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讓你久等了。”
安之拍拍她的肩,大步走進玫瑰廳。
剛走進去,她愣住了。
十幾桌,一百多號人齊唰唰地向她看過來,桌上空蕩蕩的,沒有一個菜。
她擡手把後面的長髮撩到前面,九十度鞠躬敬了個禮,“對不起,有事耽誤了大家。”
“快,安攝影師,你的座位在這裏。”
安之順着助理手看過去,目光繃緊了。
那個位置的旁邊坐着厲寧,正用冷沉的目光,幽幽地看着她。
有那麼一瞬間,安之甚至覺得那雙眼睛會撲過來,一口吃了她。
隨即,她感覺厲寧用一種讓人毛骨悚然的聲音說:“安攝影師是不敢坐到我身邊嗎?”
衆目睽睽之下,她一聲不吭的走過去,坐下,擡頭,魅然一笑:“怎麼會呢,厲總又不喫人。”
厲寧冷哼一聲,朝助理看了一眼,劫後餘生的小助理立刻顫顫,巍巍的喊了一嗓子:“殺青宴正式開始。”
話落,服務員忙碌起來,五分鐘的時間,菜上了一大半。
主持人拿起話筒:“下面我們請製片人,總導演和我們的男主,女主上臺,給我們說幾句。”
掌聲雷動。
主桌上叫到名字的四人走到舞臺上。
偌大一個餐桌,頃刻間就走得剩下兩個人。安之臉上裝着無所謂,心下卻暗暗戒備。
這個男人當着陸續和宋年夕的面,都敢戲弄她,他是無所顧忌的。
果然,短短几秒鐘後,膝蓋上靠過了一隻腳,隔着薄薄的一層布,她都能感受到他肌肉的力量。
安之不動聲色的想挪開腳,突然,一隻大掌落在她的腿上,死死的固定住了她。
真特麼的忍無可忍!
安之擡起腿,尖尖的高跟鞋像長了眼睛似的,準確無誤的踩在厲寧的皮鞋上。
她用力的擰了幾下,轉過臉,低聲道:“王八蛋,給我拿開。”
王八蛋咧了下嘴,手鬆開。
安之剛要鬆一口氣,那大手突然抓住了她的小手,放在了某一處……
隱祕的火苗頓時,呼一聲熊熊燃燒起來,她甚至感覺到了質的變化。
“它在想你,女人!”厲寧突然開口。
安之這輩子,空長了一副性感妖嬈的皮囊,事實上,她的身體除了他以外,從來沒有被任何人碰過。
聽到這樣充滿羞辱的話,骨子裏的倔強一下子冒了出來。
既然他不要臉,那麼她也不打算要了。
安之迅速拿起桌上的叉子,狠狠的對着他襠下插下去。
厲寧不可思議的睜大了眼睛,眼明手快的放開了她。
“你這個王八……嘶!”
安之驚得倒吸一口涼氣,這男人鬆開了她,卻又把手落在了她的頸脖上,並且一點一點加重了力道。
如果這力道再加重幾分的話,安之覺得自己的脖子一定會被他擰斷。
該死的!
她怒目相對,“混蛋,你想幹什麼?”
“幹你!”
厲寧一語雙關,瞳孔深處碎光閃爍,緊瞪着女人的烏黑的眼睛。
他活了三十年,對女人這種生物,從來都是避而遠之,生理的需要不是用手,就是用超強度的運動來發泄掉。
偏偏是她,讓他一慣的強硬,冷靜全部破壞掉。
從她走進大廳的門,他的身體化學一樣的起了反應,離得近了,這種反應更爲強烈,就算他把所有注意力都集中臺上,也沒有任何的變化。
就比如現在,他捏着她的頸脖,想的不是擰斷她,而是……用脣咬過去。
見特麼的鬼了!
厲寧的臉色一時間變得更難看,難以言喻的激動和亢奮,夾雜着恨鐵不成鋼的惱怒,統統集中在身下……
光天化日之下,無法控制自己,他真想抽自己一個大嘴巴!
“啪!”
立刻有人滿足了他暗下的願望。
安之撫着微痛的手,因爲憤怒而劇烈跳動的心臟,使得胸口一起一伏。
“我不欠你什麼,厲總!”
這時,整個大廳裏都是導演抑揚頓挫的聲音,所有人的視線都在主席臺上,沒有人向這邊看過來,除了灰狼。
灰狼見少爺捱了一巴掌,立刻上前一步,等着主子下令把這個女人扔出去,或者……弄死!
厲寧揮揮手,示意他滾遠點。
灰狼的眼睛一下子充起血來,惡狠狠地瞪了安之幾眼後,心不甘情不願的退後。
厲寧充滿惡意的別過女人的臉,邪魅的勾了勾脣,“我這輩子捱過的打無數,就是沒有捱過女人的巴掌,你是第一個,很好!”
“再敢這樣對我,我還會是第二個!”
安之倔強的甩掉下巴上的手,氣憤的扯掉餐布,把凳子往後一推,扭頭就走。
“安小姐!”
一條胳膊攔在了她的面前,“沒有少爺的允許,你不能走出這間大廳!”
“上廁所也不行?滾開!”
安之一巴掌揮掉那隻手,氣沖沖走開了。
厲寧看着她的背影,臉上的表情沉寂下去,心底更深處,某個可怕的念頭隱約浮出輪廓。
……
冷水潑在臉上,安之看着鏡子裏的自己,發了片刻的呆。
臉上的紅暈還沒有消下去,不自覺想起最後男人看她的眼神,她撐在琉璃臺上的手,微微有些顫慄。
別怕!
他不敢對你怎麼樣的!
如果他敢,大不了和他魚死網破!
手機響,範子優發來的微信:[安之,我在酒店外面等你,殺青宴結束後,早點下來,帶你去泡吧。]
安之看着消息,狂躁的心才慢慢平靜下來,許久,她十指輕動,[好,我一會就下來。]
發完消息,她不動聲色的理了下長髮,整了整微亂的衣裳,纔回到玫瑰廳。
此刻,臺上的人已經回到座位,而那個混蛋就和其他人一樣坐着,那份冷峻的氣場讓所有女人時不時的側目。
“安小姐的臉色不好看,這是怎麼了?”徐導一臉的關心。
一部戲合作下來,他對這個性子堅韌到極點的女攝像師刮目相看。果然是地理雜誌的頭號人物啊,真的不一般。
“什麼?”安之有些茫然地看向徐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