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寧覺得心裏像是被狠狠的砸了一下。三天沒喫東西,要吐得出來纔怪。
“厲寧,你把我怎麼了?”
安之放在膝蓋上的手不停顫抖着,她感覺心底有個野獸要衝出來,螞蟻噬咬的感覺又強烈了一些了,“你是要我死嗎?”
“是,我是要你死!”
厲寧幾乎是咬着牙,喉嚨異常乾澀的補了一句:“你特麼什麼都不記得嗎?”
要記得什麼?安之眨了幾下眼睛。
突然,警笛聲遠遠的傳來,彷彿一顆悶雷,讓厲寧陡然變色,他迅速發動車子,十秒鐘把車子加到一百碼,駛上了高速。
飛快的速度,讓安之整個人都異常難受,她“哇”的一聲張開了嘴,卻只是乾嘔了幾下,什麼都沒有吐出來。
“放我下去,你放我下去!”
她的意識慢慢模糊,螞蟻咬得她太難受,身體裏的魔鬼在往外掙扎,她不要讓它出來了。
於是,她用力的撕扯着自己的頭髮,衣服,撕扯能撕扯的一切,還用腦袋去撞車窗玻璃。
完了,又發作了。
厲寧咬咬牙,手悄無聲息的貼在她的後脖子上,乾淨利落的一敲,女人身體一軟,無聲無息的睡了過去。
厲寧試探了一下她的氣息,隨後把車速加到了兩百碼,一口氣開出了四十多分鐘,在確定聽不見警笛聲的時候,他把車停在了路邊。
打開車燈,從後座上拿出東西,就着車的頂燈,他顫顫巍巍的把一點點冰冷的液體,推到了女人的靜脈裏。
然後,他把她扶好,從車後面拿出毯子,將她裹起來,這才搖下車窗,點了一支菸。
尼古丁的味道吸進肺裏,四經八脈的躁動才慢慢平復下來,厲寧把事情的前前後後想了一遭,瞳孔緊縮。
幾乎可以肯定,這是一個有預謀的圈套。
真正想套住的人,是他!
而安之,只是一個影子。
想明白這一點,厲寧一口煙硬生生的卡在胸腔。
……
而此刻的陸續,正坐在大哥家的沙發裏,目光聚攏在手機上,一言不發。
宋年夕一臉的自責,低着頭不說話。
陽臺上,陸紹正在打電話,修長的背影幾乎與夜色融爲一體。
兩盤水果端上來,羅雪琪坐到宋年夕身旁,“喫點水果吧,別急。”
怎麼能不急!
她最好的朋友被人注射毒品,連累厲寧被警察追捕,她都快自責死了。
現在該怎麼辦?
宋年夕動了動脣,拿眼睛去看陸續。
車開到大哥大嫂家裏,他一路上都在打電話,然後就是坐在沙發上盯着手機發呆。
認識以來,他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沉默過。
似察覺到女人的目光,陸續猛的回頭,與她來了個對眼。
在清楚的看到宋年夕眼裏的自責時,陸續擡手揉了揉她的長髮,“和你沒有關係的事情,我只是在想問題。”
“能告訴我,你在想什麼嗎?”
恰好這時,陸紹打完電話從陽臺走進來,“打聽清楚了,和上次的情況一樣,都是有人往緝毒大隊打舉報電話。”
宋年夕一把抓住男人的手,眼裏都是不可置信。
陸續反手握住她的,柔聲道:“所以,是真的和你沒有任何關係,就算他們不掉進這個坑,也會掉進另外一個坑。”
“是誰,誰做的?”宋年夕輕聲的問。
陸續擡頭,和大哥對上視線,兄弟倆默默的交換了一個眼神後,沒有多說什麼。
“大嫂,你收拾一個客房出來,今天我和年夕住下了,你先帶年夕去休息。”
很顯然,男人們有事情要商量。
宋年夕知道自己的斤兩,也知道在這件事情上,自己根本幫不上任何忙,她把頭往陸續肩上輕輕靠了下,跟着羅雪琪站起來。
突然,陸續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把拽住她的手,“查一下醫學資料,看看有沒有什麼簡便的辦法,戒毒。”
“嗯,我馬上來查。”
宋年夕低頭,在陸續的脣上親了下,“別急,邪不壓正。”
……
兩個女人剛上樓,斐不完和灰狼就急匆匆的趕了來。
剛進門,斐不完就一通噼裏啪啦,“監控顯示是往西北去了,最後一次出現在環城高速上,鬼老三被控制起來了,正在接受審訊。”
灰狼接着道:“老爺那頭也得到了消息,他希望我們在這裏把消息封住,否則,馬來那邊會大亂。”
“這傢伙,還真是牽一髮而動全身!”陸續揉了揉太陽穴,表示很頭疼。
斐不完重重嘆了口氣,“大哥,現在怎麼辦?是叫他回來,還是……”
陸紹擺擺手,“先不說這個問題,不完,你負責把消息壓一壓,明絡報紙上,不能看到有關厲寧的任何一點消息。”
斐不完立刻就明白過來。
電影正在熱映中,如果爆出厲寧交易毒品的消息,不要說電影,就是整個不完影業,都得完。
“我馬上去辦。”
“我剛剛給老爺子打過電話了,他出面和上面的人打好了招呼,下面的那些小鬼,你負責搞定。”
“ok,這事交給我。”斐不完拿起手機,匆匆離開。
陸紹的目光慢慢挪向灰狼,“厲寧名下所有的娛樂場所,從明天開始暫停營業,上面會來人檢查,正好趁這個機會收手。”
“陸大少?”灰狼大喫一驚。
“現在損失的錢,以後想辦法賺回來,有人在,錢算什麼?”陸紹臉一沉,“還嫌麻煩不夠多嗎?”
“是。”
“料理得乾乾淨淨,不要留任何隱患。”
“大少放心!”
隨着灰狼離開,客廳裏只剩下兄弟倆。
陸紹點了根菸,毫無徵兆的開口:“你們查阮奕清,查到了什麼?”
“阮奕清身邊有個人叫趙小平,上次斐不完被下藥的幕後黑手,就是他,不完的事情出了以後,這個趙小平去了美國,前些日子又回來了。厲寧昨天還打電話給我,說還有兩天,就能把這人的底細查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