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香凝看着李南方的雙眸中,色彩隨着他這句話黯淡了下來。
取而代之的,是茫然。
“你,你怎麼不是我丈夫呢?
在我的印象中,你本該就是我丈夫纔對。
你如果不是我丈夫,誰纔是我丈夫?
你能告訴我,誰纔是我丈夫麼?
我丈夫究竟是誰?
是誰?”
段香凝喃喃地說着,鬆開勾着李南方脖子的左手,踉蹌後退兩步,站穩身子看着他。
足足一分鐘,都沒說一個字。
就這樣,雙眼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李南方嘴巴動了下,擡手剛要說,他確實不是她丈夫時,段香凝卻已經轉身。
腳步有些蹣跚的前行。
邊走,邊茫然自問:“我丈夫是誰?誰,纔是我丈夫?我、我怎麼想不起來了呢?他,明明就是我丈夫好吧?爲什麼,卻說不是呢?”
看她這狀態,李南方怎麼能放心讓她一個人走?
她或許不會再去跳河剛纔,她怎麼會因爲他的話,就去跳河呢?
真奇怪。
李南方用力搖了下頭,又想:“但依着她現在亂認丈夫的樣子,誰能保證不會有心思齷齪之輩,趁機打她的主意?”
李南方有這擔心,可不是多餘的。
雖說她在被救起時,沿河兩岸的人們,都爲她能獲救而歡呼。
但當她走出這片被正能量覆蓋的區域,到達魚龍混雜的環境內後,那些心術不正的男人們,有誰不會被這樣一個美少婦而迷住?
她剛被從水裏救出來沒多久,即便現在是夏天,她穿着的黑裙衣料不厚,可現在依舊是溼漉漉地,貼在了身上。
把她豐滿,窈窕的迷人嬌軀,顯露無遺。
夜色中蹣跚獨行,精神又不正常的美少婦,如果還能安然到明天早上,那麼京華就是仙界。
所有的男人,都是滿身正氣的真君子。
可能嗎?
李南方覺得不可能。
他在猶豫了片刻後,尾隨她向前走。
他沒有追上去,是想看看她能不能找到回家的路。
他只知道她叫段香凝,應該認識她,卻想不起倆人的關係,當然更不知道她家住在哪兒了。
更何況,無論倆人是什麼關係,段香凝落水後記憶神經受損,都是李南方的責任。
如果不是他讓人去死,人家怎麼會跳河?
如果她沒有去跳河,她怎麼會變成這樣。
李南方的擔心,果然不是多餘的。
當段香凝就像一具沒有思想的美妙軀體那樣,走出後海,信步走進一條光線比較黯淡的巷道時,站住了。
前面,走來兩個勾肩搭背,滿身酒氣的年輕人。
本來嘛,這倆人也沒打算要做什麼壞事。
畢竟這兒可是天子腳下,任何人要想做點非法的事情,都得先考慮坐牢後,有沒有人去給送牢飯的。
可段香凝卻在他們即將擦肩而過時,忽然問道:“你們兩個人,誰是我丈夫?”
“什麼?”
這倆哥們剛看到段香凝,藉着不是很亮的街燈,看到她竟然是一性感美少婦時,就已經停止了交談,兩雙眼睛,在她成熟的嬌軀上亂掃了。
這沒毛病。
可段香凝忽然問出的這句話,卻讓倆人在懵逼了下後,立即意識到了什麼。
段香凝看着他們,認真地問:“你們兩個,誰纔是我丈夫?我、我找不到我丈夫,也忘記我丈夫是誰了。”
假如段香凝是沿街乞討的女叫花子,對倆人這樣說後,他們肯定會捂着鼻子,厭惡地罵她滾粗,像老子這麼英俊瀟灑的奶油小生,怎麼可能會是你丈夫!
可段香凝不是叫花子啊。
不但不是叫花子,更是讓所有男人看一眼,就恨不得把她撲倒,就地正法的極品美少婦。
大理段氏家的大小姐,就算神經錯亂變成癡呆,那股子多年才養成的高貴、雍容的貴族氣質,也不會在短時間內就消失的。
“這是個傻子。
不對,不是傻子,傻子不可能有她這麼氣質高貴,性感迷人的。
尤其穿着的這身衣服,沒有個萬兒八千是別想入手的。
看,她身上也溼漉漉的,好像應該是和丈夫鬧彆扭後,一個想不開跳河自殺,被人就上來後,卻喪失記憶,纔到處找丈夫的。”
不得不說,這倆哥們察言觀色的本事,還是相當要得的。
眼神夠毒。
腦子也轉的格外快。
立即就從段香凝當前眼眸中的茫然,以及穿着等方面,精準判斷出她是怎麼了。
“哈,哈哈!
這可是天上掉下個林妹妹啊。
不對,是老天爺看我們哥倆長夜漫漫,無心睡眠,這纔給我們送來一性感美少婦,讓我們盡享豔福啊。
如果就此放過這天賜良機,肯定會遭雷劈的。”
這倆哥們心中狂喜,再次相互對望了眼,個頭稍高的年輕人,就立即說道:“美女,我就是你丈夫啊。我、我和小六找你很久了。總算找到你了。”
小六也連忙附和:“是啊,是啊。那個嫂子啊,雄哥可擔心你了。雄哥,你以後可別和嫂子鬧彆扭了,她真要有個三長兩短的,我看你怎麼和嫂子孃家的交代。”
“小六你說的是。哥哥我的臭脾氣,以後得改。”
雄哥滿臉自責的沉痛樣子,伸手抓住了段香凝微涼的左手,語氣誠懇的說:“老婆,我們回家吧。你放心,從此之後,我再也不會碰你一根手指頭,也不會罵你一個字。”
“真,真得?”
段香凝眼眸一亮:“你、你真是我丈夫?”
“對啊,我可以作證,你和雄哥是夫妻啊。你們結婚時,我還去喝酒了呢。”
小六立即拍着胸膛,賭咒發誓的說他們是夫妻倆。
段香凝嘴角勾了下,忽然哭了:“可你,你那會兒卻讓我去死。”
“是我不好。我該死!”
雄哥說着,擡手就給了自己一大嘴巴:“老婆,請你原諒我。我以後,再也不會對你那樣說了。”
爲懺悔,雄哥抽自己的這一巴掌,可算是下足了本錢。
不但聲音響亮,嘴角都有鮮血淌了下來。
“老公,你不要這樣。其實,我可能也有責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