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低的吼出一聲“斐若宸”,車子像脫繮的野馬般,直直地衝向防護輪胎。
“啊--”
常寶瑩發出一聲尖銳的慘叫!
……
包裏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
陳加樂拿起手機一看來電顯示,臉色微微變了變。
“護士長,主任讓你馬上到急診來一趟,有兩起車禍的病人都要送到急診來,人手不夠。急診科帝都的醫護人員馬上立刻歸隊。”
“好的,我馬上來。”
陳加樂一轉身碰了碰安之“安之,有兩起車禍,我得馬上回醫院一趟。”
“我送你過去吧,反正我也閒着,正好可以抓拍一些你工作上的照片。”
“好,那快走。”
兩人趕到急診,陳加樂顧不上招呼安之,便去了護士站做迎接病人的準備。
“今天是哪個值班醫生?”
“護士長,這兩天是張主任和李錦洋。”
“張主任人呢?”
“在病房,他手上還有幾個病人。”
就在這時,救護車呼嘯而來。
陳加樂進入工作狀態“走,去迎病人。”
兩個移動單架飛奔而來,隨車的醫生一邊跑,一邊氣喘吁吁的說“賽車,撞到跑道外的防護輪胎,男的外傷,女的傷勢重一點,左臂骨折,臉部有擦傷,臟器還需要進一步檢查。”
“知道了,我馬上來通知主任。”
“還有一起高速車禍,我得隨車走了,你們加油。”
“加油。”
陳加樂說完,低頭在病人臉上掃一眼,頓時就覺得一股涼意順着尾椎骨爬上了後脖頸--竟然是斐不完。
他緊閉着眼睛,滿臉的血漬,長長的睫毛無力的垂着。
陳加樂呼吸頓了頓,立刻慢下腳步看了眼另一輛單架上的病人,果不其然,是預料中的常寶瑩。
張若揚聽到動靜從病房裏走出來,“什麼情況?”
陳加樂如實把情況講了一通。
張若揚迅速的把兩人檢查一遍後,道“都送手術室,準備手術,立刻通知家屬過來簽字。”
“是。”
手術燈亮。
李錦洋把手術合同遞到陳加樂手上“手術室里人手不夠,這個你負責搞定,趕緊電話通知。”
陳加樂拿到合同時,後背已經被冷汗打溼,“這兩人有沒有隨車的家屬?”
小護士點點頭“有,在門口等着。”
陳加樂跑到門口,聶風幾個迎上來。
“護士,怎麼樣?”
“你們誰知道這兩人的家屬,立刻通知。”
聶風幾個面面相覷。
誰知道?
你知道?
我不知道!
一幫酒肉朋友!陳加樂拿出手機,沒有多想立刻給宋年夕打電話。
電話接通,宋年夕迷迷糊糊的聲音傳來,“喂,加樂。”
“把電話給陸續,斐不完出車禍,需要家屬簽字,讓他立刻通知家屬。”
“噢,馬上!”
斐不完的搞定,那個性感女神的家屬真的是兩眼一抹黑。
聶風三條擡頭紋皺得能頰死個蒼蠅,臉上半點風流花少的影子都沒有,“這女人我們真不太熟,得問斐不完。”
陳加樂想了想,“車禍怎麼發生的?”
聶風忙道“好好的賽着車呢,斐不完那小子的車就偏離了跑道,直愣愣的撞了上去,像見了鬼一樣。”
喻少“從來沒有過的事,斐少的賽車水準是專業的,怎麼可能發生這麼低級的錯誤?”
季少一攤手“那就只有一個可能,這小子和女神在車裏忙中幹了點啥,才導致……”
“行了,到外面去等着,想辦法找找女神的家屬。”
陳加樂冷冷的打斷幾個花花公子的聊天,轉身走進了手術室。
偏過臉的瞬間,她感覺自己的心口,像是被人狠狠捅了一刀。
……
手術室裏,一臺骨科手術和一臺清創手術同時進行。
清創的是斐不完。
他的傷並不嚴重,全身軟組織多處擦傷,腦袋是有些輕微的腦震盪,別的毫髮不損,也算是福大命大。
即便這樣,陳加樂還是覺得心疼。
這男人向來人賤嘴賤,哪兒哪兒都賤,但從來都是生龍活虎,什麼時候這樣無聲無息過。
整個清創過程中,斐不完始終昏迷着,疼到極點的時候,眼睫毛輕顫幾下,嘴裏發出幾聲輕哼。
陳加樂不想再看,心裏又惦記着家屬簽字的事情,於是又走出了手術室。
等在門口的甘伯見有人出來,忙迎上來,“我們家少爺怎麼樣了?”
“你是?”
“我是斐家的管家,老爺和夫人都在國外,他們已經在趕最快飛機回來了。”
陳加樂瞳孔縮了下。
大過年的,怎麼就剩他一人在國內,這斐家也真是奇怪。
“你不是直系家屬,還是等家屬來了再籤。他沒事,輕微腦震盪,需要入院觀察三天左右。”
“我馬上去辦手術。”
“那個常寶瑩小姐,你認識嗎?”
甘伯一聽這個名字,嘴角不由自主的抽了下,“她怎麼了?”
陳加樂牽牽脣,“找不到家屬,你順便也幫她辦一下入院手續吧。”
半個小時後,斐不完被推進了病房。
李錦洋和陳加樂交待幾句後,又去手術室忙了。
陳加樂見他各方面的身體特徵都很平穩,對着甘伯說“半個小時後,他應該會醒過來,有什麼不舒服,你就按鈴叫我們。”
“謝謝護士。”
陳加樂笑笑,轉身離開。
走到門口時,她忍不住回頭,隱隱約約看到她熟悉的半張臉,那半張臉俊郎依舊,卻蒼白的如紙片一樣。
大年夜洗胃;
年初一出禍;
這個男人最近水逆的厲害啊!
……
斐不完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黑了。
他掙扎着要會起來,一陣天旋地轉,“我這是在哪裏?”
“少爺,你在醫院裏。”
在醫院?
斐不完心裏一揪,腦子空白了幾分鐘後,纔回憶起他撞上輪胎的那一幕。
甘伯一看少爺眼睛都直了,嚇得忙拿起一旁的按鈕。
門推開。
陳加樂走到牀邊,面無表情地問“病人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