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人羣裏,有消息進來。
安之[你們兩隻想清楚了嗎,要想清楚,我舉雙手雙腳贊成,反正我是孩子的乾媽,跑不掉。ps加樂,伴娘是我的。]
陳加樂[想清楚了,伴娘必須是你的。沈鑫,你有意見嗎?]
沈鑫[我對孩子的娘,無條件服從。]
陳加樂[沈鑫,第一次發現,原來你也會甜言蜜語。]
沈鑫[一直會,只是不好意思說。]
陳加樂[以後多說說。]
沈鑫[是,女王大人。]
宋年夕蹙了一路的眉頭,在看到這幾句對話後,不自覺的鬆開了。
算了,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只要他們開心,她就支持。
只是……赫瑞文那傢伙從頭到尾沒有發表意見。
心裏正想着,手機有電話進來。一看,正是赫瑞文的。
帝都的地皮真淺,唸叨什麼來什麼。
“年夕,好好的,他們爲什麼突然要結婚?”
宋年夕嘆了口氣“我和你一樣奇怪,所以一下飛機,就去見了陳加樂,他們商量好了。”
“商量好什麼了?”
赫瑞文陡然拔高了音量“這不是孩子玩過家家,這是一場婚姻,婚姻懂嗎,要負法律責任的。”
宋年夕揉着微微有些發疼的耳朵,苦笑道“赫瑞文,你和我吼有什麼用啊。”
赫瑞文啞然無語,眼神裏閃過一抹黯然。
是啊,和宋年夕吼有什麼用,她又不是當事人。
“對不起,我有點激動了。”
掛了電話,赫瑞文走到窗戶前,點了一根香菸。
房間的溫度有二十五度,他卻感覺身體裏止不住的寒意。
突然,他掐滅了香菸,從衣架上拿了件外套就往外衝。
車子一路狂飆出小區,一路都很順通,快到城中派出所時,被堵在一個十字路口。
要是換了從前,他絕對會調一個音樂電臺,聽幾着老歌,慢慢的等。
今天,心裏狂躁,手上不停地按着喇叭。
就在這時,車窗被人敲幾下。
一擡頭,就看到沈鑫棱角分明的臉。
心,重重一跳。
車窗搖下。
“你怎麼在這裏?”沈鑫問。
赫瑞文此刻的心情,十分的微秒。
他一路狂奔過來,爲的就是想質問這傢伙,但看到這張臉後,他發現所有的話,都卡了喉嚨口。
他有什麼臉質問?
你是他的誰啊?
他做任何決定,需要跟你解釋,需要和你報備嗎?
“晚飯吃了嗎,我馬上就可以下班了,請你喫晚飯吧。”沈鑫看上去心情很好的樣子。
喫什麼喫,老子氣都被你氣死了!
赫瑞文用力的咬了咬後槽牙,卻見沈鑫一眨不眨地看着他,頗有一副你不答應,就不依不饒的氣勢。
對着這樣一雙乾淨柔軟的眼睛,赫瑞文只能認命的點點頭,“行。”
沈鑫勾脣一笑,“你把車開到前面路口調頭,我去所裏交接一下,等我啊!”
說完,便在狹小的馬路旁奔跑了起來。
赫瑞文微微睜大眼睛,一拳砸到發方向盤上。
……
十分鐘後,沈鑫鑽進車裏,氣喘如牛。
一瓶水遞過來,“新的,喝吧。”
沈鑫接過來,擰開蓋子仰頭就喝,喉結上下滑動,劃出一道斐然的春色。
赫瑞文收回目光,“去哪裏喫?”
沈鑫蓋上蓋子,把礦泉水瓶放在一旁,“既然我請客,我作主啊,前面右拐,再開十幾分鍾就到了。”
十幾分鍾果然到了,赫瑞文卻深深的皺起了眉頭。
那是個很小的門面,門頭一半亮着,一半罷工,裏面散着幽幽的藍光,活像是鬼片裏的場景。
“換個地方。”
赫瑞文扭頭就走,手臂卻被另一隻大手握住了。
“門面是不起眼了點,但真的好喫,而且我保證不是地溝油。”
赫瑞文看着手臂上的那隻手,詭異的沉默了幾秒,扭過身冷哼道“要是不好喫,你就死定了。”
沈鑫鬆開手,快跑幾步搶在他面前推開了店門。
老闆是個油膩的胖子,看到是他,眼皮都沒有掀,“來了,老樣子?”
“多加幾個招牌菜。”
“歐了!”
胖子朝後面的赫瑞文掃了一眼,霸道的回了內場。
不到三十個平方的小店,擺了七八張桌子,每個桌子上都泛着油光。
赫瑞文連坐下去的都沒有。
沈鑫拿起餐巾紙,把其中一張桌子認認真真的擦了一遍,歉意一笑“坐吧,衛生是差了點。”
赫瑞文一臉嫌棄的坐下,身體僵硬的如同一隻體面的寵物貓,被趕進了骯髒的豬圈裏。
“這是我孤兒院的發小開的,別看他胖,很有做菜的天份,要不是現在過年,外地人都回家了,高峯的時候你還得等位置。”
沈鑫臉上帶出自豪,把赫瑞文面前的杯子拿過來,倒進了開水,晃了晃,再把水倒掉。
“要不要喝點什麼?啤酒?”
赫瑞文本來想說“開着車呢,喝什麼啤酒”,轉念一轉,哼哼道“累一天了,喝點白的放鬆下,你開車送我回去吧。”
“行,但他這裏只有二鍋頭,你能不能喝得慣?”
“你能喝得慣,我也能喝得慣。”
沈鑫站起來,自己到收銀臺前拿了支二鍋頭,擰開倒進杯子裏。
這時胖老闆走出來,手裏端了三盤冷菜,一盤醉花生,一盤拍黃瓜,一盤醋醃蘿蔔。
“鑫子,先喝着,大菜一會就來。”
赫瑞文這才發現胖老闆說話有點大舌頭,咬字很不清楚。
“別走,幫你紹下,這是我好朋友赫瑞文,這是我發小,陶進。”
陶胖子油膩的手在身上擦了幾下,想禮貌的握一下。
一擡眼見赫瑞文的手白晳修長,比女人的手還要漂亮,一下子紅了臉,扔下一句“呆會我過來敬杯酒”,便跑開了。
沈鑫“他……就是這個樣子。”
赫瑞文“我沒有不想和他握手的意思。”
兩人幾乎同進開口,又同進閉嘴,聲音交疊在了一起。
沈鑫笑笑,拿起筷子夾了根蘿蔔放到他碗裏,“嚐嚐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