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島櫻花堅信,既然他說今晚會來,那麼肯定就會來。
時隔大半年,死而復生的男人終於要回到她身邊了。
沒有任何的語言文字,能形容上島櫻花此時的心情。
狂喜,那是肯定的了。
休說在她最最危險時,李南方忽然出現救下她的同時,一舉刺殺的藏和先生。
即便上島櫻花能死在藏和手裏,只要在臨死前能夠再看到她的男人一眼,她也會笑着死去的。
她真不知道,該怎麼說,才能表達她對李南方的愛,有多深。
爲了他,她可以從一灘爛泥般的柔弱女人,轉變成當前斬人腦袋都不帶眨眼的兇狠老大。
可同樣,因爲太愛李南方,上島櫻花纔會在得知他今晚要來身邊後,感到緊張。
甚至還害怕。
她怕李南方喜歡的上島櫻花,是以前那個一碰就會成爲爛泥般的女人。
而不是現在殺人不眨眼的黑老大。
她更不敢保證,等李南方今晚到來後,再碰她時,她會像以前那樣成爲任由他肆意踐踏的爛泥,而是因自身的轉變,成爲一個她無法控制自己的女強人。
如果真那樣,李南方還會喜歡她嗎?
上島櫻花一點都不敢確定,所以在走進別墅內時,纔會揣揣不安,纔會想把燈關掉。
燈滅掉後,她也許會變回從前吧?
更何況,唯有滅掉燈,李南方纔能借助黑暗的掩護,避開她那些小弟,來到她身邊。
只是就在她要關燈時,卻縮回了手。
她忽然希望李南方不要來了。
因爲她怕,他在正式見到她後,因爲她的轉變而不喜歡她了。
她覺得,她需要一段時間,再次改變自己,成爲以往那個被他一碰就變成爛泥般的女人。
就是懷着這麼複雜的心情,上島櫻花推開了臥室的房門。
但馬上,就有不耐煩的哈欠聲,自牀上傳來。
上島櫻花全身的神經,猛地繃緊!
右手也迅速伸向了右腿。
她的衣服都是特製的,無論是穿那件衣服,都會有個放刀的地方。
這身黑色緊身皮衣的右腿外側,就有個狹長的“刀鞘”,只需在零點零一秒內,她就能把鋒利的斷刀握在手中。
一刀在手,天下我有!
就在剛纔,負責她別墅安全的小頭目,還信誓旦旦地說,方圓數百米內,連一隻可疑的老鼠都沒有。
那麼,這聲從她臥室牀上傳來的嘆息聲,是鬼發出來的嗎?
從臥室牀上傳來的嘆息聲,剛觸動上島櫻花的警惕神經,鋒利的斷刀已然出鞘,斜斜地擋在眼前的同時,身形一閃,整個人已經山在了牆後。
上島櫻花的反應速度,快的讓她自己都會感到驚訝。
可臥室牀上的那個人,卻有些不耐煩的說:“行了,別躲了,搞得好像絕世高手那樣。我如果是斷刀流的人,就在你開門的一剎那,就已經讓你血濺當場了。”
上島櫻花所有緊繃着的神經哦,都隨着這個聲音的響起,驀然放鬆。
還有全身的力氣。
她卻沒有絲毫的察覺。
只因她的心,跳的厲害。
她最渴望看到,也最怕看到的男人,居然就是她的臥室內,等她。
那個負責她別墅安全工作的小頭目,真該被一刀砍下腦袋來,喂狗。
上島櫻花心裏想起這句話時,人已經不知不覺的走進了臥室牀前。
絕大多數有着傳統觀念的東洋人,臥室內是沒有牀的,而是榻榻米。
上島櫻花在去年之前,也是睡在榻榻米上的。
不過自從金三角回來後,她卻在臥室內佈置了很舒服的大牀。
原因很簡單。
李南方喜歡睡牀。
牀前的鞋板上,放着個菸灰缸,裏面已經有一個菸頭了。
也正是看到這個菸頭後,上島櫻花才恍然醒悟,她已經來到了牀前,並跪了下來。
她跪下,倒不是說要大禮參拜誰誰誰,而是一種東洋人民的生活習慣,就像他們相互問好時,動不動就躬身那樣。
“家裏鋪着厚厚的地毯,走起來倒是很舒服,可吸菸就不方便了。一個不小心,就會引發火患。”
聽李南方如此懶洋洋的抱怨後,低着頭的上島櫻花連忙小聲說:“是,是。等明天、啊,不,是現在,我就讓人把所有的地毯都撤掉。”
“可別,我就是隨口一說罷了。”
斜斜倚在牀頭上的李南方,擡腳坐了起來,看着跪坐在地毯上的女人,有些奇怪的問:“你怎麼總低着頭,好像做了虧心事的樣子?”
“我、我沒做虧心事。”
上島櫻花喃喃地說着,慢慢地擡起了頭。
如果讓已經去天國報道的藏和先生,看到她當前這樣子,肯定會憤怒的拿腦袋撞牆。
他會撞個頭破血流後,再高聲嘶吼:“這還是那個拿刀和我們浴血拼殺,至少斬殺十多人的女魔頭嗎?這他麼的,簡直就是一灘爛泥啊。”
“那你怎麼不敢看我的眼睛?”
李南方伸出右手,用食指挑起了上島櫻花的下巴:“擡起眼,看着我。”
“我、我怕您不喜歡我這個樣子。”
很緊張的上島櫻花,嬌軀在微微發抖,慢慢地看向了李南方的眼。
李南方神色如常,只是滿臉的奇怪:“你的樣子好像沒變啊,就是下巴被刀子劃了一道。但這地方不起眼的,最多幾個月過去,就能逐漸消失的。”
上島櫻花的眼簾又落下,喃喃地說:“我、我的樣子沒變。可我、可我的人變了。”
“你的人變了?”
李南方眨了下眼睛,隨即恍然大悟:“哦,原來你是說,你已經不再是以前那個性格懦弱,動不動就愛哭的女人啊。”
“我現在的樣子您肯定不喜歡,我已經不再懦弱,不再愛哭了。我會殺、殺人了。”
上島櫻花嘴裏明明說着她已經不懦弱,不愛哭了,可淚水卻順着蒼白的臉頰,噼裏啪啦的往下淌:“沒有哪個男人,會喜歡您在蒼蘭谷看到的那個上島櫻花。您喜歡的,只是以前那個我”
她的話還沒說完,冰涼的脣兒,就被男人吻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