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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23章夢裏叫着他的名字

    此刻,赫瑞文的神魂皆不在,只有一顆心還怦怦怦的跳動着,“沈sir,我這感冒是因爲你,你就不能對我溫柔點嗎,滾開,我自己來!”

    “早這麼聽話,不就完了!”

    赫瑞文感覺自己快被這個傻X氣死了,背過身把襯衫和西褲脫下來。

    “身材挺好的,你怕啥,真搞不懂你們這些有錢人。”

    沈鑫拿起他放在椅背上的睡衣,走到他面前,正要扔給他,目光頓時一睜。

    這人右胸前,竟然有一道三釐米左右長的疤痕,再往下看,右腿大腿正中間,也有一道疤,很猙獰。

    “怎麼傷的?”

    赫瑞文一把搶過他手裏的衣服,“摔的。”

    “哪兒摔的?”

    “問那麼清楚幹什麼!”

    赫瑞文套上他的長衣長褲,往被子裏一縮,臉色越發的慘白如紙。

    “對不起,我不知道你……”沈鑫牙齒有些打顫。

    “沒事,沒嚇到你就好。”赫瑞文看着他,眼神有些閃爍。

    沈鑫上前,幫他把被子嚴嚴實實的蓋住了,身子往牀邊一坐。

    “好好的,怎麼就摔成了那樣,我看腿上的傷比胸前的似乎還要重點,疼不疼?”

    這一聲疼不疼,赫瑞文喉頭酸楚得一陣陣痙攣,他的目光幽幽看向沈鑫的手指,慢慢閉上了眼睛,似囈語一般開口。

    “疼的,五臟六腑被千萬道利刃絞碎成血泥,我差一點點死過去。”

    “後來呢?”沈鑫忍不住追問。

    他真的無法想象,這個連油瓶倒了不會扶一下的大少爺,會有瀕死的那一天。

    “給我抽跟煙,我告訴你!”

    “感冒還抽菸,你不想好了!”沈鑫罵,手卻誠實的從口袋裏掏出煙來。

    赫瑞文眼睛都沒睜,懶懶道:“點着了給我!”

    沈鑫:“……”

    不和重病的人唱反調,他說什麼都是對的!

    沈鑫把煙含進嘴裏,點着火,連同菸灰缸一起,塞進他手裏。

    這時,赫瑞文才慢幽幽的睜開眼睛,看着面前的男人,輕輕吐出煙霧。

    “後來,一個好心人救了我,我這輩子都很感激他。”

    “沒了?”沈鑫大跌眼鏡。

    “沒了。”

    這騙子!沈鑫在心裏罵了一句,陣仗擺得那麼大,還以爲他要說出一段驚天地,泣鬼神的故事來。

    不料,赫瑞文彈彈菸灰,又開口,“這些年,我一直在找他,想當面對他說聲謝謝!”

    “找到了嗎?”

    “找到了!”

    “謝人家了嗎?”

    “還沒有!”

    “爲什麼不謝!”

    “因爲……”赫瑞文把頭仰在枕頭上,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還沒到謝的時候!”

    什麼邏輯!

    高智商的人,想法和做法都和平常人不一樣,沈鑫心想:換了自己,早就把那救命恩人供起來了。

    “不早了,睡吧!”

    “好!”

    赫瑞文掐滅香菸,把菸灰缸遞給他,摸了摸脖子:“我好像真的出汗了。”

    “快,快躺進去,發燒捂一身汗,立馬就好了。”

    沈鑫神色緊張的幫他把被子嚴嚴實實的捂好,半絲都不透風。

    赫瑞文看着他忙活,目光滑過他的臉,最後落在他的脣心--真特麼的想吻他啊!

    沈鑫忙完,擡頭正好看到赫瑞文閉眼的瞬間,從他的角度看,赫瑞文像是失望地垂了眼一樣,本來就看起來有幾分病態的人,立刻就有了十分的憂鬱。

    沈鑫覺得心坎上的某一處,像是被人重掐了一下,這一瞬間,牀上的這個病人不是天才,不是少爺,就是一個需要被照顧的病人!

    “那你……好好休息,有什麼事情叫我。”

    “嗯!”

    沈鑫替他留了一盞小燈,掩門走出了房間。

    一擡頭才發現,自己早上給他送去的水果,洗乾淨了擺在茶几上,他拿起一顆扔進嘴裏,甜!

    吃了幾顆去沖澡,拿起牙刷的時候,他愣住了,兩隻牙刷面對面擺在一起。

    “不是說有潔癖嗎,怎麼這會就不講究了!”

    沈鑫拿起自己的牙刷,擠上牙膏,把自己脫了個精光,進淋浴間沖澡。

    嘩嘩譁了--

    溫水從頭頂灑下,從線條緊繃流暢的肩膀,後背到小腹……衝完,沈鑫穿了條平腳短褲出來,想想還是不太放心某位大少爺。

    萬一再燒起來,他綁也得把他綁到醫院去。

    悄無聲息的推開門,牀上的人一動不動,像是睡着了的樣子。沈鑫走過去,大掌剛要落在赫瑞文的額上。

    “沈鑫。”

    沈鑫嚇得抖了個激靈,條件反射的縮回了,“你沒睡着啊?”

    無人回答!

    房間裏就亮了一盞小燈,顏色柔和,他睡在那裏,眉眼俊朗。

    然而,一股寒透腳底的涼氣,自下而上穿透身體--他呆愣住了!

    回到房間,重重的倒在牀上,沈鑫簡直不知道該用什麼語言來描述此刻的心情。

    剛剛那一聲,簡直就是往他腦袋上砸了一塊石頭,到現在他還暈暈乎乎的。

    心裏有一個念頭冒出來!

    他做夢都叫着你的名字,是不是喜歡你啊!

    不可能!

    沈鑫蹭的從牀上跳起來,啪的一下,狠狠抽了自己一個大嘴巴。

    你丫有病吧!

    也許人家只是因爲感激你的照顧,所有才夢到了你,你發什麼神經啊!

    這麼一想,沈鑫才覺得剛剛堵在胸口的那口氣,順了下去,否則,他都快被噎出白眼來了。

    “關燈,睡覺!”

    ……

    翌日,鬧鐘響。

    赫瑞文是被香氣勾醒的。

    他後半夜沒睡着,是被汗熱醒的,想着那人非讓他捂,硬是沒把被子掀開來。

    動了動身體,一身痠痛,每次發完燒,他都是這個德性。雖然一年只感冒一次,但一次就能要掉他半條命。

    拿出手機,看了看備忘錄,今天沒有病人,於是他給助理髮了一條消息--請病假。

    發完,他掀了被子走出房間。

    門打開,愣住了。

    沈鑫一手託着托盤,一手正要敲門。

    看到人站在面前,敲門的手順勢摸了摸赫瑞文的額頭,“還有點燒,起來幹什麼,快把被子蓋好。”

    “我餓!”

    “這不給你端來了嗎!”

    沈鑫推了他一把:“上牀!給你煮的白粥,小菜也是清火的,餅我烙了四個,給你留了一個。今天別去診所,在家歇着吧!中午把粥熱熱,再喫一頓,晚上給你做好喫的。”

    “謝謝,辛苦你了!”赫瑞文拿過粥,慢慢送進嘴裏。

    他喫的很慢,安安靜靜的樣子像是一副山水畫。沈鑫站在原地,陡然沉得自己渾身上下充滿了齷齪。

    像昨天晚上那種念頭,簡直對赫瑞文來說,是一種侮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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