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脣撲天蓋地的落下來,可不是像含棒棒糖那樣,而是惡狠狠的嘶咬。
狹小的空間裏,脣和脣糾纏在一起,體溫和體溫糾纏在一起……
外面的沖水聲響起後,腳步聲漸漸遠去,厲寧這才鬆開了安之。
什麼都不知道的安之,用力的喘了幾口新鮮空氣後,看一眼男人身下……抑不住悶頭大笑。
厲寧幾乎是從齒縫裏一字字咬出來:“你笑夠了沒有。”
安之撇撇小嘴,把臉埋在他的頸窩邊,輕聲細語道:“這麼兇幹什麼,要真說起來,你親我親得比較狠,心都被你親疼了。不信,你摸摸!”
厲寧腦子被這個女人攪得一團亂。
他感覺彷彿有兩壺水同時對着自己澆了下來,一壺是冰水,一壺是燙水。
冷熱相交,他覺得就算把這個女人掐死,自己也正常不起來……
安之聞着男人身上的香味,下巴忍不住往他的頸窩裏深埋了下。
男廁所的味道向來不好聞,但她此刻卻只聞得到混合了雄性荷爾蒙氣息的芬芳。
這味道熟悉又陌生,像磕了鴉片一樣,深深迷戀。
安之想,自己多久沒聞到這味道了?
要不……就在這裏把他辦了,也省得再等六天?
心裏這麼一想,手上就有所動作。
厲寧眸光一厲,一把握住她的手,“安之,你給我安份點?”
“我要是不呢?”安之眸眼如絲,手強硬的掙脫開他的手,狠狠的按了下去。
“你特麼的……”厲寧忍不住爆粗口,一想到這個女人聽不見,又把罵人的話咬下去。
就在這一晃神之間,他驚訝的發現,自己的西褲不知道什麼時候被這個女人解開。
“你……”
女人的手落在他的脣上,她紅着臉盯着他,“我下面要做一件事,想做很久了,你不許阻止,也不許出聲……”
說完,她手拉下皮筋,一頭秀麗的大卷發就像瀑布一樣的奔瀉下來。
她的眸光裏恍若藏着一潭池水,瀲灩的令人沉醉,厲寧的眼將她鎖定,隨着女人性感的一撩頭髮,他緊抿着薄脣,目光隨着她緩緩而下……
像是九道天雷,齊唰唰的打在了厲寧的身上。
那是一種什麼滋味呢?
厲寧說不上來,反正很久以後有很長一段時間,他都不敢看一眼男廁所的隔間,更不敢走進去。
只要一眼……
他必然會起反應的,而且反應很大,根本沒有辦法見人。
他想,自己上輩子一定是欠了這個女人很多,否則這輩子,也不會被她折磨成這樣……
半個小時後,包間裏的客人們纔等到人們的厲主咖回來。
奇怪的是,厲主咖上了一趟廁所,不光脣有點腫,連眼睛都是水水的,雖然臉上依舊是那張千年不化的寒冰臉,可脖子後面卻有一抹可疑的紅色。
最重要的是,厲主咖整個人看上去懶洋洋的,沒什麼精氣神,舉杯的手有點發抖。
見鬼了!
莫非廁所裏有個狐狸精,把他們帥氣英俊的厲主咖給吸光了原神?
立在牆角的灰狼目光深幽幽地看了少爺一眼,趁着大家舉杯的時候,悄無聲息的走了出去。
……
安之一口氣喝完了一瓶礦泉水。
說實話,這種事情真的是個體力活,自己第一次做,根本不懂什麼要領,就憑着女人的本能。
回頭等閒了,上網搜點視頻吧,學習學習,然後把這個男人勾引的魂不附體。
她十幾歲就到了美國,接受的是西方的教育,骨子裏既有東方的人的保守,又有西方人的開放。
和厲寧的前三次雖然很不愉快,但後面的幾次卻讓她有了一種全新體驗。
這種體驗過後,她常常突發其想,他在取悅她的時候,她是不是也可以取悅他?
正想着,車門突然被打開。
灰狼沉着臉看着她。
她頭髮散亂,神態慵懶,兩頰飛紅,嘴脣飽滿溼潤,眼角眉梢嫵媚動人。
果然……被他猜中了。
安之收了所有神色,“找我有事?”
“你剛剛對少爺做了些什麼?”
“需要向你彙報嗎?”安之挑釁似的昂了昂頭,“你只是他的下人,不是他的老爹。”
灰狼放在身側的拳頭,握得咯咯作響,他突然低下頭,死死的盯着面前的女人。
“安小姐我說的話,你最好聽清楚,一個字都不要漏。”
安之被他眼裏的寒光嚇了一跳,這眼睛像一條毒蛇,陰側側的,感覺隨時會撲上來咬她一口。
“你和少爺不是同一種人,我勸你最好離他遠一點,否則,你就是害了他。”
“爲什麼我會害了他?”
“你害他還不夠嗎?他的兩個手下都死在你手裏;他因爲你被警察通緝;你是想害死他才罷休?”
灰狼的目光帶着兇狠,像是要把她看個對穿。
安之這輩子沒有被人這樣看過,她瞪還過去,心裏卻像沸水一樣滾動着。
灰狼對她的惡意,她很早就知道了。
但奇怪的是,他爲什麼說自己會害厲寧?
她身家清白,堂堂正正的做人做事,會害他什麼?真正受到牽連的,不應該是她嗎?
“安小姐,這七天,我可以睜隻眼睛,閉隻眼睛,七天後,你要是再纏着我家少爺,我就只能跟你說一聲對不起。”
真是不爽!安之看着灰狼的背影,用力的握了下拳:七天後,是你家少爺離不開我。
……
下午的高爾夫球,出人意料的,竟然是陸大少帶着一衆官員前來。
厲寧怔了怔,立刻迎上去::“表哥,沒聽說你要來?”
陸紹笑笑,“我也是臨時決定,房地產這個東西,需要人脈,我來幫你站站臺,助助威。”
娛樂場所都關掉以後,厲寧就開始做準備了,最近頻頻約人喫飯,也是在打基礎。
這事他沒有跟陸家人講過,就跟陸續提過一嘴,沒想到,陸家還是知道了。
“表哥,謝謝!”
“謝什麼謝,都是自家兄弟。最近有幾塊地的前景很不錯,我會暗中幫你留意,今天算正式帶你進門。”
陸紹伸手勾住厲寧的肩,轉身對着一衆官員道:“正式認識下,這是我唯一的表弟厲寧,最近正打算進軍房地產,各位多捧場。”
能混到這個級別的,哪個不是人精,這“唯一”二字就等於明示了:各位都長點眼睛,這是我陸家的人,別大水衝了龍王廟。
“厲少可真是年輕有爲。”
“何止年輕有爲,瞧瞧這一身的氣派。”
“厲少對房地產有什麼想法,可以交流交流。”
“厲少,我們北區正在招商引資,有沒有想法試一試啊,條件什麼的都好說!”
厲寧被團團圍在中間,與每個人客套。在褪去幫會老大的狠厲後,他身上只剩下了優雅和禮貌。
離着不遠不近的距離,安之把這一切都拍了下來,心想,這個男人可真多面啊,不過,她更喜歡他像野獸的那一面。
因爲,最真實。
陸紹眼角的餘光淡淡掃了安之一眼,如果他沒有認錯,這姑娘應該是和寧子一起逃亡的那個人,現在寧子都把她帶到身邊……
趁着空當的時候,陸紹低聲道:“你和那個安小姐怎麼回事?”
厲寧一聽這個安字,活動一下頸椎,試圖憑藉這個動作平息內心的各種難以形容的滋味。
“沒事,她在拍東西,這是她的工作。”
“那麼她呢?”陸紹指了指剛從電瓶車上跳下來蔣葉,“她又是怎麼回事?”
“她也在工作。”
厲寧不想多說,生硬的換了話題:“美國那邊怎麼樣?阿續好久沒有打電話來了。”
陸紹眼神有一剎那的渙散,但很快又凝聚起來。
“正在走法律流程,阮奕潔鑑定的結果確實有精神疾病,老二前後被盤問了三次,阿續請的律師很給力,宋年夕也找了一些精神方面的專家……總之還是很麻煩。這事你不用插手,帝都的事情處理完以後,立刻給我回馬來,把那邊的事情處理掉。”
“我七天後走。”
“行,到時候我來送你。”
……
就在兄弟倆說話的時候,蔣葉已經快步走到安之的身旁。
“安小姐,照片可以讓我看看嗎?”
安之讀明白她的意思,笑道:“不好意思,蔣小姐,暫時還不能,等成品出來後,我再給你看。”
蔣葉沒想到她會拒絕,眼神毫不掩飾的打量她。
安之這個女人,很美,就算最簡單的衣服,也能將她的氣質凸現無疑。
優雅有魅惑!
性感又單純!
這樣四種截然不同的氣質出現在同一個人身上,很神祕,也很動人,讓男人會有種想一窺究竟的。
如果不是身體的缺陷,這個女人應該會被無數的男人追逐。
“你一定在想,這麼美的一個姑娘,竟然會是個殘疾人?”安之坦然對上她的視線。
蔣葉親切的微笑,下一秒卻突然開口:“你……離開他吧!”
幾個字,讓安之微微一怔,眸色沉一沉。
“你和他不是同一類人,他所從事的事情,他身邊潛伏着的種種危險,不是你能想象的,離開他,對你對他都有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