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玄渾道章 >第一百一十七章 判別
    那道人眉頭一皺,內層的生靈通過通道往外層來,這也是偶爾也會發生的事情。可就在他話還沒說完的時候發生,這卻好像是在刻意針對他一般,這令他頗覺氣鬱。

    在場衆人此刻都是凝神看着前方那團氣霧,準備等來人出來之後就將之拿下。

    可是不知什麼原因,在這生靈即將就要出來的時候,卻是突然停了下來,過了一會兒,那氣霧之中的動盪卻又是消失了,顯然對方離開了這裏,又回去了內層。

    方纔一同走入進來的那名披甲軍士問道:“幾位上修,這是怎麼回事?”

    師延辛道:“來者當是回去了。”

    那道人皺眉不已,其餘修士也是面色沉凝。

    這是他們最爲痛厭的事。

    這等出內外層的入口只要稍有波盪,就會延長其消逝的時間,問題出在外層還好,可出在內層的話,他們就很難處理了。

    而從對方方纔的行止來看,這說不定還是一個智慧生靈,那下次說不定還會再來試探,屆時許還不止一個,說不定會拉上更多同伴。

    張御這時開口道:“來者當是擁有靈性力量。”

    那披甲軍士轉過頭來,沉聲道:“張巡護,可以確定麼?”若是靈性生靈,那帶來麻煩將是尋常生靈的千百倍。

    張御淡聲道:“我之感應,便是如此。”

    師延辛考慮了一下,道:“張巡護法力精深,道法高明,當是不會看錯的,目前最好辦法,莫過於派遣一人去往對面,看守住對面的出入口,不然怕是這裏難以封堵。”

    那道人此刻出聲反駁道:“不妥,若這是偶爾狀況,那我們若是遣人前往,豈不是進一步使得這出入之地動盪起來?

    若是此間由此擴展成一個久不消逝的地方,那奎宿必將承受更多來自上宸天的攻襲,我以爲當靜候再觀……”

    話說到這裏的時候,他的神情突然變得難看了起來。

    好像是與他作對一般,那團氣霧之中再一次浮現出了動靜。

    只是對方站了一會兒,似又生出了退卻之意,再度往後退去。

    張御眸光一閃,他伸手一拿,那個氣霧轟然震動了一下,而後便見一個身上穿着獸皮,皮膚略顯灰白的人影摔落在了地上。

    這個人長的有些矮小,身形羸弱,眼睛大而突出,頭上毛髮稀疏,也是又皮膚一樣的灰白之色,看得出來這是一個土著,只是渾身去溼漉漉的,躺在那裏一會兒,身下就全是水漬。

    此刻他用驚恐的目光看着衆人。

    師延辛平靜看了這土著一眼,後者頓時雙目無神的僵在了原地。

    過有一會兒,師延辛道:“這是一個土著祭祀,在躲避一個獸羣襲擊的時候落到了水裏,意外進入了此間,開始他只想快些回到水面之上,回到岸上後以爲找到了他所信奉的異神的神國入口,這纔再度潛入水中過來查探。”

    在場衆人聽到這只是一個意外,不禁放鬆下來。

    那道人這時卻是看向張御,語帶責問道:“張巡護,你方纔怎可直接把人抓來?需知這般做極可能引發這出入門戶更大的動盪。”

    張御淡聲道:“這位道友放心,我雖然出手,可自有分寸,這門戶存在至多隻會延長一月。”

    那道人嚴肅道:“那也不能冒險,有些時候就怕萬一,要是這門戶由此定下,張巡護又當如何?”

    張御淡言道:“真要如此,那我當會去請戴玄尊出手,封絕這處出入門戶。”

    那道人頓時一噎,他看了張御幾眼,憤憤道:“好,希望張巡護能說到做到。”他一拂袖,轉身離開去了。

    那披甲軍士這時一揮手,令身後就將那昏迷的土著拖了下去,自己也是一抱拳,告辭離去了。

    師延辛此刻道:“那位鍾道友脾性不好,還望張巡護不要介懷。”

    張御道:“這一位同道不知是何來歷?”

    師延辛道:“這一位方從內層到此不久,算是軍務署從內層請來的,他當真也是天縱之姿,如今方纔三十餘歲,便即修成了元神照影,難免也是心高氣傲了一些。

    只他自十歲開始,便一直在師門閉關,向來少與外間生人接觸,故是有些不通人情世故。先前他曾做出判斷,這出入門戶當存在一年左右,巡護卻說是半載,他怕是有些不服氣了,故才與巡護較勁。”

    張御自無意去與此人計較,他道:“這裏情形過後我會如實轉告洪署主,若是不得封閉,我會去尋戴玄尊解決此事。”

    師延辛沒再多說,雙袖擡起,

    對他鄭重一禮。

    張御與他拜別後,就由一位修道人帶領出了大陣,到了外間,便即騰空縱去,因爲這裏相距掖崖州並不遠,他飛遁不到半刻,便即回到了居處所在。

    他在天台之上落身下來,先是看向時晷,再有一天,便是大玄歷三百八十年的新年了。

    他想了想,當下把李青禾喚了上來,道:“青禾,你去看一下,左道友他們可曾迴轉,若是迴轉了,便請他們到我這裏用宴。”

    李青禾遵命而去。

    張御從天台下來,回到了書房之中,卻見案上擺着一隻玉信匣,他本以爲是哪位同道寄送過來的賀歲書,可是上前打開一看,來書之人的身份讓他微覺意外。

    其人自稱是幽城之人,說是除夕之前會在掖崖州之外某處相候,想尋他見上一面。

    他眸光微閃,伸手一持,將驚霄劍拿入手中,便步出大臺,足尖一點,便駕一道青虹往那處約定地點而來。

    只是十來呼吸,他便在掖崖州以西之外一座被積雪覆蓋的高丘之上落下。

    等不多時,他心有所感,擡目一望,就見天際之中有一團雲霧飛來,到了高丘之上,雲氣一分,一名身着金色道袍的中年道人自上飄落而下,腳下落定後,便對打一個稽首,“張巡護有禮了,在下許成通,忝爲幽城執事。”

    張御看他一眼,因爲越道人那留下的小冊,儘管未曾與此人見過面,但其實一上來便就認出了此人。

    他還有一禮,道:“貴方與我天夏乃是敵對,許執事來到此間,莫非不怕被我拿下麼?”

    許成通笑道:“我既然來了,就做好了脫身準備,只是張巡護動手之前,不妨先聽許某說幾句話?”

    張御看了看他,似在等他說下去。

    許成通道:“我幽城之所以尋張巡護,無非是巡護身上可能存有道印,巡護怕是不知幽城對此之看重,但凡有一些可能,上面都是不會放棄的,沒有我也會其他人來找巡護。”

    說到這裏,他嘆了一口氣,“說實在的,我自家對此無所求,也不想與巡護爲敵,可是上面委令既落我身,即便我再不情願,卻也只能來此了。”

    實際上,他明裏暗裏就是在告訴張御,他自己並不想爲此與其拼命,奈不住上面壓力,所以只能被迫到此。

    張御淡聲道:“尊駕可是說完了麼?”

    許成通看了看他,暗暗做好逃遁的準備,道:“說完了。”

    他話音方落,便見一道犀利劍光朝着自己斬來,他急忙運起身上守禦法器,只是一枚薄薄金瓦浮現出來,將他正面全是遮住。

    他早就想好了,打算過上兩招,而後立刻退走,就算對幽城那便有一個交代了。

    他想得是很好,若是張御並不瞭解他,那在他一門心思只想着守禦遁逃的情形下,的確有可能被他走脫。

    可他絕然未曾想到,越道人卻是早把他所掌握的神通手段在那小冊之中賣的一乾二淨了。

    更何況,如今的張御,與越道人交手之時又有不同,那一劍斬來,刃鋒之上微微一閃,在這道劍光之下,那金瓦竟是一斬兩斷,竟是連絲毫遮擋也未能做到。

    許成通早知張御劍法犀利,遁速又快,故是此回爲了順利脫身,身上一共有攜有三件護持法器,故是此刻一件法器破損之後,立刻又一道血色霧紗從他身上飄起,然而那劍光落下,卻是頓也不頓,直接從血霧之上斬透過去!

    由於這劍光實在太快,在第三法器根本未得發動的情形下,這一劍就已是斬到了他頭顱的之上!

    極爲神妙的是,那劍光到此一步,卻並未直接將他頭顱直接斬開,而是突然收住,看去只是劍尖一落,在他眉心之上輕輕點了一下。

    這一劍從極快到極快,從極剛到極柔,轉變的異常自然,毫無突兀之感,堪稱神妙。

    許成通遭此一擊,渾身如觸雷電,劇烈顫動了幾下,身上法力盡皆退去,此刻聽得兩聲爆音,並有絢爛異光從他身上爆發出來,卻是方纔被劍芒斬開的法器,到了這個時候才發出破裂之聲。

    他雙目失神的滯立片刻,身軀便直挺挺從半空之中墜下,嗤的一聲掉落在地,整個身軀都是陷入了下方的積雪之中。

    張御持劍立空,擡頭向天上望去,便見那裏有一艘若隱若現的飛舟正在遠去。

    他站在未動,身後蟬鳴劍倏地一下,化流光飛入了雲中。

    片刻之後,聽得厚重雲層之中傳來了一聲沉悶雷鳴,而後一駕飛舟便帶着滾滾煙火自空而落,轟然墜地!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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