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年夕剛把早飯擺到餐桌上,就聽陸續在臥室裏叫他。
“宋年夕,你送我的領帶呢,怎麼找不到了?”
“我沒見過,可能阿姨收起來了吧。”
“寶貝兒,幫我找找,還有,幫我拿一雙新的襪子。”
宋年夕叉着腰走過去,果不其然,這個“慣犯”還半倚在牀頭,睜着兩隻無辜的大眼睛看她。
同居幾天後她才發現,陸三少骨子裏就是個爺,連拿襪子,內衣這種事情都懶得動一下,非她要侍候。
“陸續,你下次再讓幫你拿這個,拿那個,我就搬回家住。”
以前一個人的時候,早上消消停停,不緊不慢;到了這裏,天天早上兵荒馬亂,雞飛狗跳。
好幾次被他壓在牀上不給起來,害得她上班差點遲到。
捱了罵的男人,一點自我反省的意識都沒有,而是將眸光放柔到了極致,含情脈脈。
彷彿在說,不親親,不抱抱,爺就不起來。
宋年夕實在難以抵擋,不由自主的笑了起來,“起來,我不接受男色的行賄。”
“那……你用女色來行賄我,所有的事情我來做,還可以幫你穿胸衣什麼的。”男人得意洋洋地看着她。
“想得美!”
陸續一個躍身跳下牀,走到女人身邊,低聲道:“我不光想得美,做的也會很美。”
宋年夕恨不能把這傢伙按在地上,再踏上一萬隻腳。
“逗你的。”
陸續低笑了一聲,自己老老實實去找領帶和襪子。
剛找到,他又地喊,“宋年夕,你幫我打領帶,我不會打。”
宋年夕剛剛咬了一口三明治,在快被氣得噎死的間隙,咬牙切齒地問:“從前,誰幫你打的?”
“從前我自己啊,現在有你,這項技能我就退化了。”陸續恬不知恥的回答。
宋年夕放下三明治,走過去,表情有點爲難,“我一次沒打過,你確定?”
“沒打過就學,否則我以後怎麼上班,怎麼見人?”陸續嘀咕了一聲。
宋年夕不想和這個男人說話,轉身就走。
男人的胳膊從後面纏上來,咬着她的耳垂,“寶貝兒,這些事情我就想讓你幫着做,別人,想幫我做,我都一腳揣死他。”
宋年夕身體僵了僵,心裏完全沒有心花怒放,反而深深起了一層擔憂。
自己以後會不會進化成他的老媽子!
……
早上,某個不要臉男人的死纏爛打,成功的讓宋年夕掐着點到了急診。
查完房,剛要回到辦公室,就看幾個小護士圍在一起。
“你們看到沒有,護士長脖子上好多青紫啊。”
“什麼叫青紫啊,那明明是吻痕好嗎?宋醫生脖子上也有,比護士長脖子上的還要多。”
“艾瑪,長得漂亮就是好啊,連牀上生活都這麼激烈,好羨慕。”
“好羨慕加一,哪像我們,整天三班倒,想找個男人都沒有時間,苦逼啊。”
“啊,宋醫生,你查完房了。”
宋年夕尷尬的笑笑,“你們的護士長呢?”
“噢,在配藥室。”
“謝謝!”
幾個小護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艾瑪,宋醫生人好好噢,這樣都不罵她們,換了別的女醫生,早就擺臉色了。
她今天還在脖子上擦了點粉,想遮掩一下的,沒想到,還是被別人看了出來。
那怪那個男人,叫他不要咬脖子,非要咬。
陳加樂從裏間出來,看到宋年夕愣了愣,隨即轉身就走。
“陳加樂,你給我站住,看到我躲什麼?”
陳加樂陪了一張笑臉,“沒有躲啊,我這不是正忙着嗎?”
宋年夕走過去,板着臉,“你什麼情況,怎麼和人家見一次面,就上牀,這下太……”
陳加樂哭喪着臉,“……”
“加樂,我知道你想忘記他,但也不能用這種極端的方法,那個男人不錯是不錯,可你們又沒有深入瞭解過,誰知道他……”
“宋年夕,他就是個人渣,還在我酒裏下藥。”
“啊?”
陳加樂看着她喫驚的樣子,慢慢垂下了頭,壓抑的心上又蒙上了一層陰影。
“那……你報警了沒有?”宋年夕臉色大變。
“嗯,報了,被抓起了。”
宋年夕看着她萎靡的樣子,心裏緊澀的疼,“沒事,就當被狗咬了一口,回頭咱們做個愛滋病篩查,然後……”
“不用!”
“呃?爲什麼不用,那種人專門騙財騙色,身上不知道有多髒,咱們必須好好保護自己,對自己負責。”
“年夕,和我上牀的人,不是他。”
宋年夕脫口而出,“那是誰?”
“斐不完!”
“什麼?”
宋年夕徹底風中凌亂了。
突然,門從外面被推開。
“宋醫生,救護車剛剛送來一個病人,腹痛,初步判斷是闌尾炎,需要馬上手術。”
宋年夕拍了拍陳加樂的肩,“我先去忙了,一會再說。”
……
闌尾手術,屬於最小的手術之一。
宋年夕其實可以全程在一旁指導,但她還是親力親爲。
手術結束,最後縫合的時候,一旁的朱珠輕聲道:“老大,你休息去吧,縫合交給我來就行了。”
宋年夕看了她一眼,點點頭,“縫合的細緻一點,最好用美容針,這姑娘還挺年輕的。”
“放心吧,老大。”
宋年夕脫下口罩,轉身走到外間喝水,麻醉師跟着一同離開。
手術室裏只剩下朱珠一個醫生,和兩個手術護士。
因爲臨近結束,護士們開始收拾手術工具。
朱珠看着無知無覺的病人,趁着護士轉身之際,手術飛速的做了一個誰也意想不到的動作。
……
宋年夕回到急診,還沒到辦公室,就被小張護士攔住。
“宋醫生,VIP的唐先生要求今天出院。”
“他情況怎麼樣?”
“燒是退了,但肺部還有陰影。”
“行,我知道了,我過去看看。”
“不用了,我在這裏。”
幾步之外,唐昊換下了病人服,目光微深。
從宋年夕這個角度看過去,他的眉眼都籠在頂燈的光影中,有種參次的俊美。
她深吸口氣走上前,“病還沒有好,怎麼就私自跑出來。”唐昊冷冷低眸,聲音低沉,“宋年夕,我想出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