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寧一擰眉,把她的手扣住了。
電梯門開,他連扛都懶得扛,單手把女人往腋下一夾,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他這一夾,正好夾在安之的胃上,她嘴一張,終於哇的一聲吐了出來。
時間,彷彿停止在這一秒鐘。
這一秒鐘裏,厲寧腦子裏閃過三個念頭:踹出去?扔下樓?掐死她?
安之吐出來,整個人舒服了很多,醉眼朦朧的伸手,拍拍男人的臉,閉着眼喃喃道:“嗯,真帥!”
厲寧似是被她的話刺激到,臉色陰沉,一把擰住了她的下頷,“你特麼誇誰帥呢?”
吼完,他自己被自己氣吐血了,這女人根本聽不見,他吼再大聲,有什麼用?
咬咬牙,認命似的把人弄進房間,像扔掉手上的髒東西一樣,無情把人往牀上一扔,他立刻衝進衛生間……
這女人一定是故意的,吐了他一身,自己身上卻一滴都沒有濺到。
厲寧從心底裏厭惡醉酒的女人,脫掉衣服衝了個澡,把自己身上洗了整整三遍才從花灑下面走出來。
他看了眼地上的衣服,拿出平腳內褲穿上,其他的統統扔進垃圾桶。
走出浴室,一擡頭,他嚇了一跳,牀上竟然沒有那女人的影子。
腦子裏的血液直往上衝,直到在牀的另一邊看到蜷縮在地上的女人時,奔騰的血液才稍稍慢了下來。
這種女人,管她死活!
皺眉,轉身離開,卻聽到她呢喃一聲:“……我好難過!”
那一聲,軟綿嬌吟,讓他心下微震,恍惚間,好像又回到了莊園裏的那間房間。
她在他的身下,被折磨的不行的時候,在他耳邊嬌嬌軟軟的低喃一句:“……我痛!”
厲寧眼底生了幾分柔軟之色,一聲不吭地走到她身邊,剛要伸手把人抱上牀。
“朱青,我好難過!”
手一頓,厲寧的眼睛瞬間涌上邪氣,他慢慢的縮回了手……
……
大廳裏,聶風剛剛把瑞士人送走,一回頭,就看到厲大少穿着一件酒店的浴衣,身體筆直的從電梯裏走出來。
他下意識的看了看手錶,纔過去了四十分鐘。
天啦嚕!
厲少這是上了呢,還是沒上呢?
要說上吧,前戲後戲加一起,四十分鐘的時間稍稍寒磣了點。
要說沒上吧?
這衣服都換了,頭髮還沒有幹,一看就是事後衝過澡的。
聶風趕緊把自己的身子縮了縮,一想,不對啊,又不是自己不持久,他心虛個毛線啊!
“什麼人?”
“厲少,是我。”聶風陪了個笑臉,從暗影裏走出來。
厲寧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大步走下臺階,黑色的坐駕旁,鬼老三垂手而立。
“厲少這是要走了?”聶風沒話找話。
厲寧這會已經走到車前,一手剛拉開車門,擡頭,冷冷問:“有事?”
聶風沉吟一瞬,皮笑肉不笑道;“沒事,沒事,路上慢點啊!”
聶風等車駛離酒店,立刻掏出手機,“斐不完,天大的爆炸性消息。”
“說!”電話那頭的斐不完言簡意賅的說了一個字。
“厲寧剛剛跑我們酒店打了一炮,你猜他用時多久,給你三次機會,猜得不離十,我把我的跑車送你,猜不對,我要做你伴郎。”
斐不完心道你這貨做我伴郎,不是拉低了我整個伴郎團的顏值嗎?
“兩小時?”
“錯。”
“三個小時?”
“錯?”
“五個小時?”
“大錯特錯。哈哈哈哈,伴郎必須算我一個。”
斐不完心塞的問:“別特麼廢話,他到底多久?”
“從進房間到出房間,沒超過四十分鐘。驚喜不驚喜,意外不意外?”聶風笑得風騷的一逼。
“滾--”
斐不完怒吼一聲:“他要只有這一點的時間,老子直播喫翔!”
“你喫定了,兄弟,哈哈哈哈!”
“我弄死你這個賤人!”
斐不完氣沖沖的掛上電話,心裏開始不淡定起來,莫非……可能……perhaps……寧子早泄了?
……
車裏,“早泄”的厲寧重重咳嗽一聲。
鬼老三看了眼後視鏡,忙道:“少爺,她叫劉莉,今年二十八歲,在夜總會幹了五年,這女人以前很牛b,做過陳關的情婦,後來因爲年紀大了,被一腳踢了。”
“陳關?”
“噢,陳關十幾年前是城北那一帶的老大,手下有很多的小弟,後來走關係承包了建築垃圾發了財,包養了很多的女人,其中就有這個劉莉。他比劉莉大整整二十歲。”
厲寧面無表情的聽着,看起來並不驚訝。
“年輕的時候缺德事幹太多,這傢伙幾年前得了癌症,就把家產賣了賣,帶着老婆孩子移民去國外看病了,不過也沒有治好,前年就死了。”
鬼老三見自己扯得太遠,立刻收回來:“劉莉被陳關踢了後,又談了個男朋友,渣男加賭鬼一個,騙光了她的錢,這女人就到咱們夜總會來上班了。”
厲寧:“鬼老三,我沒問你這些——”
“厲少,是這樣的,這個劉莉十六七歲的時候吧,處過一個對象,叫朱青。”
“叫什麼?”厲寧突然打斷。
“叫朱青,噢,他是個聾啞人,愛劉莉愛得死去活來的,後來還爲劉莉自殺了。”
“自殺?”
“嗯,吊死的,挺慘。”
厲寧平靜的神色終於破裂,“劉莉有沒有說,爲什麼捱打?”
“說了。劉莉說朱青有兩個很好的朋友,一個就是安小姐,還有一個叫什麼蘇啊,噢,林蘇蘇。她們一直恨她,以爲是她害死了朱青。還說……”
鬼老三擡頭,迅速的瞄了眼倒後鏡,恰好,厲寧目光一擡,在倒後鏡裏與他來了個對視。
鬼老三嚇得趕緊挪開視線,“還說安小姐以前悄悄喜歡過朱青,一直對她有醋意,所以纔來找她麻煩。”
悄悄喜歡……厲寧充滿嘲諷的冷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