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破得不成樣了，還有什麼捨不得的。”
沈鑫嘴上嘲笑，手卻是把每個房間的門都推開了：“好好拍，拍得美一點。”
“放心吧，我的拍照技術是安之親手教的。”
幾分鐘後，一條朋友圈發送出去，九宮格的圖，再配上煽情的文字，很快就有了人點贊和留言。
宋年夕正打算留下幫忙，曬太陽的男人突然睜開眼睛，幽幽地看了她一眼。
好吧，還是陪男人打拳去吧！
兩人打招呼離開，陸續一隻腳跨出門檻時，又收了回來：“打電話給消防隊那幫孫子，就說我說的，讓他們過來幫忙。”
“謝謝陸隊。”
“作爲回報，將來我要朝東的那間房，裝修的時候別捨不得錢，隔音效果給我做得好一點。”
沈鑫：“……”
“還有。我和年夕馬上要結婚了，你準備準備做伴郎，先把酒量練練好啊，衝鋒陷陣就靠你了！”
沈鑫：“……”他能把這房子退回去嗎？
……
陸隊一聲吼，隊員齊步走！
這邊還沒整理完，那邊人就嘩啦啦涌進來了，這幫人順便還開了兩輛大卡車來，反正出了事，有陸隊撐着呢！
“媽，這個不要了！”
“幾十年的老傢什了，很結實的，後面還能用呢！”
“爸，這玩意扔了吧，佔地方。”
“你小子給我閉嘴，這些都是我的寶貝，誰說扔，我跟誰拼命。”
本來宋年夕的房子就不大，七十個平方還帶傢俱，家電，沈家的東西往裏面一塞，滿滿當當，連個挪腳的地方都沒有。
沈鑫站在客廳裏欲哭無淚。
“要不……你住我那邊去，東西都塞到小房間？”
沈鑫擡頭，正好看到赫瑞文靠在門口，目光靜靜的落在自己身上。
沈鑫很少注意赫瑞文的目光，因爲成年人之間，除非是打架，或者打算談戀愛，否則一般不會沒完沒了地相互盯着對方的眼睛。
在沈鑫的印象裏，赫瑞文的眼神大部份是犀利的，冰涼的，不屑的……每一根翹起的睫毛都在齊聲吶喊着－－你們這些凡夫俗子。
而這一刻，他在他的眼睛裏看到了小心翼翼。
沈鑫心想，自己一定是被二老給氣糊塗了，看東西產生了幻覺！
“你怎麼來了？”
“我看到年夕發的朋友圈，過來看看有什麼要幫忙的，順便蹭個飯什麼的。”
沈鑫苦笑，“老年人，扔東西像要他們的命。”
“以後說不定是古董，值老錢了。”
“還是赫醫生識貨！”
沈爸爸笑得滿臉褶子，“我這些東西以後就是值錢的古董，這臭小子不懂。赫醫生，快進來坐。”
往哪裏坐？
赫瑞文深吸口氣，笑道：“叔叔，讓沈鑫住我那兒去吧，小房間還能當儲物室，這些老東西現在市場上都沒有了，扔了可惜，就算當個念想也好。”
沈鑫拿眼睛瞪他，這傢伙，添什麼亂呢！
沈爸爸一聽有人認同他的東西，立刻就把兒子賣了，“行啊，行啊，就怕太麻煩你了。”
“不麻煩，反正他也不常回來，就當住個賓館吧，常常給我做飯就行了。”
“赫醫生，我家沈鑫什麼都會幹，洗衣，做飯，打掃衛生，修門修窗什麼的，你別客氣，使喚他就行了。”沈媽媽笑道。
沈鑫：“……”這爹媽！
……
糙老爺們搬家，只需要一個行李箱就夠了。
沈鑫看着那雙拖鞋，心裏一時不知道是什麼滋味，怎麼就一語成讖了呢。
“愣着幹什麼，還不趕緊收拾東西？”赫瑞文從客房走出來：“這間是你的房間。”
“會不會太打擾你啊？”
“不會，我也只是回來睡個覺而已。”赫瑞文說。
“那……家裏以後有什麼事情，都我來做吧！”
“可以，阿姨的錢都省了。”
沈鑫：“……”他倒是半點不客氣。
客房很大，一塵不染，連牀都幾乎是新的，沈鑫把自己的衣服掛進去，剛掛了幾件，手機響。
“喂，鑫哥，石驚玉的爺爺奶奶到公安局反應情況來了。”
“你把人扣住，我馬上來。”
沈鑫把手機一塞，立刻打開門衝出去，恰好赫瑞文舉着手正要敲門，一股極大的衝力向他飛撲過來，他“哎”的一聲，身子往後倒。
沈鑫趕緊伸手拽他。
嘶啦－－
全棉的白t恤應聲而破，露出白皙、紋理分明的胸肌。
事情發生在幾秒內，兩人都愣住了，沒注意身體捱得極近。
沈鑫的身高和體型，會產生一種強烈的壓迫感，尤其當他專注地盯着東西時，眼神猶如一把鋒利的刀，和平常和氣的老好人形象完全不同。
赫瑞文紅着臉退後半步，“沈sir，是你撕了我的衣服，還用這種眼神來看我，像話嗎？”
“不太像話！”
沈鑫看着他窘迫的樣子，玩鬧似的湊近了，“不過，你也不用臉紅啊，咱們都是大男人，有什麼關係啊！”
熱氣就這麼噴到赫瑞文的臉上，他太陽穴突突的亂跳了片刻，一把把人推開：“你個野蠻人，離我遠點。”
沈鑫配合地接上話，“馬上就走，再不礙你的眼。
“你去哪裏？”
“隊裏，有急事。”
“那……我的晚飯怎麼辦？”赫瑞文衝他喊。
沈鑫一邊換鞋子，一邊扭頭說：“讓阿姨幫你再做一天……砰！”
赫瑞文看着胸前露出的兩點，眼皮一個勁地跳：“這小子就是個大忽悠。”
……
審訊室裏。
老頭戰戰兢兢地擡起頭，“警察同志，我自首，我坦白。我們沒及時報警，是怕你們查那些捐款的去處。”
沈鑫：“錢去了哪裏？”
“一部分被我們花了，還在一部份存着。”
“花了多少，存了多少？”
“花了十來萬，還有十萬不到存着，在銀行做理財。”老太婆忙補了一句，“我們也沒有亂花，孩子長身體的時候，總要喫好點，穿好點吧，現在物價貴着哩。”
沈鑫握了握拳，忍着揍上去的衝動，“那麼，實際上，你們是什麼時候發現孩子走丟的？”
“報案的兩天前，那天我跳完廣場舞回來，孩子就不在家裏。”
“王八蛋！”
沈鑫拳頭狠狠砸到桌上，那桌子差點被他砸出個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