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明初正唆着方便麪,一根長長的麪條一半含在嘴裏,一半吊在下巴上,沒留神就開了門,擡頭一眼,魂都嚇沒了。
“言,言言,你……你……”赫瑞言挑起一邊眉梢,目光落在趙明初的下身。
趙明初順着她的目光低頭一看,瞬間絕望,“……這是我自個的家,穿個三角褲頭不違法吧?”
“不違法!”
人類的潛能是無限的,趙明初發誓他這輩子都沒有這麼快。
他砰的一聲用腳踢上門,把手裏的泡麪往垃圾筒裏一扔,隨即又以閃電般的速度套上了運動褲,閃電般的再次打開門,抓了幾下像雞窩似的頭髮,並且擺出一個自以爲很撩人的姿勢。
“言言,怎麼你剛剛的眼神是在嫌棄我呢,哎啊啊,等以後你就知道了,大號的!”
“是嗎?”
赫瑞言凝視着他的臉,“我問趙隊還有沒有短兵器?
你掏出一把指甲刀遞給我,還跟我說這是大號的?”
趙明初:“……”這是血口噴人。
好嗎?
趙明初哭笑不得,“言言,快進來,我剛買的瓜子,要不要磕一點啊?”
一個大男人磕瓜子?
赫瑞言幽幽地問了句:“你不怕變笨嗎?”
趙明初:“人蠢點有福氣。”
赫瑞言:“那你應該很有福啊!”
趙明初:“……”這個女人的嘴是不是喝過敵敵畏啊,太毒了。
她怎麼就看不到自己男性的臂膀和強壯的胸膛呢?
不對啊,她要是看不到,爲什麼會來找他呢?
這孤男寡女的同處一室……“趙明初,你跟我來!”
“來了!”
趙明初臉色一喜,顛顛的跟過去,這是要去臥室嗎?
赫瑞言對客廳的亂相一眼不看,徑直走到陽臺,開口的第一句話就差點沒把趙明初給嚇尿了。
“汪局不可能東山再起了,你小命難保,打算怎麼辦?”
“我……”“我受汪局和姓赫的委託,做你的私人律師,律師費嗎……”赫瑞言看了看這狗屋,搖搖頭,算了,就當做義工吧。
哪知,趙明初突然福至心靈,來了一句,“我可以肉償!”
赫瑞言抱着胸冷笑:“那就需要排隊了,十年八年都未必輪得上你。”
趙明初:“……”他沉默片刻,憋了兩個字:“我等!”
“我喜歡小鮮肉,不喜歡猥瑣男!”
趙明初一臉驚悚,“言言你這愛好……”“很別緻是嗎?”
赫瑞言伸手摸了一下趙明初的腦袋,“小朋友,姐姐從來就是個別緻的人,如果你下一句再給我撩三撩四……”趙明初差點脫口而出:我只對你一個人撩三撩四。
但礙於現實,他一臉絕望。
赫瑞言直視他的眼睛,“我只問你一遍,錢收過嗎?”
“收他奶奶個捶子,老子是長在紅旗下,沐浴在春風裏的五好青年,我……”“給你五分鐘時間收拾,我在樓下等你。”
趙明初衝着她的背影大喊一聲,“言言,你要帶我去哪裏,去共進午餐嗎?”
赫瑞言冷冷回他三個字:“紀檢科!”
如果最後的調查結果是無中生有,我和我的當事人,就市局以及舉報人對他收受賄賂一事產生的社會影響以及精神傷害,向法院遞交訴訟,並且要求追查不實舉報人的法律行爲。”
什麼?
什麼?
什麼?
她在說什麼?
紀檢科的其他幾個年輕的工作人員一臉的懵,工作這麼多年,哪個被檢查人不是低三下四的配合他們的檢查,這不男不女的人妖從哪裏冒出來的?
只有陳科心裏顫了幾下,“赫律師,這……我們也是例行公事。”
“噓!”
赫瑞言用食指壓了壓自己淡色的脣,“陳科,我也是拿錢辦事。
上頭倡導法律治國,公開公正,相信真相很快就會水落石出的,您說是不是?”
這話,像一顆炸彈般,在陳科心裏炸開了鍋。
哪有什麼舉報人?
哪有什麼賄賂證據?
這一切不都是上面的意思嗎?
陳科心裏正在火燒火燎的時候,赫瑞言已經轉身走出辦公室,高挑修長的背影,勾出一道曼妙的弧度。
曲中有剛!陳科趕緊朝幾個手下遞眼色,一幫人裝模作樣的開始對趙明初進行詢問。
寒風蕭瑟,天高地遠。
赫瑞言倚在欄杆上,靜靜等待,手機響,是陸三少打來的。
“赫律師?”
“什麼事?”
“陸氏新聞發佈會開始了,想請你看一看,如果有問題,隨時跟我聯繫。”
“好!”
赫瑞言點開直播,陸氏集團的新聞發佈會,剛剛開始。
新聞發言人陸家的長媳羅雪琪。
屏幕上,她化了淡妝,一身幹練的職業裝站在舞臺中央,聲音清柔的向媒體朋友介紹着陸氏投資研究新型操作系統的初衷。
赫瑞言聽了幾句,嘴角勾起來。
言簡意駭,避重就輕,聲情並茂……這個女人,她喜歡!此刻,鏡頭一切,切換到一個黑色西裝的男人身上,男人嘴角含笑,目光正深情地望着主席臺上,五官的輪廓像極了陸家三少。
這一位,便是陸大少吧!赫瑞言摩挲着下巴,眼中有一抹讚賞,片刻後,她關上視頻,輕輕嘆了口氣。
陸家三兄弟,大的和小的都十分出色,唯獨那個老二……慫得不像個男人!有電話進來,視頻被迫中斷。
赫瑞言看着屏幕上的人,久久沉默,直到最後一響,才接通電話。
“喂?”
“你讓我打聽市局的事情,是爲了幫陸家?”
“準確的說,是爲了賺錢。”
“你缺錢嗎?”
語氣隱隱透着冰渣,毫無抒情的餘地。
赫瑞言忽的一笑,“這世上,會有嫌錢多的人嗎?”
“你需要多少,我給你,陸家的事情別去摻和。”
“已經摻和了。”
赫瑞言淡笑道:“還有,你忘了,我從來不花男人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