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她就去了不完娛樂。
助理一看是安大攝影師,絲毫沒有爲難,“安小姐,厲總在開會,您先坐會,等會議結束了,我通知您。”
“謝謝!”
安之在休息區坐下來,隨便翻看了幾頁雜誌,會議室的門打開來,厲寧被人簇擁着走出來,一擡眼就看到了她。
她穿着白色緊身t恤,藍色洗舊牛仔褲,中間露出一截纖細白皙的腰肢。
他的腳步,一下子頓住了。
“厲總,安攝影師說要找您。”助理忙上前彙報,“您看……”
“不見!”
不見!
助理驚得眼珠子都差點掉下來。
就在這時,安之像是察覺到了什麼,擡起頭,正好對上厲寧正欲收回的視線。
她放下雜誌,猛的起身,一陣頭暈目眩瞬間襲來,忙用的手扶住了沙發的扶手。
厲寧的腳不受控制的想朝她奔過去,剛邁出一步,又生生頓住。
安之閉眼幾秒鐘,等那陣眩暈結束後,走到他面前,昂起尖尖的下巴,“會結束了?”
胸口,窒悶。
厲寧冷着臉道:“是結束了,但還有些工作,必須要馬上去做。”
“那我等你。”
“有事?”
“嗯!”
“會很晚?”
“多晚我都等!”安之固執的回答。
厲寧眼眶,浮出一層暗潮來,“進來等吧。”
“好!”
安之很不客氣的答應,並率先走進了總裁辦公室。
厲寧跟在她身後,沉目看着她披在身後的黑髮,遲遲移不開視線,直到一旁的助理問“安小姐,您喝點什麼”,才恍惚過神來。
“咖啡!”
“牛奶!”
兩個聲音幾乎是同時喊出口。
助理一愣,她要聽誰的?
厲寧冷着臉搶先道:“熱牛奶,再去買一份巧克力蛋糕,順便再買點零食過來。”
“是,厲總。”
助理扭頭離開的時候,眉頭緊緊的皺在一起。
奇怪,剛剛厲總還說不見安攝影師呢,怎麼一會的時間,連零食都替她準備上了呢!
安之並不知道自己飲料已經被男人自說自話的換了,她進了辦公室,很乖巧的坐到了一旁的沙發上,拿出手機。
這個房間裏的冷氣很足,她似有些冷,身子又縮緊了些。
厲寧把她的一舉一動都看在眼裏,走到辦公桌前,拿起遙控器,把溫度調高兩度。
手指裝模作樣的在鍵盤上打了會字,鬼知道,他打的都是亂碼。
這時,助理一隻手端着牛奶,一隻手拎着大包小包的零食進來,“安小姐,您慢慢用。”
安之看着那杯冒着熱氣的牛奶,眼角微微抽動,“我要的是咖啡。”
“厲總說……你喝牛奶比較合適。”
“那零食呢?”
“厲總怕你閒着無聊,對了,巧克力蛋糕很不錯,可以嚐嚐噢!”
助理說完,心虛的看了自家老總一眼,然後腳底抹油,溜了。
安之看着辦公桌後正敲打着鍵盤的厲寧,拿起熱牛奶喝了一口,胃裏的慰貼讓她的眉眼舒展開來。
一杯牛奶喝完,一塊巧克力蛋糕喫完,大腦明顯供氧不足,她身子一歪,蜷縮在沙發上睡着了。
她眼睛輕閉着,呼吸勻稱,髮絲凌亂的蓋在小臉上,讓她半邊白皙的臉若隱若現。
理智和顧慮在這一刻被拋棄了,厲寧將空調的溫度往上調了兩度,腳步不受控制的走過去。
恍惚間……
他又想到了在逃亡路上,縮在自己懷裏的女人。
毒癮發作完以後,她總是很疲倦,睡得像個孩子,偶爾還要囈語幾聲,若者磨磨牙。
厲寧看了一會,把掛在椅背上的西裝拿過來,蓋在她的身上。把她縮在外面的手,放進他衣服裏。
這些動作,他做得很小心。
做完,他又將窗簾拉上,把頂燈關掉,然後坐回到自己的辦公桌前,給助理打了個內線電話。
內容只有一句話:兩個小時之內,不許任何人進到他的辦公室裏。
耳邊,是女人淺淡的呼吸聲。
厲寧心裏有種說不出的踏實,連工作都不覺得枯燥了,一有空,視線就落到沙發上。
安之是在一個小時後醒來的,看到黑漆漆的屋子,她以爲已經是晚上了,猛的坐了起來。
擡頭,厲寧那張俊美的臉就在電腦後面,她心跳有片刻的紊亂,腦子裏也渾噩不清。
“我……睡着了?”
厲寧面上劃過一絲尷尬,在用遙控器把窗簾拉開後,又恢復了往日的冷峻。
安之撐着身子站起來,身上的衣服順勢滑下來,她拿着他的外套一怔。
厲寧扭過頭,亂七八糟想:自己真是手賤,好好的給她蓋什麼衣服。
“還給你?”
安之把衣服抱過去,眼睛裏笑眯眯的,“這個點,我在療養院,都會眯一覺的。”
“嗯!”
厲寧接過衣服,瞬間就決定不要再這麼折磨下去,“說吧,找我有什麼事,我這會有時間。”
安之咬下脣瓣,點點頭道:“我,搬進了赫瑞文的家裏。”
厲寧神情沉了沉。
搬去他家,幹什麼?
她在帝都不是有住的地方嗎?
“他們不放心我一個人住着。”安之深目看着他:“怕再來一次被人跟蹤。”
厲寧的臉色還是很難看。
“厲寧,你站起來說話,我站着,你坐着,我讀得很喫力。”
厲寧站起來,又覺得自己這個動作做得太快,畫蛇添足的補了一句:“我也坐得太久。”
安之沒去戳穿他,笑了下,“厲寧,你對我是什麼感覺?”
“你跑來找我,就是爲了問這個?”厲寧臉色陰沉。
“是!”安之心裏暗暗的惆悵了下,難道不應該問嗎?
“我對你沒有什麼感覺!”厲寧眼神幽暗,深邃。
“一點感覺都沒有嗎?”安之心裏的惆悵更深了些,目光卻更加清亮了。
這個男人穿着平常人穿的襯衫,西褲,打扮的像一個普通的白領,很難將這樣一個人,和社團老大,心狠手辣聯繫在一起。
以前討厭的時候,沒覺得他這樣穿有什麼不妥,現在……真的還挺帥的。
只是那張臉,還有說不上的凌厲,輕描淡寫的在別人臉上掃一圈,能讓人脊背發涼。
可她,不怕他!
她見過這男人最溫柔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