,“你快點兒把我送回去,我這工作來的很不易的!”
五少好聽的聲音隨着秋日的風吹過來,“大不了我養你。”
總之,五少沒有停車,反而加快了車速,而我也沒有關心他那句“我養你”的意思,必竟這是個玩世不恭的大少爺,即便今天說養着我,明天也可能一個不高興就讓我滾蛋。
車子越開越快,風馳電掣,而我也下不了車子,只好打電話跟主管請假,天知道自從到凱威爾上班後,歇了不知多少假的我,是怎麼樣開的口。
主管沉呤了一下,還是同意了,而我,簡直有種無地自容的感覺。
主管大致是看在溫逸如的面上吧。
眼前很快出現了一所很有羅馬風格的別墅,依山而建,
那別墅外面已經停了好幾輛豪車,五少徑自把車子開進了別墅的院子。
“這是什麼地方?”
我疑惑地問,莫名的,覺得有些熟悉。
五少淡淡地道:“胡也明的寓所。”
“什麼?”
我以爲自己聽錯了。那次被胡也明綁了來,是夜裏,什麼都看不清,五少的話讓我大喫一驚。
五少懶洋洋道:“放心,他不敢拿你怎麼樣,信不信,他還會討好你呢。”
五少將車子停好,一條腿已經邁了下去。
我坐在車子裏,心想,我怎麼下去呢?我的“腿”沒了,一瘸一捌地進去嗎?
五少回頭瞅了我一眼,忽然撲哧樂起來,“忘了你沒腿。”
他走過來,把左臂朝我舒過來,“諾,當你的柺杖。”
我陰了他一眼,扶着他的胳膊下了車,半個身子的重量都託付給他,一腳輕一腳重地跟着五少進了胡也明的別墅。
胡也明站在富麗堂皇的大廳里正在和兩個中年男人說話,見到五少挽着我進來,笑眯眯地走了過來,“五少光臨,真是蓬蓽生輝。”鷹隼般的眼睛看了看我,又瞄了瞄我的腿,“林小姐,身體可好些了?”
五少笑的有點兒意味深長,“託胡哥的福,她好的很,今天帶她過來,就是跟胡哥認識認識,別哪天大水衝了龍王廟,那就不好了。”
胡也明立即笑道:“怎麼會,林小姐可是五少的人,我胡也明,不認識誰,也認識五少,再說,我姓胡的還得仰仗五少照顧呢不是?”
胡也明臉上堆滿笑意,五少俊顏也是笑容點點,但這兩人的笑誰也不曾達到眼底。
我才明白,五少帶我過來,就是給我立威的。明確告訴胡也明,不要打我的主意。
“來人,把我昨天收的那個珠子拿過來。”胡也明吩咐。
一個傭人應聲走了。
不一會兒,那傭人手裏捧着一個盒子過來,胡也明:“送給林小姐。”
傭人便又恭敬地雙手託着那盒子遞到我面前。
我看了一眼五少,又看看那盒子,不明白鬍也明葫蘆裏賣的什麼藥。
胡也明伸手把那精美的金絲楠木盒蓋打開了,一顆像牙白色像月光一般的珠子呈現在眼前。
胡也明笑眯眯地道:“這顆珠子據說是慈禧太后戴過的,送給林小姐當見面禮吧。”
我頓時一驚,慈禧戴過的珠子,那是古董啊,胡也明竟要送給我,這讓我一時喫驚不已。
五少拿起那珠子,饒有興味地瞧了瞧,“到真像個古物,還帶着墳墓的氣味呢。”
他扭頭問我,“你怕不怕?”
我連忙搖頭,這東西想着就滲得慌,更別說是胡也明送的了,我壓根不想要。
五少對着胡也明一笑,“我女人她膽子小,不過,這東西我代她收下了。”
胡也明當即哈哈笑起來,“就喜歡和五少這樣的人打交道,痛快。”
“小姐,姑爺。”此時,門口傳來傭人恭敬的聲音,我的耳根登時一跳,莫子謙和陳麗嫣來了。
五少眉心蹙了蹙,須臾便展開,笑望着那攜手進來的兩人。莫子謙俊臉淡若月光,自然光華。陳麗嫣小鳥依人,語笑嫣然。
“原來五少也在。”
陳麗嫣笑盈盈的,美眸流轉從五少臉上移到我的臉上,嘴角彎起的弧度越發大了,瞟了一眼我的腿,笑呤呤地道:“哥,怎麼能讓林小姐站着呢?她的腿可是不太好呢!”
胡也明像是醒過神來似的笑道:“說的也是,我真是老糊塗了,快,給林小姐準備座位。”
“還是跟我去花廳坐吧,你們大老爺們聚,我們女人在這裏也不方便。”
陳麗嫣笑語嫣然,說的十分善意。
胡也明笑道:“也對,你帶林小姐去花廳坐坐,千萬不要怠慢了林小姐。”
“那是。”
陳麗嫣笑的有點兒意味深長。對着我道:“走吧?”
我知道,陳麗嫣纔不會有什麼好心和我坐坐呢,她不定在打什麼鬼主意,有心不跟她去,五少卻拍了拍我的肩,安撫似地道:“去吧,一會兒過去找你。”
我便隨了陳麗嫣去了花廳,身後似有一道鋒芒淡淡地跟着我。
胡也明的花廳擺滿了古玩,每一樣看起來都很有些年頭,一隻猴子蹲在花廳的雕花沙發上,陳麗嫣擡手,我看到她似乎是給猴子吃了什麼東西,那猴子忽然就乍了毛一般,竄下沙發向我撲了過來。
我躲閃不及,被那猴子狠狠抓了臉。
我當時一聲驚叫,臉上火燒火燎的疼,伸手摸去,竟是沾了血。
“怎麼了?”
五少匆匆走了進來,在他身後還跟着胡也明等一羣人,莫子謙也在裏頭。
看到我臉上清晰的帶血的爪痕,五少一張帥氣的臉傾刻間佈滿戾色,“胡也明,你得給我個交待!”
胡也明看了看陳麗嫣,又看了看此刻已經安然蹲在沙發上滿臉警惕的猴子,厲聲問了一句,“怎麼回事!”
傭人撲通就跪下了,“先生,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剛剛四爺忽然就發怒了,我們誰也不知道它會撲過去抓林小姐的臉。”
傭人一邊說,一邊偷眼瞟着陳麗嫣,而後者,正在坦然自若地擺弄着她漂亮的鑲了鑽的指甲。
“四爺很有靈性的,說不定它不喜歡林小姐也說不定。”
陳麗嫣一邊擺弄着指甲一邊慢悠悠地說。
“對呀對呀。”女傭趕緊附合。
胡也明大聲吩咐身邊的黑衣人,“把這傢伙給我宰了喂三爺!”
“等下!”
我一手捂着火燒火燎的臉,一邊冷冷地道:“我不信猴子會因爲不喜歡我而襲擊我,我倒更願意相信,有人授意它這麼做。”
我話是對着胡也明說的,卻冷眼瞟着陳麗嫣,如果我沒有看錯,剛剛進來的時候,她確是往猴子的嘴裏塞過什麼東西。
陳麗嫣是胡也明的妹妹,她跟這猴子肯定熟悉,她餵了猴子想喫的東西,然後低聲命令它來抓我的臉,這不是沒有可能。
“我女人說的對,胡哥應該叫人剖開這猴子的肚子看看,它到底是吃了什麼不該喫的東西。”
五少臉色泛着青,但卻壓制着火氣,猴子不會無緣無故襲擊人,除非有人授意它。這猴子撓了我的臉,就等於是打了五少的臉,五少的怒氣可想而知。
胡也明也是十分惱火,他剛剛送了一顆價值連城的珠子給“五少的女人”就是爲了討好五少,偏這猴子卻把我的臉給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