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她啊”赫瑞文故意頓了頓,果不其然,趙明初的眼神像勾子一樣看過來。
“她前天晚上飛去英國了,前面那個案子在國內打完,還得去英國再打一次。”
趙明初心下大大的失望,“那啥時候回來呢?”
“不知道!”
趙明初眼神一下子暗了下來,嘆了口氣,望向窗外陰沉沉的天。
“平生不會相思,纔會相思,便害相思,身似浮去,心如飛絮,氣若游絲這詩怎麼就這麼應景呢!”
早知道,導尿管就不這麼心急拔了,害得他上廁所跟世界末日一樣,情之一字,傷人啊!張大龍一臉驚懼的表情,“他這是怎麼了?
什麼相思,相思的。”
赫瑞文:“失戀了。”
張大龍驚懼加深:“他戀過嗎?
誰啊?”
赫瑞文聳聳肩,“我二姐,單相思!”
這時,敲門聲響。
“趙隊,別傷心了,有女同事來看你了!”
赫瑞文衝門外喊了一聲:“進來吧,妹子,趙哥心靈正脆弱呢,需要你的安慰。”
門打開,陸繹一身黑色呢子大衣,站在門口,脖子裏圍着巴布瑞的格子圍巾,目光幽深。
赫瑞文微笑:“你怎麼來了?”
陸繹走進來,“過來看看你們。”
“探病怎麼還空着手呢!”
張大龍哼哼。
陸繹咳嗽了一下,“來得匆忙,沒顧得上。”
赫瑞文深目看了他一眼,這才發現陸繹的眼底有些黯淡,下巴上的胡茬打理的也不是很乾淨,所有的情緒都彷彿隱蔽在那張輪廓分明的臉上。
“走,我請你到一樓大廳喝杯咖啡!”
“不帶這樣玩的,赫瑞文。”
張大龍哼哼表示自己也想喝咖啡,又哼哼哼表示,自己這傷就是因爲陸二少而受的。
陸繹勾脣:“沒帶東西,但給你們三人定了一個月的外賣。”
張大龍撇撇嘴,“一個月的外賣就”“米其林三星以上的標準。”
張大龍驚得倒吸一口涼氣,這一口氣還沒有吸完,陸繹又開口道:“你受傷的事情我告訴寧子了,他讓我轉告你,趕緊好起來,他好陪你打拳。”
好吧!張大龍在心裏嘆了口氣,陸二少,你贏了!病房安靜下來,趙明初嘿嘿乾笑兩聲:“龍哥,這人是誰啊?”
“陸繹,我心上人他表哥。”
“長得挺不錯啊,出手這麼闊綽,一定很有錢吧!”
張大龍左肩綁着綁帶,痛苦的轉了個身,一臉匪夷所思地看着趙明初,“你這人,怎麼這麼直接?”
趙明初:“我還有更直接的沒問呢,他結婚了嗎?”
“結了啊!”
“那就好!”
趙明初長長吁出一口氣,因爲久躺的原因,眼皮有點浮腫。
他十八歲考入帝都公安大學,二十三歲畢業,靠家裏的關係進了局裏,從一線小刑警做起,十年了,也不知道破了多少案子,有着旁人沒有的敏銳和觸角。
他看人,只需要一眼,就能從那人身上分辨出磁場的契合度。
他從這個姓陸的人身上,非常敏銳的捕捉到一絲不那麼合拍的磁場。
星巴克。
陸繹把咖啡遞到赫瑞文的的手上,意味深長的淺笑了下。
赫瑞文太清楚他這一笑是什麼意思,“別羨慕我,你也快了,龍哥雖然又挨刀,又骨裂的,對美國那邊的監控一直都沒斷。”
陸繹也無過多的反應,拿起咖啡,和他碰了碰:“恭喜你,出院後帶着你媳婦出來喝頓酒。”
“要的!”
赫瑞文喝了口咖啡,壓低了聲音道:“你怎麼有本事把朱其鋒攔下來了的。”
陸繹沒吭聲。
“大少幫的忙?”
陸繹微一頷首。
赫瑞文也不避諱,直白道:“當心溫老把你們陸家恨一個底朝天,他就這麼一個兒子。”
“其實是阮奕清把通道的事情告訴我的,否則我攔不下他。”
“阮奕清?”
赫瑞文推了推眼鏡,“這人的心思極其深沉複雜啊!”
陸繹不想聊起這個人,另起了話題道:“朱其鋒會是一個什麼量刑?”
“汪局說最少無期,我不是特別看好。
不過他身上沒挖出的東西很多,溫老想保他不是容易的,弄不好還得把自己拖下水。”
陸繹冷笑:“你和市局的人說,抓緊點時間。”
“放心,我會的,汪局這回欠我一個大人情呢!”
“那行,我就走了,幫我和大龍打個招呼。”
赫瑞文眼明手疾的拉住了他,“這個案子真要對你說謝謝,要不是你,不會那麼順利”陸繹旋即轉向赫瑞文,勾脣笑:“不用謝我,我其實也一直想知道,隱在阮奕清身後的人是誰。
真要謝,就讓他”陸繹衝自己腦袋做了個開槍的動作,隨即揮揮手離去。
赫瑞文拆開香菸,點了一根慢慢抽了口,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的眯起了眼睛。
十里寒唐路,煙花一半醒。
老天爺對這個男人,還真是殘酷的可以!有了米其林餐廳外賣,住院的日子也變得十人愜意起來。
趙明初就很痛苦,因爲沒他的份,除了眼饞,還是眼饞。
沈鑫老好人一個,又在趙隊眼皮子底下幹活,總要拍一下領導的馬屁。
於是,趙明初病號靠着上下級的關係,也喫上了美食。
一到飯點,整個vip病房裏就飄着誘人的飯菜香,勾得一層樓的病友都咽口水。
龍哥在一個星期後出院,但他的骨裂則需要三個月才能慢慢恢復。
木乃伊和殭屍稍晚一點,在病房裏住了足足半個月才“刑滿釋放”。
釋放那天,除了赫瑞言外,整個赫家人都出動了。
一家人浩浩蕩蕩把兒子、媳婦接回了他們自個的公寓,正所謂遠香近臭,距離是保持和諧穩定最好的方式,只是羅玲玲女士作主把從前做飯的阿姨又請了回來。
雖然出院,但身體卻還沒有完全恢復,再加上家裏還有一個斷腿的人,沈鑫很快就過上了“君王不早朝的”生活。
兩人每天睡到日上三竿,早飯中飯一起喫,喫完就在陽臺上曬太陽,沒有太陽的時候,就曬陰天。
沈鑫的鎖骨一直沒有恢復的很好,赫瑞文怕他落下病根,就請了專門的康復師,對他進行康復訓練。
日子就這麼晃晃悠悠的到了聖誕前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