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不牽着,他們吃了你怎麼辦?”
男人的手溫暖,乾燥,掌心厚實,宋年夕心裏掙扎了下,還是順從地任由他握着。
她倒要看看,這個男人怎麼向陸家解釋他們的關係。
……
“老爺子,三少爺回來了。”
傭人看了看老爺子臉上的表情,低聲道“三少爺,還帶了一個女人回來。”
什麼?
客廳裏所有的人,都驚住了。
老三長這麼大,從來沒往家裏帶過一個女人,更何況是陸家的家庭會議,他帶女人回來是什麼意思?
陸老爺子的臉,一下子沉了下來。
而此刻,陸續已經拉着女人的手,走進客廳。
所有的視線就像探照燈一樣射過來,目光齊唰唰落在宋年夕的身上。
許冰本來就難看的臉色透着怒意,眼神裏都是鄙視。
衆目睽睽下的宋年夕,心裏莫名有一種恐懼感。
客廳的裝飾和傢俱,無聲地透着奢華的氣質,她感覺自己就像是動物園裏的猩猩一樣,在被人圍觀。
她真不明白,陸續把自己帶到這裏來,到底是想幹什麼?
男人輕輕的捏了下她的手,掌心地溫度傳遞過去,宋年夕猛然間驚醒。
“爺爺,爸,媽,你們把我叫回來什麼事?”陸續冷冷開口。
陸老爺子被孫子口氣,氣得太陽穴一陣陣發緊。
“如果說是因爲阮奕潔的事情,我想請你們問一問被她幾次三番陷害的宋年夕,她原不原涼?她原諒,我原諒;她不原諒,我不原諒。”
“老三!”老爺子怒喝一聲。
這小子一進門,連緣由都不問清楚,就開始發飆,眼裏還有沒有陸家,有沒有他?
“爺爺,做人做事,要有底線。一個人連底線都沒有了,這也不配稱爲人。”
陸續嗤笑一聲,低下頭,看着宋年夕“宋年夕,你告訴我,你原諒嗎?”
宋年夕的瞳孔猛的一縮,垂以身側的手緊緊地握着,彷彿在剋制着什麼。
“不用怕,陸家都是要臉的人,他們不會對你怎麼樣的,也不敢對你怎麼樣?”陸續的話柔中帶剛。
宋年夕擡起頭,看着男人堅毅的側臉,眼裏都是不可思議。
爲什麼要讓她說?
如果她真的說不原諒,那陸家就真能把阮奕潔送進監獄?
行!
她倒要看看,如果她說了,這個男人會不會做到。
“我,不原諒。”她擲地有聲的說出。
爲什麼要原諒?
阮奕潔這樣害她,葬送的何止是她宋年夕的事業,根本就是一個無辜人的性命。
沒有誰可以肆意去剝奪另一個人的生命,就算她是阮奕潔,也不行。
“聽到了沒有,宋年夕選擇不原諒。”陸續勾了勾脣,冷笑。
一字一句,宛如一把利刃,戳進了陸家每一個人的心裏。
那個女人擇不原諒,那就意味着陸續不會原諒,他的刀,明晃晃地要戳向自己家裏人。
陸續見目的達到,也不再多說什麼。
“沒什麼事情,我們先走了。媽,替我轉告阮奕潔一聲,讓她做好坐牢的準備吧。”
“陸續,你算老幾,你憑什麼讓我坐牢,你有什麼衝資格?”阮奕潔從二樓衝下來,滿臉的淚水。
這個男人……
是要她去死啊!
陸續手腕稍稍一用勁,把宋年夕往懷裏拉了拉,防止阮奕潔做出衝動的事情來。
他這一個小小的動作,直接激怒了阮奕法。
她惡狠狠地盯着宋年夕,眼裏的怨毒藏都藏不住。
宋年夕毫不畏懼的還瞪過去。
真不敢想象,這女人漂亮可愛的外表下,竟然如此狠毒無恥。
阮奕潔看宋年夕敢瞪她,失控的伸出手,想要廝打她。
就是這個賤女人!
她要殺了她!
把她碎屍萬斷!
但陸續又怎麼會讓她得逞,手一揮,阮奕潔就踉踉蹌蹌的往後倒。
跟下來了陸繹眼明手疾的扶住了,“老三,你幹什麼?”
“打死她,二哥,你幫我打死她。這個賤女人,都是她害我變成這樣的。”
阮奕潔像瘋了一樣,撕扯着陸老二的衣服,眼裏有着不正常的惺紅。
陸繹簡直無法招架。
昨天晚上開始,阮奕潔精神就根本沒有辦法平復下來,每時每刻都處在歇斯底里的狀態中。
“夠了。”
老爺子一聲爆怒,從沙發上站起來。
“老二,你把阮奕潔送到阮家,讓她在孃家好好住幾天。”
“爺爺。”
陸續突然打斷了他的話“真不好思,阮奕潔恐怕哪裏都去不了,警察很快就要到了。”
宋年夕心頭狠狠的震顫了下,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彷彿不相信他能這樣不顧一切的豁出去。那個女人,可是他的乾妹妹啊!
然而,像是爲了驗證他的話一樣,管家匆匆跑進來“老爺子,警察來了,外頭警察來了。”
“陸!續!”陸老爺勃然大怒。
陸續迎上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爺爺,殺人償命,在法律面前,沒有貴族。”
“啊--”
阮奕潔尖銳的嘶吼聲此起彼伏,她蜷縮在陸紹的懷裏,失聲痛哭。
宋年夕不想再看到這一幕鬧劇,轉身往外走。
陸續手上稍一用勁,把她拉住,擁進懷裏,然後對着陸老爺子開口。
“爺爺,我女朋友不喜歡看到這些,先回去了。”
女朋友?
轟!
又一顆深水炸彈,彈得陸家掀起驚濤駭浪。
在陸家所有人驚訝的目光中,陸續擁着宋年夕走了出去。
轉身的瞬間。
他敏銳的捕捉到老爺子手背上爆出來的青筋,和突然用力泛白的骨節……
爺爺,對不住了。
這已經是我對阮奕潔最大的讓步。
宋年夕,是我的禁忌,也是我的底線。別說是阮奕潔,就是你,都別想動!
……
陸續他們一走,警察隨後就帶到了幾欲瘋狂的阮奕潔。
陸繹見妻子說什麼也不肯上警車,急得眼眶都紅了,正要上前阻攔,卻被老爺子一聲厲喝。
“老二,跟我去書房。”
這話一出口,陸家一片死寂,針落可聞。許冰還沒有從震驚中醒過神,一聽老爺子喝住老二,頓時心如死灰,眼前一面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