棄嬰小愛的手術定在三天後的上午九點,我早早地去了,雖然我不是這孩子的娘,但這孩子着實可憐。我希望能在手術室外守護小愛平安。可我的頸椎又真疼,我受不了了,便坐在長椅上靠着牆壁閉上眼睛休息。
藍珂走過來,一副厭惡又不屑的口氣:“私生子她媽,頸椎又疼了?說過了只要十萬塊保你手到病除。”
我睜眼,看到眼前的英朗男子,罵了一句:“黑了心肝的,你怎麼不鑽到錢眼裏去!”
藍珂也不生氣,“剛想起來,十五萬拿來!”
藍珂向我伸出一隻白淨的手。
我狠狠瞪了他一眼,卻笑了:“這孩子不是你的私生子嗎?現在連你姐姐都知道,你找我要錢做什麼!”
就在這時,有聲音傳過來:
“那嬰兒真的是藍醫生的私生子啊!真太可怕了,藍醫生看起來挺正直的,怎麼還始亂終棄,把人孩子和母親都扔了。”
“不會吧!”
“怎麼不會,你沒見嗎?藍醫生對這孩子可關心了,又是替他請專家,又是親自來手術室外面守着的,他要不是孩子的父親能這樣嗎?”
兩個經過的小護士一邊走一邊議論,藍珂臉都黑了,我沒忍住撲哧笑了。
小愛從手術室推出來時,藍珂已經被病人叫走了。手術很成功。醫生說小愛很快就會康復,到時候會像個正常孩子一樣,我很高興,這孩子雖然被親生父母拋棄,但老天對他還是很關照的。
陳輝打了電話過來,問我在哪,我說在醫院,陳輝知道小愛的事,“小愛的手術成功了嗎?”他問。
“成功了,醫生說小愛以後跟健康孩子一樣。”我回。
陳輝道:“那就好。”默了一下又說:“笑笑,你什麼時候出來我有話要和你說。”
“我現在就出去。”我邊說邊向外走。
很快,陳輝的車子停在了醫院外面,我上了車,陳輝將車子駛離,一邊開車一邊道:“最近天天去老五那邊嗎?”
“是。”我料想陳輝下面的話應該是:“不要跟他來往,你們不合適。”或者“注意影響之類”的。
這兩條都不在我的考慮範圍內,我沒有想和五少在一起,我更不怕影響,我只想早點把合約的事情了結,然後去加拿大與強強團聚。
可陳輝卻道:“看得出來他喜歡你,我從沒有看見他跟那個女孩處這麼久過。他這人,越是喜歡的,越會表現的厭惡,除了乾爸和我。”
我詫然望向陳輝,他很認真地在開着車子,然而略顯粗獷的眉目卻鎖着一抹淡淡的擔憂。
“你一定看錯了,他怎麼會喜歡我。”
我對陳輝的話感到好笑。
喜歡一個人怎麼可能如此難爲她,還動不動就叫她滾。我從來不認爲這種對待人的方式是喜歡,喜歡一個人,便會怕她受委屈,想盡辦法對她好,這是我所認爲的喜歡。
很快到了寓所樓下,我下了車,陳輝拎着一兜東西也從車上下來:“這是出差帶回來的湖南特產,你留着慢慢喫吧。”
陳輝將東西遞給我,正要上車,忽的叫了一聲:“小心!”
聽到車子呼嘯而來的聲音時,我大腦一蒙,陳輝長臂一伸,將我猛地拽向他,在我一頭撞進他懷裏的時候,那車子也幾乎貼着我的身體呼的一下開了過去。
“沒事。”我搖頭。
陳輝把手裏的東西遞給我便上了車子,我轉身上了樓,但心裏卻隱隱一陣不安,總覺得那車子似乎是有意要撞過來的。
五少的電話打了過來,我接聽,五少低沉又慵懶的聲音傳過來:“想這麼的就去加拿大?信不信我讓凱威爾明天就在這裏消失!”
“喂,你要幹嘛?”我心裏一急。
五少卻已經把電話掛了。
這少爺要搞什麼,我趕緊給律師所經辦此事的人打電話。那人一聽是我,便氣悶的道:
“那個風投公司的老總真不是個東西,咋們賠錢給他,他都不幹。還說什麼,若是你不親自過去,他會讓凱威爾明天就在這裏消失。林姐,這事我還沒來得及和溫總說呢,要不然你再去見一次那個姓陳的吧,聽說他背景厲害,不然他真想整咱們凱威爾就麻煩了。”
“我知道了。”
掛了電話,我把陳輝給的東西放在寓所門口讓王嫂拿進去,便風風火火去找五少了。
“少爺,你在哪兒!”我打電話給那人。
五少:“魅色!”
啪,手機就給掛了。
我匆匆去了魅色。那五少還在包間裏,只不過裏面人有點多。數個男男女女,見過的沒見過的,我沒工夫去看都是誰。直接走向五少,那人正在喝酒。
我聽到有人說:“五少,你的小美人來找你了。”
五少挑起眼皮睞了我一眼:“幹嘛?”
“我想借一步跟你說話。”我抱着一定要讓五少點頭同意的決心,直視着他的眼睛。
五少慵懶的腔調:“有什麼話就在這兒說,小爺沒空跟你出去。”
我:“我求你放凱威爾一馬!”
五少挑起眼皮又睞了我一眼:“等不及了?等不及也沒關係,把這瓶酒喝了。”
他說話間,把面前一瓶全法文的洋酒的一下杵在我面前。
“讓你喝,還不快喝!五少這是給你面子呢!”旁邊有人在起鬨。
我抄起酒瓶子仰脖便喝起來,咕咚咕咚,不知喝了幾口後,忽然聽到有憤怒的聲音響起:“夠了!”
對面的位子忽然有道身影拔身而起,他一個健步走過來,一把將我手中的酒瓶奪了過去,狠狠地摜在餐桌上,十分揪心的問我:“凱威爾的一個分所而已,至於你這樣嗎?”
莫子謙一把攥了我的手,拽着我便要離開,我也是到此時才知道原來莫子謙也在。
“莫總這是幹什麼,要搶人嗎?”五少慢悠悠的聲音響起,他已經起了身,高大身影向我貼近,攥住了我的另一隻手,灼灼熱氣帶着酒香噴在我臉上:“林笑,今天是走,還是留,關係着凱威爾在這邊的生死,怎麼做,你自己掂量着辦。”
五少耐人尋味的說完,便鬆開了我的手臂顧自又坐下了。”
我用力想掙開莫子謙的手,但莫子謙並不放開,他眉目清寒,眼含慍怒,盯了我一眼,向着五少道:“既是喜歡何必爲難,五少喜歡她,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但五少追女人的方式莫某實在不敢苟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