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紹頓了頓,“但是你不能就這樣判我死罪,死刑犯還有上訴的機會。”
“你想怎麼樣?”羅雪琪聲音發顫。
“我不想怎麼樣,前面這些年,是我錯了;後面的幾十年,你看着我一點點改,一點點做。”
羅雪琪壓了壓自己的心跳:“萬一,你做得我還不滿意呢?”
“哪裏不滿意你就告訴我,別悶在心裏,我統統改!”
陸紹別過她,直視着她的目光:“反正,我不會離婚,除非我死了!”
“用死來威脅我,陸紹,這就是你說的改?”
“我要不威脅,你一轉身就跑了,我到哪裏再找個這麼好的老婆去。”
羅雪琪別過頭,不去看他的眼睛。
陸紹順着方向看她。
羅雪琪把頭別向另一邊,他也歪向這邊,繼續看。
兩人的目光碰撞,誰也沒有躲開,此時此刻,不似較勁,不似對峙。
有情,有感慨,有讓步,有忐忑。
逼得沒辦法了,她拋出殺手鐗,“三月之期,是你答應我的。”
“不是還沒有到嗎?”
陸紹說這話的時候,眼神是深沉而力量的,眼神裏的韌勁,讓人於心不忍。
羅雪琪矛盾苦楚。
陸紹心一痛,將她摟在懷裏,聲音溫柔得像是初春的第一場細雨,“羅雪琪,我這人愛上一個人很難的,愛上了,就絕對不會放手。”
羅雪琪的心,重重一跳。
每個字,都像一記重錘,狠狠的敲在了她的心上。
遺憾已經那麼多了,她也不再年輕,生命中錯過的部份,是不是可以給他一個機會,也給自己一個機會呢?
正在猶豫的時候,陸紹又開口:“還有,我要和你約法三章。”
羅雪琪推開他,眼神憤怒。
陸紹只當沒看見:“一,不分房睡。二,無論什麼事情,你都要和我說,開心的,不開心的統統都說;三,關心我別暗戳戳的,大大方方表現出來。”
“誰關心,你自己作多情吧你!”
羅雪琪氣急敗壞伸手就去打他,陸紹由他打,等她打得沒力氣了,他雙手往她腰上一扣。
羅雪琪一剎屏息。
他的臉再一次埋進她的頸脖,聲音疲倦而深沉,閉了閉眼,道:“羅雪琪,剛剛我說的,都是心裏話,你給我一個痛快,我四天沒睡覺了,真的!”
“……我!”
話一出口,羅雪琪才發現男人不對勁,大半的重量都交付在她的身上,像是真的睡着了一樣。
“陸紹,陸紹!”
叫了兩遍沒有人答應,她努力把他撐起一點,才發現這傢伙竟然是真的睡着了。
連拉帶拖的把人弄到沙發上,羅雪琪推開他的房門,立刻捂着鼻子退了出來。
房間裏一股濃濃的香菸味。
她回到自己房間,抱出被子蓋在他身上,又進到他的房間,拉開窗簾,打開窗戶。
這時,才發現菸灰缸裏滿滿都是菸蒂。
羅雪琪的心,就這麼輕輕的扯了下,一口悶在胸口的氣,長長嘆了出來。
……
這一覺陸紹只睡了四個小時,就被門鈴聲吵醒了,迷糊中,聽到羅雪琪和人說話的聲音。
“少爺,飛機已經在等了。”
“好,我洗把臉馬上出發。”
“是,車子就在樓下,我在樓下等少爺和少奶奶。”許管主動退出去。
“我跟着軍機一起回去?”羅雪琪問。
陸紹微微偏着頭,“難道你忍心讓我一個人回去。”
“忍心!”
“不忍心!”
兩人異口同聲,說了句南轅北轍的話。
一個愣愣然。
一個眸色微深。
羅雪琪轉身:“我去收拾東西。”
陸紹走過去從後面抱住她:“順便幫我也收拾下,我得刮個鬍子。”
說完,他很自然的在她頸脖上咬了下,一觸就松,怎麼看都是寵溺的動作,咬得也輕。
羅雪琪愣了愣,硬是覺得自己的頸脖開出一朵滾燙的煙花。
……
上了軍機,陸紹把羅雪琪安頓好,便和幾個手下坐在一起,認真談論起業務上的事情來。
羅雪琪沒事可幹,看着窗外的天空發呆,不知道過了多久,腰間一沉。
她扭頭,男人替她在腹部搭了一條軟軟的軍用毯子。
“睡一覺,還有兩個小時就到了,下了飛機,許管先送你回去,八點鐘的樣子,他會再來接你。”
“接我幹什麼”
陸紹彎下腰,脣就在她的眉眼上方,輕輕開口,“約會。”
羅雪琪沒有答應,也沒有否決,只是有些迷茫。
陸紹就這麼看着,等着,一動不動,臉色平靜、沉默而力量。
這時,幾個手下已經頻頻在看過來。
羅雪琪抿了下脣,很輕的一聲:“嗯!”
陸紹嘴角勾起,伸手在她耳垂上捏了下,才扭頭離開。
自此,從昨天晚上到現在,七上八下的一顆心,九九歸一的落到了實處。
羅雪琪咬着牙:老男人,還學會騷擾她了,跟誰學的?
……
還能跟誰學?
那三隻唄。
如果羅雪琪這會能拿到陸紹的手機,就會看到御婦羣裏昨天一個晚上,一共有三千多條消息。
消息的內容只有一個重點:如何抓住一個女人的心。
那三隻的愛情都不容易,都是經歷了千難萬難才走到一起,特別是厲寧安之,還經歷過生死!
小招兒支的,那叫一個多啊!
看電影這一招,就是陸續貢獻的,電影票也是他買的,恐怖片,女人看了直往男人懷裏鑽的那種。
可惜買票的時候沒看黃曆,黃曆上寫着:不宜出行。
羅雪琪一回到家,就感覺到小腹一陣絞痛--大姨媽來了。
怪不得昨天脾氣那麼大,原來是來前反應。
她有氣無力的躺在牀上給陸紹發了條消息,一個小時後,陸紹匆匆趕了回來。
推開房門,就看到女人巴掌大的臉,身子拱在被窩裏。
陸紹覺得自己的心變成了一把棉花,軟成一團,得整個胸口都是絨絨的棉絮。
那點沒約成會的不痛快,頃刻就化爲了烏有!
“肚子疼不疼,要不要我幫你揉揉?”
這種騷話,男人就是長十個腦袋,也想不出來,羅雪琪問:“誰讓你這麼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