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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7章 一個碰不得的人

    所有人都在樓上玩,樓下很安靜,宋衍剛一出洗手間,直接就被黎淺堵在了門口。

    他一怔,“你怎麼也下來了?”

    黎淺抱着手臂,微微偏了頭微笑看着他,“你說我爲什麼下來?”

    宋衍再次避開她的眼神,走到洗手檯前洗手,黎淺卻依舊從鏡子裏看着他。宋衍慢條斯理地洗完了手,終於還是忍不住,擡頭看向鏡子裏的人,“淺淺,我是爲你好——”

    “你是在出賣我。”黎淺看着他,“宋衍,你不可以這樣。”

    宋衍猛地丟開擦手的毛巾,轉過身來拉住黎淺的手臂,“我希望你能過得好!你跟陸天擎結婚不會有幸福的!如果可以有機會回頭,爲什麼不讓自己過上正常的日子?”

    黎淺看着他,許久之後緩緩搖了搖頭,“我認識的宋衍不是這樣子的,別讓我對你失望。”

    “你根本就沒有放下過薄易祁!”宋衍走到她面前,“如果你放下過他,你現在的日子不會是這個樣子!黎淺,別再自欺欺人了!現在他後悔了,他回來找你了,你可以放過自己了!”

    黎淺凝眸看着他,片刻之後忽然笑了起來,“你後悔了是不是?”

    宋衍一怔,似乎沒反應過來她爲什麼會這麼說。

    “是不是又見了林雪朵兩次,你又對她心動了,所以想要回頭,卻要拉我一起作陪?”

    “黎淺!”宋衍聽她這麼一說,氣得眼睛裏都有了血絲。

    黎淺卻依舊只是淡淡地看着他,“你想回頭,可以啊,從今往後我們不再是朋友。”

    “黎淺!我說了我是爲你好!你不要把我們倆的事情拉到一起說!”

    黎淺聽了,眸光在他臉上轉了個圈,突然又輕笑起來。

    宋衍登時就爲自己的口不擇言後悔了。

    “原來我們倆的事情不能拉到一起說,可當初我們不就是這麼成爲朋友的嗎?”黎淺看着他,“現在是怎麼樣?要跟我劃清界限了?好啊,我成全你。”

    她說完這句就轉了身,宋衍一把拉住她的手,“淺淺!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黎淺站着沒有動,也沒有回頭。

    “好,是我錯。”宋衍終究還是開了口,“是我一時想偏了。淺淺,以後都不會了。”

    黎淺安靜地站着,臉上什麼表情也沒有,好一會兒才緩緩道:“宋衍,這一次我原諒你。如果有下一次,我不會再給你機會。”

    一羣人的聚會到十點過才散,黎淺陪宋衍去前臺簽單,誰知道卻被工作人員告知他們的單已經被竹閣的人簽了。

    黎淺一聽就猜到了是怎麼回事,宋衍卻猶納悶,問道:“竹閣裏是誰?”

    話音剛落,忽然有一行人從後面走了出來,陸天擎和傅西城走在最前面,黎淺一轉頭就看見了他們,很快微笑着迎上前去。

    傅西城一看見她就轉開視線走到了一邊,黎淺便走到陸天擎身邊,輕輕挽了他的手臂,“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陸天擎看了她一眼,神色與平常無異,“幾個鐘頭前。”

    “我都不知道你今天回來。”黎淺輕聲說,“不然還可以去接你飛機呢。”

    陸天擎卻只是問:“這麼晚了還不回去休息?”

    “這就準備回去了啊。”黎淺揚起臉來看着他輕笑,“剛好就遇上你了。”

    陸天擎看着她的模樣,這才伸出手來牽了她,“那走吧。”

    黎淺沒有再跟宋衍打招呼,一面跟着陸天擎往外走,一面問:“你幫我們包間籤的單啊?本來說好aa的,這下我那些大學校友又要把我往天上再捧一層了……”

    宋衍背對着他們站在前臺,一直到那一行人紛紛離開才轉過身。

    他在那裏靜立了片刻,忽然轉身往酒吧的方向走去。

    因爲大多數人都在各自包間玩,酒吧里人並不多,宋衍走進去,一眼就看到了獨坐一張桌子的薄易祁。

    宋衍走過去在他對面坐下來,這纔開口:“淺淺已經走了。”

    薄易祁聽了,喝完杯中的紅酒才垂下眼笑了一聲,“我並沒有指望她會等我。”

    “她跟你說了什麼?”宋衍問。

    薄易祁擡手又叫了一杯酒,一直到那杯酒上來,他盯着杯中紅色的液體看了很久,才輕笑一聲開了口:“她說,她沒有怪過我……沒有怪過我……爲什麼不怪我?做錯事的人是

    我,她爲什麼不怪我?”

    宋衍聽了,恍惚間,似是明白了什麼。

    他想起黎淺的模樣,又看向面前的這個男人,終究再一次火了起來,忍不住咬牙道:“你現在知道後悔,想要回頭,當初又爲什麼要那樣對她?”

    薄易祁安靜許久,才低低笑道:“一個很無恥的答案。因爲那時候太年輕,太經不住誘惑,也不知道什麼纔是最好的……”

    “那你現在知道了?”宋衍聲音清冷地開口,“只可惜已經晚了。”

    薄易祁擡眸看着他,沒有說話。

    “我以爲她是因爲放不下你才這樣折磨自己。”宋衍緩緩道,“可是到今天我才知道,淺淺的心早就已經死了,徹徹底底地死了。”

    黎淺坐進陸天擎的車子,自然而然地跟陸天擎回他的酒店套房。

    一路上兩個人都沒怎麼說話,陸天擎不提及剛纔看到的那一幕,黎淺也不解釋什麼,只是靠着他的肩膀閉目養神。

    回到房間,黎淺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洗澡。

    剛纔在烏煙瘴氣的房間裏待了那麼久,她只覺得自己一身都是菸酒的味道,因此洗了很久。

    陸天擎用外面的衛生間清洗完畢,回到臥室的時候裏面依舊水聲嘩嘩。

    他看了看時間,微微皺了皺眉,隨後走進了衛生間。

    黎淺在淋浴間裏,陸天擎走上前敲了敲磨砂玻璃門。

    沒有迴應,陸天擎直接拉開了那道門。

    花灑下,原本有些發怔地站着的黎淺驀地回過神來,看到他,臉上先是閃過一絲茫然,隨後才微微笑了起來,“怎麼了?”

    她並不遮掩什麼,陸天擎卻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視線,說:“你洗太久了。”

    “知道了。”黎淺立刻伸出手來關掉花灑,“這就出來。”

    陸天擎轉身就走了出去。

    黎淺吹乾頭髮走出衛生間的時候,陸天擎卻已經不在臥室。

    她走到門口看了一眼,見他正坐在沙發裏,正撐着額頭擰眉看着一份文件。

    黎淺輕輕敲了敲房門,陸天擎擡起頭來,只見她依舊穿了他的襯衣當睡袍,兩條纖細的腿,白得有些耀眼。

    “還不準備睡麼?”黎淺問。

    陸天擎很快就重新將視線投回了文件上,頭也不擡地回答:“你先睡,我還有文件要看。”

    “那好吧。”黎淺回答,“你也不要太晚。”

    她回到臥室,將門虛掩起來,陸天擎坐在那裏,看見裏面的燈光暗下來,手中的文件卻許久沒有翻過一頁。

    他可以忽略掉很多問題,比如無聊的校友聚會,抑或是舊時光裏的小兒女情懷,卻無法忽略自己身體的渴望。

    偏偏裏面那個女人卻碰不得。

    陸天擎按了按額頭,起身給自己倒了杯酒。

    醇酒入腹,卻與他的願望背道而馳,反倒讓什麼東西漸漸燃燒起來。

    陸天擎走進臥室的時候,黎淺正如前兩次一樣,背對着門的方向躺在牀左側的位置,在右邊給他留出了幾乎四分之三的空位。

    他也從來不慣與人同牀,因此每一次躺在一張牀上,兩個人之間總是留了很寬的位置。

    可是這一次,陸天擎看着那空出的四分之三張牀,忽然覺得格外地礙眼起來。

    黎淺並沒有睡着,事實上每一次躺在這張牀上,她都不容易睡着,即便迷糊睡去,也免不了突然驚醒。

    她背對着陸天擎躺在那裏,聽着他進房的動靜,只想等他沉穩睡去再放心閉上眼睛。

    沒過多久她就察覺到陸天擎上了牀,可是卻並沒有等到他躺下的動靜。

    黎淺心頭隱約升起一絲不安,這絲情緒剛剛爲她察覺,下一刻,陸天擎的手已經突然撐到了她的身側!

    黎淺被這突如其來的動靜嚇得一僵,剛剛喊了一聲“四哥”,陸天擎已經低下頭來封住了她的脣。

    黎淺到底還是驚覺起來,忍不住努力從他脣下逃脫,呢喃出一句:“四哥,不行啊……”

    “不用擔心,交給我就好。”

    那一瞬間,黎淺的身體僵硬到了極致。

    “不行,不行……”她口中呢喃着,下一刻卻忽然不知從哪裏生出了力氣,竟然一下子翻轉身體推開了撐在她身上的陸天擎,“四哥,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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