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工作人員,下面舉行開機儀式,有請斐總和他的朋友厲總,爲我們上第一柱香。”
按照行規,新劇開拍的第一件事,就是拜各種財神爺,保佑新劇順順利利,票房大賣。
斐不完見厲寧還在梅花前做深思狀,趕緊上前搭住了他的背,強拉着把人拉到了祭祀桌前。
工作人員分別遞來三柱香。
兩人接過香,點燃,朝着東南西北四個方位各拜三拜,插入香爐。
安之下意識看過去,只一眼,就看到了那抹高大的身影。
他穿着一身很低調的西服,外面套着灰青色的大衣,頭髮理得很短,顯得乾淨利落。
乍一看,是個很平和,很紳士的男人,骨子裏……安之心絃繃緊了,呼吸也繃緊了。
骨子裏,這人就是個魔鬼。
“你們有沒有覺得斐總的朋友,比斐總更好看一點。”
“何止好看,人家氣質也不一樣,酷死了。”
“連眼神都是冷的,這樣的男人簡直就只有小說裏有。”
“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光有外表,沒有身家,他要有斐總那麼高的身家,那我說什麼也要撲上去了。”
聲音斷斷續續傳到祭祀臺前,厲寧心中冷笑,目光一轉,不知怎麼的又落到了安之的身上。
視線,猝不及防的遇上了。
安之狠狠一震,立刻挪開目光。
“下面,有請我們的總導演徐導,電影的男主影帝塗宇,女主影后夏瓊小姐上香。”
戴着墨鏡的三人紛紛上前,影帝影后的粉絲們擠在人羣裏,拼了命的尖叫吶喊,跟瘋了似的。
三人上完香,主持人又高喊“下面,有請我們電影的總攝像師,來到祭祀臺前。”
無人應答。
主持人默默的環視一圈,這裏頭哪個是總攝像師啊?你倒是往前站一站啊!
再怎麼想耍大牌,也別在這要緊的時候耍,錯過了良辰吉日,他可是要扣工資的。
“總攝像師?總攝像師在哪裏?”
依舊無人應籤。
主持人眼角跳了兩下,面色有些焦急的,人呢,人呢?難不成原地蒸發了?
又叫了幾遍,依舊無人應答,主持人開始還壓着口氣,到最後幾乎是衝着話筒吼了起來。
“攝像師,安攝像師。”
安之此刻正背對着主席臺,目不幽幽的落在粉絲羣裏。
她看着他們跳躍,吶喊,臉上因爲喜悅而微微扭曲,心裏有種說不出的羨慕。
她的青春從來沒有這樣肆無忌憚過。
突然她渾身打了個寒顫,下意識扭身看去。
半米之外,厲寧陰沉着臉,冷冷看着她,臉上隱隱有怒意。
“什麼事?”安之茫然開口。
厲寧眉心一跳,眼底終於竄出火來,像是要將她千刀萬剮了一樣!
這個女人,故意把頭扭過去,故意想冷場吧。
斐不完怕厲寧發作,趕緊跑到兩人中間,對安之道“上去點香,輪到你了。”
安之讀明白意思,撩了一下長髮,踩着七釐米的高跟鞋走到祭祀臺前。
“靠,她就是總攝像師,不會吧,我怎麼看着像個花瓶,能扛得動機器嗎?”
“花瓶才能耍大牌,否則又怎麼能讓投資方親自去請。”
“好美啊,剛剛就我注意到了她了,還以爲是女二號之類的。”
“確定這個劇姐沒有找錯人嗎?”
“關係戶吧?在圈內我怎麼沒有聽說有這號人物。”
議論聲一聲比一聲高。
女人的長髮被吹散在空中,臉上神情淡淡,恍若未聞。
夏瓊眼中有些意味深長。怪不得最大的投資方指名道姓要換人,原來……
哼!說白了也就是個小蜜。
“現在,請我們的投資方和影視劇工作人員,到前面來留影紀念,記錄下這美好的一刻。”
安之這一回,讀懂了主持人的話,識趣的往邊上站站。
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在推搡中,她最懼怕的那個男人,竟然站在了她的身邊。
她靜靜的擡起眼,淡淡掃過他俊郎的側臉,隨即收回目光。
厲寧一靠近她,身體忍不住涌上一股燥熱,他鼻子裏發出一記冷哼,腳步一動,打算離這個女人遠一點。
突然,一股濃郁的香味水撲面而來,嗆得他胃裏直反噁心,眼眸一擡,原來是女二號擠到了他身邊。
厲寧的眼神一下子冷了下來,幾乎是下意識的,他伸手把安之往身前一拉,想把她擋在中間。
誰知,他拉得猛了點,安之又穿了高跟鞋,腳下一個踉蹌,雙腿一曲,人直直跪了下去。
“啊--”
衆人聽到驚叫聲,紛紛往四周退開,這一退,所有人都驚住了。
只見嬌豔美麗的總攝像師跪倒在厲總的面前,脣正好對着他的胯下的某一處……
斐不完兄弟,你再恨這個女人,也不能在這種場合,這種時間胡來,忍着點啊!
夏瓊這個姓安的女人真是好本事,青天白日的就這樣,背後,都不知道騷成什麼樣?
喫瓜羣衆這兩人要沒有一腿,直播喫翔。
厲寧沒想到自己這一拉,拉出這麼一個姿勢來,下意識的伸手去扶她。
手伸到一半時,心裏涌上無法言喻的憤懣和怒意,迅速將手縮了回去。
摔一跤又怎樣?
她害死了他這麼多的兄弟,又差一點點害死他……別說摔一跤,就是要她的命,都不爲過。
你這個笨蛋,千萬不要被她的外表迷得七葷八素,忘了兄弟們的仇。
痛意,毫無徵兆的傳來。
安之擡頭,平靜地看着居高臨下的男人,淡淡一笑,掙扎着從地上站起來。
她早就知道這個男人讓她做電影的總攝像師,不會是這麼簡單的一件事。
他就想無時無刻的折磨她。
儘管是拼命了剋制,安之垂下的雙手,仍不可避免的青筋一根根冒出。厲寧冷哼一聲,把頭瞥過去,連個多餘的表情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