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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兄弟，喜歡這對琺琅彩的碗？”
就在王崢擺弄手中這對瓷碗的時候，旁邊一個穿着格子半截袖襯衫，下身灰色大褲衩，腳上趿拉着一雙普通的藍色拖鞋，留着平頭的中年人走過來笑問道。
“您是這裏的老闆？”
簡單的打量了一下對反後，王崢問道。
“是啊！這六米長的攤子都是我的！”
王崢瞭然的點了點頭，然後指了指已經被他放回原位的小碗道：“這對瓷碗我挺喜歡的，多少錢？”
“小兄弟好眼光，這可是清三代乾隆朝的御窯琺琅彩……！”
“等等！老闆，你欺負我不懂古玩是不是？琺琅彩？現在全世界清三代的琺琅彩加起來也就幾百件而已！”
這當然是王崢從鑑寶小說中看來的有限的一點鑑定知識。
“呵呵，沒想到小兄弟年紀輕輕卻還是一個行家！”
“行家稱不上，只是平時喜歡看點這方面的書籍，所以多少也瞭解一些而已！”王崢儘量讓自己看上去更像一個‘行內人’，避免給對方獅子大開口的機會。
殊不知古玩行內的包袱齋最喜歡的就是他們這些，多少懂一些古玩鑑賞，但又不怎麼精通的‘二把刀’，相比完全不懂的古玩小白，他們反而是最好騙的。
“既然小兄弟是行內人，那我也不拿那些對付外行人的話蒙你了。我這對琺琅彩珊蝴紅釉纏枝花卉小碗，確實不是乾隆朝的正品。但它也是上百年的老東西了。正經的民國時期景德鎮的老仿，原本是出口國外賺外匯的，所以做工精良，用料講究！換到現在也是難得一見的好東西，因此這價格肯定不便宜！”
“多少？”王崢不可置否道。
“一口價，兩萬！”
中年老闆笑眯眯的伸出了兩根手指頭。
“兩萬？”
“沒錯！”
“不行，兩萬，太多了！我沒有那麼多錢！”
“那就沒辦法了！”
中年老闆滿臉可惜的搖了搖頭。
迎着對方時刻關注自己的眼神，王崢明白，這中年老闆心理價位肯定比兩萬要低很多。但相比這一對小碗近600萬的真實價值，兩萬簡直不值一提。
但王崢仍然要不可避免的討價還價一番。否則答應的太痛快，就不免引起對方的懷疑，讓這筆交易橫生波折。
畢竟，這些在潘家園做生意的傢伙可都是人精。
“一萬！我只能出這麼多，如果老闆答應的話，咱們現在就交易！”
“不行，一萬太少了！最少一萬八！”
跟這個中年老闆扯皮一番後，雙方把價格定在了一萬五！
其實，王崢要是繼續磨得話，成交價還能夠更低，但爲免夜長夢多的他，簡單的砍了一下價就答應了。
隨後就是刷卡轉賬，因爲中年老闆自己有POS機，所以這一步方便的很。
不過王崢看到自己辛苦兩年，省喫儉用節省下來的財富就這麼輕輕一劃，去掉了三分之一，心裏要說不疼那是假的。
但已經被他裝進背後雙肩包裏的小碗給了他很大的安慰。
“舊的不去，新的不來！”
“小兄弟，你的卡！”
“謝謝！”
“小兄弟，我這裏的好東西還有不少，要不要再看看？”難得碰上王崢這個冤大頭，中年老闆自然要竭力推薦一番。
可惜，早就摸清了他這裏虛實的王崢怎麼可能上當。
“不了，謝謝！”
簡單的客氣了一句後，王崢揹着自己的雙肩包轉頭就走。很快就消失在了密集的人流當中。
“老梁，今天大賺了一筆啊！”
等王崢走遠後，旁邊攤位上一個身穿黑色背心的中年男子語帶羨慕的高聲道。
“呵呵，還行吧！”
跟同伴打了個哈哈後，梁姓中年男子臉上露出了得意之色，這次買賣他真是賺大了。那對瓷碗他進貨的時候，也不過才花了二三十塊錢而已，轉手賣一萬五，這可是幾百倍的利潤。
當然，在梁姓中年人得意的時候，王崢心中更得意！如果第二件瓷碗也是真品的話，那麼他將從中賺取至少500多萬的利潤。
直到這時候，王崢才真正體會到鑑寶類小說裏經常提到的那句話‘三年不開張，開張喫三年’的古玩行業到底是怎麼樣的暴利。
不過，把古玩買到手還不算完，王崢不是爲了收藏，他是爲了賺錢的！所以，接下來還要把剛到手的寶貝賣出去。
至於選擇那家拍賣行，王崢在來的路上就已經考慮的很清楚了！
因爲隨身帶着兩件寶貝，王崢也不敢再去擠地鐵。忍痛花了一百多塊錢打車來到了崇文門外大街80號！然後乘坐電梯直上11樓，看着電梯打開後，便直入眼中的嘉德拍賣行的logout！王崢深吸了口氣，大步走了過去。
事實上，在中國的一國之都，全世界幾乎所有有名有姓的拍賣行都在這裏設有分部，佳士得和蘇富比這拍賣界的兩大霸主也不例外。但王崢綜合考慮一番後，還是選擇了嘉德。無他，他需要急用錢，而且雖然他不憤青，但還是希望把中國的古玩留在中國。
當然，原本跟嘉德不相上下的保利拍賣也是王崢的一個選擇，但保利拍賣的優勢更多的集中在書畫方面。相對而言，還是成立更早，更全面，信譽不錯的嘉德更適合王崢自己。
“您好，先生！歡迎光臨，請問您有預約嗎？”
在劉東剛進門的時候，姿容上等的前臺小姐已經面帶微笑的恭敬問道。
“沒有！”
“那有什麼可以幫您的嗎？”
“我有件祖傳的古玩想要在你們這裏拍賣！”王崢直接道明瞭來意。
“好的，您這邊請！”
說着，前臺接待便帶着王崢走進了一間完全中式風格的接待室。
“先生，這裏有份表格，麻煩您先填一下！”
在劉東坐下後，接待小姐已經把紙筆都遞了過來。
接過表格一看，內容並不複雜，簡單的瀏覽了一下後，王崢便把自己的姓名、聯繫方式，以及需要拍賣的古玩的種類等一些簡單的信息都填了上去。
“好了！”
接過表格快速瀏覽了一遍，沒什麼問題後，接待小姐微笑道：“先生，請您稍等，我們的鑑定師和客戶經理馬上就會過來！”
“嗯！”
在王崢點頭後，前臺接待轉身出門而去。很快又有專門的服務人員給他送上了茶水和糕點！
對於這樣的服務，王崢並不意外，原本他所在的裝修公司接待客戶的時候，他也經常這麼幹。
時間不長，門外便響起了由遠及近的腳步聲。在王崢站起來的時候，一個身穿西裝，大約三十多歲的削瘦中年人；以及一個身穿白色棉麻中式半袖，下頜留着一撮小鬍子，年齡大約在四十五六歲的中年男子推門走了進來。
“您就是王崢王先生吧？”
西裝男子笑着朝王崢伸出了右手。
“你好，我是！”
“你好，你好，我是咱們嘉德拍賣的客戶經理，我叫李陽。這位是我們嘉德拍賣的特聘鑑定師朱子城朱老師！”
“朱老師，你好！”
“你好！”
在兩人握手後，李陽繼續道：“朱老師在瓷器鑑定方面擁有非常深厚的功力，這次也是他爲王先生提供鑑定服務。”
“好的！”
“那現在是不是讓我們看一下王先生的藏品了！”三人坐下後，李陽主動道。
“當然！”
王崢點了點頭後，把旁邊的雙肩包拿了過來，然後把放在裏面用厚厚的報紙包裹的一對小碗拿出來，小心的放在了身前的實木矮桌上。
“咦？”
原本對王崢並不是太關注的朱子城在看到兩件小碗後，眼神立即變得慎重起來。
這下子也不用李陽多說，朱子城已經迅速進入了自己的專業模式，從衣兜中拿出白手套戴好後，多少有些迫不及待的把兩隻小碗拿到了自己面前。
對於正常的鑑定模式來說，在沒有得到主人允許的情況下他這麼做，顯然是很失禮的一件事情。
不過，對於古玩鑑定本來就一竅不通的王崢，雖然皺了皺眉倒也沒說什麼。
只有瞭解朱子城的李陽明白，一般對方會這麼做，多半是遇到真正的精品古玩了。所以，他內心中也變得振奮起來。
跟王崢曾經從事的家裝公司網絡推廣職位一樣，李陽這個客戶經理如果能夠爲公司拉來一個大客戶的話，也是有提成的。
當然，王崢屬於自動上門的客戶，提成沒有那麼高就是了。但錢再少那也是錢，那也是業績。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大約十幾分鍾後，朱子城才把兩隻小碗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