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倡廉局辦公樓大廳時,李南方腦海中忽然浮上了這個詞彙。
備胎,本來專指用來預防車子輪胎壞了後的輪胎,現在卻演變成了男人,或者女人因追求自己所愛的人失敗後,用來撫平心理創傷的替補隊員。
每一個備胎男人,都有一段不想對人說起的悲傷史這就好比花同樣的錢,買到的東西,卻是別人用過、嫌棄不要了的。
李南方從來都沒給人當備胎的覺悟,想要,就要最好的,無論是東西,還是女人。
但偏偏,老天爺再讓他總是遇到貴人時,卻又安排他不斷在扮演備胎的角色。
他是嶽梓童的備胎嶽阿姨喜歡的男人是賀蘭扶蘇,現在肯定也是這樣。只是被人踹了後,才覺出他的好,主動放下高貴的身價,來接納他。
他是龍城城的備胎,如果她不是被嶽清科所傷,依着她的身份地位,她怎麼可能會去金帝會所,會懷上李南方的孩子?
現在,他又成了花夜神的備胎。
花夜神追求某個出色男人好多年,始終被婉拒,這纔在一怒之下放縱自己,在很偶然的機會,委身於了李南方。
李南方覺得,花夜神之所以對他這樣好,很大程度上就是把他當做備胎,把對那個男人的感情,都送給了他,假想他就是那個男人。
如果以後那個男人,露出要接納花夜神的意思,她鐵定會立即飛踹李南方,乳燕投林般撲進那人的懷抱。
就像賀蘭扶蘇這時候來青山找嶽梓童,與她重歸於好,李南方肯定他小姨歡喜的做夢都在歌唱,早就忘記她的小乖外甥是何許人了。
毫無疑問,所有擁有備胎的女人,都是最出色的,像那些歪瓜裂棗的,能有男人要就不錯了,哪有什麼資格去配置備胎?
備胎?
呵呵。
李南方走到倡廉局大院中間,無聲的笑着擡頭,看向了旁邊一輛suv汽車,後面掛着的那個備胎上,畫着個小丑的漫畫,正笑嘻嘻的看着他。
這讓他覺得受到了嘲笑,忍不住走過去,彎腰伸手去拿軍刺,要把這備胎給一刺捅個窟窿。
有骨氣的,寧肯身敗名裂的去死,也比當個備胎要好許多。
滴滴,一聲輕輕的喇叭聲,從大院門外傳來。
是嶽梓童。
嶽阿姨不要命般的駕車趕來倡廉局,總算趕在了龍城城前面,總算是長長鬆了口氣,剛扣掉賀蘭小新的電話沒多久,交警部門的電話就找上門來了。
嶽總這一路飛馳中,總共直接、簡介引發了十四起交通事故,逆行三次,闖紅燈五次,至於壓了實線等小錯誤,更是不計其數。
幸好,並沒有誰因她而受傷,這也算是老天爺照顧她了。
交警部門也很照顧她。
換做是別人,早就警車呼嘯,數名荷槍實彈的警員喝令她雙手抱頭,爬在車頭上,撅起屁股膽敢違抗,別怪哥們不客氣了。
英雄的名頭,總算是起到它該有的作用了,市局張局座親自打來了電話,聽完她說有十萬火急大事的解釋後,委婉的問她,能不能補償被她殃及的車主損失?
只要能拿下臨市的廠子,別說是讓嶽總包賠損失了,就算給十幾個車主全部換新車,她也是心甘情願啊。
在張局的以權謀私下,嶽總成功逃避了該有的懲罰,剛搞定這件事,就看到李南方走出來了,卻停在了一輛suv車前,很感興趣的樣子,彎腰低頭看車子排量。
“靠,墨跡個甚呢?喜歡這種車子,給本小姨張嘴就好,幹嘛垂涎別人的?”
小外甥那沒見過世面的表現,讓嶽阿姨覺得顏面無光,連忙摁了下喇叭,催促他趕緊滾過來,先說正事。
她可不知道,李南方當時的真實想法,不過卻也提醒了他,擅自破壞他人財物,是一種沒素質的違法行爲,與他當前的老闆形象很不符合的。
唯有放棄,對車子吐了口口水後。
“快,快上車。關門,先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再說其它!”
催促李南方趕緊上車後,嶽梓童立即啓動車子,快速前行。
拐過前面的路口後,她才把車貼邊,急不可耐的問道:“搞定了沒有?”
李南方沒說話,拿出一顆煙叼在嘴上,落下車窗,扭頭看向了外面。
嶽梓童的心,一沉:“怎麼,她、她發現是我摻雜其中了?咱們來晚了,還是說話不算話,不給你辦理了?”
李南方搖了搖頭,還是沒說話。
嶽梓童急了,側身伸手摟住他脖子,掰着他腦袋,迫使他回頭:“搖頭毛意思呢,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倒是給我說話啊。”
“備胎。”
“備胎?什麼備胎?”
嶽梓童有些莫名其妙。
看着她眼睛,李南方問:“在你心裏,我就是你被賀蘭扶蘇甩掉後的備胎吧?”
嶽梓童臉色大變,冷聲問道:“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
李南方笑了下,看着前方說道:“忽然間,我覺得自己是個備胎。除非別的輪胎出事了,我纔會被人想起,拿來用上。”
鬆開摟住他脖子的手,嶽梓童用力咬了下嘴脣:“李南方,有什麼就明說,別再拐彎抹角的了,沒意思。”
“沒什麼意思,就是我不習慣,更不想當備胎。”
“尼瑪的備胎!”
嶽梓童怒了,擡手在方向盤上猛地拍了下,罵道:“你特麼人頭豬腦子啊你?如果我只是把你當備胎,我會去京華爲你哈,呵呵,不錯,你在我心裏,就是個備胎。用得着就拿來用用。用不着呢,就高高掛起。”
骨子裏的倔強,又促使嶽梓童開始說言不由衷的話了。
這次李南方卻沒生氣,只因他忽然覺得自己很無聊,就算別人把他當備胎,那又怎麼樣,反正他從沒像備胎那樣,拿熱臉去貼誰的冷屁股。
再說了,就算他是個備胎,也是高質量的備胎啊,無論是嶽梓童,還是龍城城,花夜神,都是最出色的女人,還不知道有多少男人,哭着喊着的給她們當備胎呢。
“你別生氣,我就是忽然間有感而發,說着玩的。”
李南方從懷裏掏出一個信封,扔在了方向盤上:“喏,合同已經簽了,你再仔細看看呢,我看不懂。”
“以後不許說這些莫名其妙的屁話,來惹我老人家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