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他已經走到大堂門口,索性把傘一扔,騰出手按下電梯,又迅速的按下數字16。
電梯門關上,他才把女人放了下來。
宋年夕雙腿落地,只覺得眼前又一陣頭昏目眩,腿軟的差一點站不穩。
一隻大手扶住了她。
“宋年夕,冷靜點。”
男人壓低了聲,神色泰然,“我對你沒有惡意。”
宋年夕擡頭,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這都不算有惡意,那麼什麼纔有惡意?
陸續的臉微微有些難看,因爲淋雨的原因,她的連衣裙溼搭搭的粘在身上。
領口一片雪膩的肌膚,白得刺眼,從他的角度,能隱約看見一人令人心動的輪廓。
陸續的身體控制不住的燥熱起來,他艱難的移開目光。
宋年夕吸吸鼻子,視線死死的盯着地上,儘可能裝作平靜的樣子。
心,卻怦怦怦的直跳。
電梯裏安靜下來,
陸續心裏冷哼一聲,目光控制不住的往旁邊飄去,然後又飄回來!隔了幾秒鐘又飄過去,再飄回來!
電梯在16樓停下來。
他把女人拉出去,“左邊還是右邊?”
手臂上溫熱的溫度傳遞過來,宋年夕咬了咬脣,“陸續,你是打算把我送到這裏呢,還是打算強行闖入?”
“有什麼區別嗎?”陸續挑眉。
“有。前者,我謝謝你。後才,我真的要報警了。”
這話不開玩笑。
把這樣一個危險的人物帶回家,她不確定這個男人會做出什麼禽獸的事情來。
陸續狹長鳳眸一眯,似笑非笑,“宋年夕,以我的身份和家世,我想對你做任何事情,都很簡單。”
而且又不是沒有做過!
“你……”她發現跟這麼一個厚顏無恥的人講道理,根本就是對牛彈琴!
陸續只能儘量放軟了口氣,“開門,我給你衝杯熱咖啡就走,你在發抖。”
宋年夕脣角抽動了下,這才感覺到身上被風吹得一片冰涼,“陸續,我們不熟!”
“是嗎?”陸續目光掃過女人的脣,意味深長的笑了笑。
她脣的滋味真不錯,不過就是太青澀,如果他沒有料錯,那天晚上也應該是她的第一次。
“我覺得我們已經很熟了,開門!”男人固執的又說了一遍,口氣不容拒絕。
宋年夕無奈,只能慢慢的挪動了下身體,擋住了大部份的視線,在門上輸入了六位數的密碼。
這是一個單身女人的家,乾淨,整潔,一塵不染。
黑白兩色的基調,沒有其他多餘的色彩,甚至連窗簾都是米白色的,素淨到極致。
陸續的眉頭一下子皺了起來。
斐不完曾經告訴過他,喜歡用黑白色調的女人,冷靜沉着,思維比較緊密,情感起伏不大,絕對是理性大於感性。
這樣的人有點固執,有點自我封閉,不喜歡接觸陌生的人和事,
“廚房在哪裏?”
宋年夕用手指了指。
“衛生間呢?”
宋年夕又用手指了指,擡頭去看他,眼神有些迷離,這個男人的一言一行,完全超出她的邏輯思維。
她猜不透,看不明白。
突然,手臂上又一熱,人被拖着走到了衛生間門口,“去泡個熱水澡再出來,當心感冒。”
宋年夕緩緩開口。她想做什麼,她要做什麼,不需要他用命令的口氣。
“我知道!”
“我想做什麼,不需要你指揮。”
陸續詭異一笑,大掌往她頭頂的牆上一撐,頭慢慢低了下來。
宋年夕的呼吸一下子就屏住了,她看着他慢慢靠近的脣,打了個寒顫,腳步迅速往裏面一滑,砰的一下關上了門。
陸續嘴角慢慢勾起。這個女人就是欠收拾,不把她逼到絕境,絕對不肯乖乖聽話。
走到廚房,環視一圈,陸續勾起的嘴角,又沉了下去。
鍋是新的,油煙機上一塵不染,牆角放着整整一箱的方便麪。
打開冰箱,陸續簡直要氣絕。冰箱裏除了幾瓶牛奶和酸奶,空空如也,連個雞蛋都沒有!
這女人,過的是什麼日子?
沉默半晌,他走出廚房,又將客廳認認真真的看了一遍,隨即拿出手機撥了個電話出去。
“吳阿寶,我給你半個小時的時間……”
另一邊。
宋年夕將背貼在門上,聽着自己亂得不得了的心跳,身體慢慢的蹲了下去。
十二年了,從來沒有一個男人以如此強勢的口吻命令她去洗個熱水。
這種感覺有些暖心,也有些陌生。
……
洗好澡。
宋年夕磨蹭了好一會,才從衛生間裏走出來,目光下意識地去看那道身影。
突然,門鈴響了。
宋年夕走過去看了眼貓眼,一臉狐疑的打開門。
“您找誰?”
吳阿寶看着面前頭髮還在滴水的女人,明顯愣了愣,“那個……我……我們家……”
“阿寶,把東西搬進來。”
男人的半個腦袋在宋年夕的身後探出來,灼熱的氣息像羽毛拂過她的耳畔。
宋年夕趕緊轉頭避開。
誰知一轉頭,她完全的風中凌亂了。
這個男人不知道什麼時候脫去了上衣,寬肩,窄腰,健碩結實,肌膚分明,渾身散着濃濃的荷爾蒙。
她是個外科醫生,手術檯上見識過無數男人的身體,這樣勻稱有力的身材,卻還是第一次見。
宋年夕的臉,一下子紅成塊碳。
這個人怎麼這樣,到別人家裏把上衣脫了,他是想耍流氓嗎?
而此刻的吳阿寶,真的有種被雷劈的感覺。
三少爺出現在一人女人家裏,這事已經相當詭異;他竟然還把上衣脫了,這真的是詭異中的詭異。
他趕緊把幾箱子東西搬進去,然後腳底一抹油,溜了。
開溜的同時,他心裏反覆在想,要不要把這事和老爺子彙報一下呢?
陸續無視女人目瞪口呆的眼神,兩隻手一手提一箱,把箱子提進了廚房。
“陸續,你能不能把衣服穿上。”你這樣着上身,很影響她的注意力。
“不能!”
“爲什麼?”
“因爲……我喜歡裸着!”
宋年夕對他的神邏輯簡直無語了,“你在別人家脫衣服,很沒有禮貌。”陸續轉身,忍無可忍“宋醫生,你天天在手術檯上看的是男人的身體,應該很習慣纔對。除非……你對我身體有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