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律師!”
白羅羅抱了個花瓶進來,“這花還蠻特別的,很小清新呢!”
赫瑞言從電腦前擡起頭:“哪來的?”
“陸總送給你的啊!”
白羅羅笑了笑:“真有意思,別人追女朋友,都送紅玫瑰,百合之類的,他倒好,送洋桔梗,我來度娘一下洋桔梗的花語……啊,是真誠不變的愛呢……嘖嘖嘖,好浪漫啊!”
“放下,出去。”
白羅羅花是放下了,人卻賴着不走。
“還有事?”
赫瑞言眯眼。
白羅羅大着膽子:“老大,收到花你臉上怎麼一點都不笑啊,怎麼着也得發個朋友圈炫耀一下啊!”
“出去!”
赫瑞言加重語氣。
白羅羅吐了下舌頭,溜了。
赫瑞言等人離開,起身把花瓶拿過來,低頭聞聞,這才笑了。
掏出手機拍了張照片,發給陸繹,“很喜歡!”
幾分鐘後,陸繹的消息進來,也是一張照片,洋桔梗插在花瓶裏,放在辦公檯的一角,花瓶是一模一樣的款式。
赫瑞言勾了下脣,對着照片研究了一下他是從哪個角度拍的,研究了幾分鐘後,她把花放在了辦公桌的右上角。
因爲,他也放這裏。
……下午,約見當事人。
赫瑞言提前十分鐘坐到咖啡店裏,叫了一杯美式,打開電腦爭分奪秒工作。
有人走到她身邊,“請問,您是赫律師嗎?”
“我是!”
赫瑞言擡頭,愣住了,“張主任,怎麼會是您?
您全名叫張若揚?”
“您是……”張若揚眯了下眼睛,“我記起來了,您是宋醫生朋友赫瑞文的二姐。”
赫瑞言站起來,伸手:“正式介紹下,赫瑞言,赫瑞尋是我姐,赫瑞文是我弟,我姐正在保胎,所以您的離婚案子,從現在開始由我接手,喝什麼?”
“美式!”
“加糖嗎?”
“不用。”
“服務員,再來一杯美式,什麼都不加。”
赫瑞言合上電腦,開門見山:“張主任,關於您的案子,我有幾點疑問想請教。”
“別用您,這讓我不太自在。”
“可以!”
赫瑞言:“放棄所有財產,和原配離婚,這沒有什麼難的,任何一個律師都可以幫你打贏這場官司,爲什麼找我姐,她的費用不低。”
張若揚咳了一聲,“案卷你都看過了?”
“看過了,正常的感情破裂,也沒有孩子撫養權這些問題,你只需要背個包走人。”
“但這裏面的故事,我還沒有來得及跟赫瑞尋律師說。”
“現在跟我說也一樣。”
咖啡端上來,張若揚喝了一口:“故事比較長,你耐心聽……”一杯咖啡喝完,故事講到盡頭。
赫瑞言蹙了下眉,迅速提煉出問題的關鍵:“你的岳父在學業上支助過你;你夫人朱婷因爲懷了你的孩子,沒有了子宮,現在你願意用所有身家,換一個自由身,朱婷不同意。”
“對,她不同意。”
“那麼她的訴求是什麼?”
“她沒有任何訴求,她說了,想離婚除非她死。”
赫瑞言沉默了一會,“那麼,你執意離婚的原因又是什麼?”
張若揚看着她,眼睛裏全是紅血絲:“有兩個原因,第一個原因,這些年她對我的折磨,已經超過了我能忍受的極限,我曾經想過,只要她不再過份,那麼我就一直忍下去,但現在看來,不太可能。
赫瑞言追問。
“我出軌了,她跟我在一起十一年,我想給她一個交待。”
張若揚頓了頓,又道:“我不想說那個姑娘有多好,也不想說我夫人朱婷的任何不是,我現在只想離婚,身敗名裂也無所謂,我真的累了!”
男人的聲音痛苦而壓抑,眉眼之間有一道深深的皺紋,赫瑞言看着他:“張若揚,我會盡力。”
“謝謝!”
……走出咖啡店,目送張若揚離開,赫瑞言站在店門口,拿出手機。
“姐,你打了那麼多的離婚官司,會不會抑鬱啊!”
赫瑞尋:“怎麼,你抑鬱了?”
赫瑞言:“張若揚的離婚案子,讓我不是很舒服。”
赫瑞尋:“正因爲看得多了,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才明白要如何經營婚姻。”
赫瑞言:“怪不得你和姐夫這麼多年了,還這麼恩愛。”
赫瑞尋:“聽小文說,陸家的二少在追你?”
赫瑞言:“姓赫的,他是在找死嗎?”
赫瑞尋:“言言,我們都希望你幸福。
還有,過剛易折,你的性子太倔強了,這樣的性子在事業上可以,在愛情和婚姻裏,是要喫苦頭的。”
赫瑞言看着屏幕上的消息,突然想要抽一根菸。
一個消息跳出來,陸繹的:“有三分鐘的空閒時間,問問你在做什麼?”
繹的小言:“剛剛見完當事人,準備回公司。”
陸繹:“案子難打嗎?”
繹的小言:“不算難,但也不容易。”
陸繹:“跨專業,幫不上你,晚上幾點可以結束?”
繹的小言:“今天不能陪你喫飯,得去醫院我姐那兒報到。”
陸繹:“一起?”
赫瑞言難以置信:“……”陸繹:“不方便的話,就算了,我在醫院外面等你。”
赫瑞言想了想,正要發消息,突然有電話進來,趙明初的。
“小言?”
“有事?”
“朱其鋒的案子剛剛判下來,無期!哈哈哈哈,我現在渾身爽死了,想高歌一曲,晚上慶賀一下,咱們把那兩個小子叫上k歌去啊,我來接你,我的k歌水平是專業的。”
“晚上還有事,就不慶賀了。”
“小言,我都好久沒見你了,這會案子了結了,約個會唄……嘟嘟嘟……”趙明初聽着手機裏的忙音,一臉苦哈哈的發了條微信過來:我感覺,我的小言離我越來越遙遠了!赫瑞言:從來就沒近過。
赫瑞言發完消息,立刻從通訊錄裏找出一個電話,打過去。
“師兄,我想問一下朱其鋒的案子,聽說剛剛判下來了。”
電話那頭聲音非常沉穩,“是的。
但我聽說被告人已經在準備上訴的資料了,不出意外的話,會有第二次的開庭。”
“師兄,我想……”“別吞吞吐吐的,有什麼話只管說,不方便回答的,你也別指望。”
赫瑞言想了想,“我就想問問在這個案子上,有沒有人在向你們施壓?
“沒有!”
赫瑞言難以置信:“竟然沒有?”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但有一個消息,別往外透,我們老大可能要調走了。”
赫瑞言心裏咯噔一下,這操作,很像溫老的手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