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繹目光落在她身上,眼神近乎於虔誠。
他做夢都沒有想到,自己這麼快就有孩子了。
“真不可思議。”
“我也覺得不可思議。”
這個孩子簡直就是她的救星,讓她明正言順的脫離了看守所,又過回了她千金大小姐的生活。
“以後,你要好好的,不要再折騰了。”陸繹拍拍她的後背。
“二哥,我再也不敢了,我就想守着你和孩子,好好過日子,我知道錯了。”
阮奕潔最後的聲音,帶着哭腔,很快眼淚就下來了。
陸繹心疼的趕緊低頭去哄,直到把人哄睡着爲止,他才擰滅了燈,走出房間。
他要和奕清商量一下,是讓小潔繼續留在陸家養胎,還是搬到他們的新家。
黑暗裏。
阮奕潔睜開了眼睛,眼中的狠毒一點點泄出來。
好好的?
別他孃的做夢了。
只要她還有一口氣在,就不會讓那對狗男女好好的。
……
“班長,少喝點,你醉了。”
沈鑫擡起赤紅的眼睛,笑了笑“陸隊說了,兄弟們今天不醉不歸,還有,咱們得把張斌的那一份酒,統統喝下。”
周凡眼眶一熱,仰頭就幹了一大杯,“班長,醉死拉倒,今兒個誰都別想清醒着走出這個門。”
“幹!”
“幹!”
沈鑫感覺胃裏翻天覆蓋地的造反,站起身對着兄弟們擺擺手,踉踉蹌蹌發地衝進包間的衛生間,吐了。
他酒量本來就很差,開始的第一杯已經是極限了。只是心裏難愛,想找個發泄的途徑。
吐到一半,口袋裏的手機嗡嗡直響。
他醉眼朦朧的拿起來,也沒有看清楚上屏幕上的名字,口齒含混的說了一聲“喂?”
“沈鑫,你在哪裏?”
“我……不知道……這是哪裏?”
電話那頭的赫瑞文眉頭深皺,彷彿隔着電話線,都能聞到一股刺鼻的酒味。
“你喝酒了?”
“酒嗎,水嗎,喝嗎!”沈鑫嘿嘿傻笑幾聲。
赫瑞文眉頭皺得更緊,“你告訴我現在的地址,我過來接你。”
“不用,不用……嘔……”
“該死的!”赫瑞文二話不說,抄起大衣便衝了出去。
沈鑫吐了個天昏地暗,差點把苦膽都吐出來,卻還知道用冷水漱口和洗臉。
回到包間時,他的臉色已經慘白的根本不能看。
周凡也喝得迷迷糊糊“班長,你還行嗎?”
“男人,哪有說不行的,周凡,你自罰一杯。”
“就……就是……我們沈班長不僅行……而且……而且很行。”
“喝!”
“喝完我們去唱歌,今天通宵了。”
沈鑫聽着四周熟悉的聲音,頭一歪,直接趴在了桌子上。
他已經醉了。
此刻,手機又嗡嗡震動起來,震得他渾身發麻。
他好不容易掏出來,“喂”了一聲,就又昏睡過去。
“沈鑫?沈鑫?你怎麼樣了?”
“他醉了,你誰啊?”周凡把手機搶過去。
“赫瑞文。”
“你們在哪裏喝酒?”
“人民醫院對面的海鮮酒樓,赫醫生,來來來,來陪我們班長喝一杯。”
“嘟……嘟……嘟……”
“掛了?”
周凡頭直搖“這個赫醫生可真不講義氣,讓他過來陪我們班長喝一杯,結果他掛我電話。”
“有錢人都特麼高高在上,哪像我們陸隊。”
“陸隊,陸隊……我愛你,就像老鼠愛大米。”
“你這個賤人……陸隊有女朋友了。”
“來,兄弟們,我們爲陸隊再一杯。”
“一杯不夠,三杯。”
“三杯!”
赫瑞文推開包間的門,就看到一幫糙男人,一邊鬼喊着陸續的名字,一邊喝酒,而沈鑫則叭在桌上呼呼大睡。
“赫醫生,來,喝一杯再回走。”
喝你妹!
赫瑞文走到沈鑫身旁,手扶着他的腰,用力把人扛起來,“你們今天不用歸隊吧。”
“不用,不用,我最愛的陸隊已經幫我們開好房間了。”周凡的臉喝成一隻烤豬頭,嘿嘿嘿的傻笑着。
“這一個,我帶走。”
“別啊……別隻帶走沈班一個啊,我們這幾個,都求帶走。”
“求帶走。”
“求帶走。”
赫瑞文哭笑不得,對着包間裏幾個喝大的男人點點頭“帶不了這麼多,先走了。”
“赫醫生,你偏心。”
“赫醫生,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赫醫生,你酒還沒有喝啊!”
赫瑞文一個頭兩個大,扶着站都站不穩的沈鑫直接開溜。
幾分鐘後,兩人坐進車裏。
赫瑞文長長鬆出口氣,俯身給沈鑫繫好安全帶,
離得近了,他能聞到他身上的味道,那是一股剛洗過的衣服留下的肥皂的味道,乾淨柔軟。
赫瑞文深吸了幾口氣,從一旁拿出一瓶礦泉水,把瓶口湊到沈鑫嘴邊“喝一點。”
沈鑫微微睜開眼,他看到黑成一片的車裏,好像有一雙眼睛,明亮又不灼人。
“你是誰?”他看不清楚。
“赫瑞文。”
“噢!”
沈鑫囈語了一句,乖乖的湊上去喝了半口,然後頭一歪,又繼續睡覺。
赫瑞文收起礦原水,從座位後面找出一條毯子,嚴絲合縫地蓋在他身上,又調高的空調的溫度,這才平衡的把車開了出去。
車子駛進夜色。
兩邊的路燈一會明,一會暗的打在副駕駛位上,沈鑫的臉就忽明忽暗的映在赫瑞文的眼裏。
好在,家離人民醫院不算遠,十幾分鐘的時間就到了。
他一路扶着沈鑫進了門,幫他脫了外衣,又把他放在牀上,轉身去衛生間找溼毛巾。
雖然沈鑫看起來爛醉如泥,但醉得卻十發的乖巧,擦臉,擦手都很配合。
一切做完,他伸展四肢呈大字型,手撓了撓頭髮,四仰八叉的沉沉睡去。
赫瑞文替他拉好了被子,關了燈離開。
剛走出房間,心卻像是被什麼牽掛住了一樣,又推門折了回去。他低下頭,目光深深的看着熟睡的男人,眼裏是藏得極深極深的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