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駛過喧鬧的街道,那些曾經的豪言壯語一下子變成從未見過的深情……
陸續覺得自己對這個兄弟的認知有點幻滅。
這時,手機嗡的一聲震動起來。
陸續看了看來電顯示,是鬼老三的電話,他立刻按下免提鍵接聽;“陸少,監控和名單都拿到了,你什麼時候過來看一下。”
“馬上,等着。”斐不完不等陸續說話,搶先一步回答,“阿續,加速。”
陸續沉着臉,“下面你打算怎麼辦?常寶瑩是顆廢棋了。”
斐不完擾着眉,逼出血液裏最後一點怒氣,“既然是廢棋,那就攤牌吧。”
“確定!”
“我是那種拖拖拉拉的人嗎?”
“前幾天你還和她打得火熱,這會立刻分手,你又可以霸榜微博熱搜第一名了,要不……緩一緩?”
“緩個毛線!”
斐不完此刻的腦子突然變得異常清醒,“任何事情,拖得越長越不好,我會讓常寶瑩閉嘴的。”
陸續“行,我幫你上上下下打招呼。”
斐不完“一會,我們分頭行動。”
……
b超室裏。
老主任指着屏幕,笑道“沒事,一點問題都沒有。”
陳加樂長長鬆出口氣,“謝謝主任,剛剛她踢我了。”
“四個多月,五個月不到,一般纔會有胎動,這是正常的。”
陳加樂從牀上起來,剛穿好衣服,門被推開,宋年夕從外面走進來。
“加樂,主任讓你回去休息,還有我替你作主向醫院提出申請,讓你做主任助理,負責辦公室這一塊。”
陳加樂心中一暖,“謝謝親愛的,對了,那個老頭有沒有事?”
“沒事,臉上捱了一拳,有點輕微的腦震盪,斐不完這個傢伙,下手也太重了,萬一出點事情,真的……”
“他是爲了保護我。”陳加樂突然打斷她的話。
“是,是,是,我知道,是爲了護着你。”
宋年夕舉雙手投降,“你說你,當着他的面吵架,背過臉,又護着他,有你這樣的嗎?”
陳加樂眉一挑,“怎麼沒有?”
“還頂嘴。”
宋年夕掏出手機“你自己看看吧,爲了你,他又上了一次熱搜,這照片拍的,不知道的人還以爲他對你有多深情呢。”
陳加樂拿過手機,身體一下子僵住了。
男人的側臉和眼神,讓人心裏有種奇怪的感覺,感覺那個男人的心裏、眼裏都只有她一個人。
是錯覺嗎?
“宋年夕,我想回家。”
宋年夕看着陳加樂蒼白的小臉,輕輕嘆了口氣,“行,我替你叫輛快車,你到家後給我發個消息。”
陳加樂聽話的點點頭,“不用,他幫我安排了司機,我給司機個電話,會來接我的。”
“對了,斐不完今天爲什麼來急診?”
“他被沈鑫揍了,沈鑫讓他別腳踏兩條船。”
宋年夕聽完,連說話的想法都沒有了,心道沈鑫這脾氣,多少年都沒改過,真不知道說他好呢,還是說他笨。
打架能解決問題嗎?
……
司機看了眼倒後鏡,“陳小姐,現在是回家嗎?”
陳加樂說完,打開手機又翻看了下微博,越看越驚心。
對於一個花花大少來說,女人不過是花邊緋聞,反正你斐少有錢,有錢允許你任性。
而毆打老人,卻是一個道德問題,喫瓜羣衆在沒有弄清事實的真相前,頭一個譴責的自然斐不完,更主要的一個原因是斐不完是有錢人,這年頭人都仇富啊!
陳加樂心裏都亂糟糟的,想着剛剛男人的奪門而出,忍不住打開的手機,想給他撥個電話。
快接通的瞬間,她又把手機擱下。
他現在肯定忙得焦頭爛額,不見得有空聽她的電話,況且……自己打電話過去,也幫不了什麼。
一路忐忑着回到了家。
“陳小姐,你回來了,我給你煮了雞絲香菇粥,剛剛好煮開,喫一點吧。”
陳加樂把包掛在衣架上,“甘伯,我喫不下。”
“陳小姐,天塌下來有個高的人頂着,你不用爲少爺發愁的,他沒事。倒是你,臉色難看的要命,要不……喝點牛奶吧。”
“甘伯,你都知道了?”陳加樂沉默了一瞬。
“打人這麼大的事情,怎麼能不知道的,不過我家少爺不會平白無辜打人的,肯定是那幾個人爲老不尊。”
“甘伯,你怎麼知道?”陳加樂大喫一驚。了
甘伯笑笑,走到廚房裏,盛了一碗香噴噴的雞粥端出來,“陳小姐,我從小看着他長大,少爺是個什麼樣的人,我心裏難道不清楚。他除了花心一點,沒幹過壞事,乖着呢!”
陳加樂睫毛煽動了幾下。
“陳小姐,甘伯倚老買老說句不好聽的話,你瞭解少爺多少?別看你們兩個上過牀,現在又有了孩子。”
甘伯把碗放下,又調頭從廚房裏拿了雙筷子出來“少爺這人,表面上嘻嘻哈哈的,其實心思深着呢。”
彷彿憑空伸出來一隻手,用力的揪住了她心,陳加樂默默的坐了下來,手下意識的拿住了筷子,卻僵在了空中。
對啊!
我和他上過牀,做過男人女人最親密的事情,但上過牀就一定了解他嗎?
“陳小姐,你有想過少爺爲什麼一邊和常寶瑩親密着,一邊非要把你接回來照顧嗎?”
陳加樂“……”
“你有想過少爺爲什麼這麼花心嗎?”
陳加樂“……”
難道不是因爲他喜歡女人年輕的身體嗎,外加有錢嗎?
“你有想過少爺和老爺夫人爲什麼感情這麼差嗎?”
陳加樂啞口無言。
“什麼都不知道,卻連孩子都有了,現在的年輕人啊,這都談的什麼情,什麼愛?”
甘伯搖搖頭,自言自語的走進廚房“這感情要順利了,纔怪呢!”
桌上,雞粥的的熱氣漫進陳加樂的眼睛裏,她感覺視線有些模糊。
她想起很多年前,遇到他的第一次。
他翹着腿在海邊的酒吧喝酒,前面是一望無際的太平洋,身後是跳舞的人羣和歡快的音樂。
他保持着一個躺屍的姿勢,一動不動,整個人像是石化了一般,
光影下的側臉眉目溫潤,風度翩翩,彷彿整個世界和他毫無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