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兩人就在法院外面的臺階上啃漢堡,喝口樂,下午繼續。
赫瑞言在美國讀博,有很多同窗的關係,其中有一個印度裔的男同學,就在法院工作。
下午,印度小夥特意跑來見赫瑞言,兩人熱情擁抱後,聊起案子。
陸繹沒有上前,只在邊上安靜的抽菸,目光落在赫瑞言身上。
印度小夥眼不瞎,“你的當事人一直在看你,挺帥的!”
赫瑞言捏了下黑色耳釘,“再帥,也只是我的當事人。”
“但是他看你的眼神不太一樣。”
“那你一定是看錯了。”
赫瑞言話峯一轉,“我在美國的時間不多,這案子能不能儘早開庭,五天時間太長了。”
印度小夥想了想,“我想辦法縮到三天。”
“謝了,託尼!”
“想謝我,就讓我請你喫飯。”
赫瑞言笑,輕輕說了幾句話,便揮手跟印度小夥告別。
開車回家,陸繹舉拳抵在脣邊,咳嗽一聲問,“不去喫飯,是因爲我嗎?”
赫瑞言看他一眼,“二少想多了,這案子三天後開庭,我必須要有十足的準備,回去啃法律條文。”
陸繹微笑:“那我先送你回去。”
“你呢?”
“去超市買菜,做飯犒勞我的私人律師。”
“我不想再吃麪條。”
“四菜一湯怎麼樣?”
“完善!”
兩人相視一笑,赫瑞言目光蹭亮。
……陸繹買完菜,敲門,門遲遲纔打開。
赫瑞言換了一套深藍色的運動裝,剛洗了澡,頭髮沒有幹,軟榻榻的還在滴水。
陸繹進門把手裏的拎袋先放下,到衛生間拿了一條幹毛巾出來,“坐下,我替你擦擦頭髮。”
赫瑞言擺擺手,在電腦前坐下,“不用,我短髮,很快就幹。”
陸繹沒說什麼,走到她身後,毛巾落在她頭上。
他動作很輕,某種壓抑不得的情緒從他胸口漫出來,其他的一切心思都淡了很多。
放在一個月前,他做夢都不會想到,竟然也會有一個人,讓他只想要對這個人好一點,再好一點。
赫瑞言的腦子在死機了幾秒後,理智重新上綱上線,“我說二少啊,你得注意一下你自己行爲舉止啊,你現在畢竟是……”“不用你提醒我是有婦之夫。”
陸繹手指一緊,垂下去的眸眸,是一片深邃,“我知道分寸,頭髮擦好了,我做飯去。”
嘿!赫瑞言淨白的臉上,浮上一抹紅暈--這小子的性格怎麼跟打游擊似的,你進他就退,你退他就進,一點勁都讓人使不上。
……夜色,沉了下來。
阮奕潔慢慢睜開眼睛,臉色有些發白。
她按下牀頭的按鈴,幾分鐘後,主治醫生走進來。
“醫生,我想去外面散散步,可以嗎?”
“阮小姐,你的狀態……”“我就想看看外面的夜色,星空,還有月亮,我這會很好,我已經很久沒看到星空了。”
女人淨白的膚色,緋紅的臉頰,如水一樣的眼眸,任何一個男人都沒有辦法拒絕她這個簡單的要求。
“行,但你需要人陪同。”
“你能陪着我嗎?”
醫生猶豫了幾秒鐘,點點頭。
坐電梯下樓,花園裏冷颼颼的,一個人影也沒有。
兩人相遇,微笑。
男病人臉上的笑,和紳士一樣,“你好,你今天的氣色真不錯,祝你健康。”
阮奕潔嘟了下嘴,“我今天不好呢,我丈夫有了新歡。”
男病人一臉同情的嘆息:“那可真遺憾啊!”
“是挺遺憾的,如果我能早點治好病,離開這兒就好了!”
男病人聳聳肩,一言不發的離開。
……國內。
電腦前,兩個腦袋,四隻眼睛死死的盯着電腦屏幕。
張大龍手一指:“快看,快看,那個男病人往花園深處走了。”
赫瑞文:“他想幹什麼?”
張大龍:“不知道……好像在挖什麼東西……臥操,是手機!”
赫瑞文:“他要向外面通風報訊。”
張大龍:“沒錯,靠,靠,靠,他們……他們什麼都預備好了,天啊,天啊!”
“大龍!”
赫瑞文用胳膊蹭了蹭他:“阮奕潔回到病房了。”
“跟我說有個屁用,你這個心理專家注意觀察她的表情。”
“看着呢,她現在沒表情……不對!”
赫瑞文的聲音陡然拔高:“張大龍,你快看!”
這一聲吼,把大龍兄的毛汗都吼了出來:“你說你能不能吼輕點,要在牀上這麼一聲吼,你家小鑫同學……哎啊,我操!”
電腦屏幕上,阮奕潔緩緩露出一個笑。
要怎麼形容那個笑呢?
嘲諷,詭異,兇殘,變態,悚然……笑完,她咬了一下牙,無聲說了一句話,這話不用安之翻譯,赫瑞文和張大龍都能讀懂。
--陸繹,你竟然敢背叛我,我要你去死!……手機響,赫瑞言看了看來電顯示,走到陽臺接聽。
“什麼事?”
“二姐,阮奕潔沒有瘋,她是裝的,我們找到證據了。”
赫瑞文的聲音比平常提高八度,“真的找到了!”
赫瑞言揉着自己的太陽穴,“馬上把證據發給我。”
“是兩段視頻,你先看一下,看完我等你電話。”
視頻發過來,赫瑞言一一點開,看完,她深吸一口氣,撥出電話,“說吧,還有什麼話?”
“靠,二姐,你可真冷靜啊,我都激動死了。”
赫瑞文嘆了一聲。
“激動解決不了任何問題,要想對策!”
“是,是,是。
剛剛我和大龍還原了整個事情的真相,阮奕潔以精神有問題爲由,進了精神病院,裏裏外外她哥其實都幫她打點好了。
那個男人也是故意安排進去的,爲的是保護阮奕潔,畢竟精神病院裏真正的瘋子很多,也爲了向外面通風報訊。
每天他們在小花園見面,問好,然後那男人再通過家人,向外面傳遞消息。”
赫瑞言眼底微微變色,“推理合情合理。”
“本來,只要再熬些日子,她就可以出院,還能逃脫法律制裁,但你的出現,打亂了阮奕潔心緒,她是個極度自私和瘋狂的人,陸二少原是她手裏搓扁捏圓的人,她可以容忍他提出離婚,但絕不能容忍他愛上別人。”
赫瑞文:“所以,她提前向她的保鏢釋放想要出去的信號,我和大龍猜測,這會阮奕清已經在計劃怎麼安全把他妹妹弄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