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裏頭的人迴應後，一位看起來纔剛二十出頭的女孩走了進來，捧着托盤，臉帶微笑地往慕子川和肖湘的方向走去。
將咖啡和奶牛放在茶几上，那女孩衝肖湘微微頷首，拿着托盤退出了辦公室。
“有什麼話就說吧，還怕我吃了你不成？”等辦公室只剩下他們兩人時，慕子川拿起咖啡淺嘗了一口，淡然道。
肖湘也拿起牛奶喝了一小口，深吸一口氣看着慕子川，遲疑了一會終於還是開口了。
“我媽媽上次的錢，你是不是幫我還給他們了？”
慕子川指尖一頓，將杯子放回到茶几上，星眸微眨，但，卻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雖然，和他相處的時間並不長，但，他臉上那一點點變化，肖湘還是可以注意到的。
怕他會責怪馬大力，她忙解釋道：“子川，我希望你不要怪馬大哥。”
“就算他今天沒跟我說，可我遲早也會知道的，他剛纔只是在我的質問下，不小心說漏了嘴。我也清楚你不讓我知道，是因爲怕我知道後會覺得虧欠你。”
慕子川沒說話，一雙眼眸變得更加幽深。
知道自己等會要說的話一定會讓他不高興，肖湘遲疑了，可是，有些事情總得要說清楚。
“是不是已經查出那晚的人是誰派來的？”
慕子川收回思緒，直視着她的雙眼，眼底藏着絲絲遲疑。
但，就是這麼一個眼神，肖湘便已經看明白了。
她脣角輕輕一勾，哪怕在笑着，但，那笑意看在慕子川眼裏卻是那麼的苦澀。
“其實我早就應該猜到的，只是一直不敢承認罷了。”tqR1
長吁了一口氣，肖湘抿脣道：“就像我那個所謂的爸爸，爲了錢，寧願拋棄我們母女倆，甚至，還變本加厲地傷害我們。”
肖湘沒再說下去，像慕子川這樣的大人物，只怕這些事情他也是清楚得很，所以，也沒必要說得那麼清楚。
“你說我到底做錯了什麼？爲什麼老天一直不肯放過我？我只想和媽媽過平平淡淡的生活，沒有傷害也沒有陰謀，只是簡簡單單的、開開心心的，爲什麼卻這麼難？”
看着她臉上的變化，慕子川落在沙發把手的五指不自覺握緊。
“在我有記憶以來，我真的不知道什麼叫父愛，父愛這東西彷彿離我很遠很遠，遠得讓我遙不可及。”
“看着那些被自己的爸爸呵護在懷裏，捧在手心的小孩，真的很羨慕，我也很想爸爸能這樣對我，哪怕只是對我那些哥哥姐姐的一半，我已經心滿意足了。”
“後來我也聽人說，爸爸這樣對我們，是因爲他認識我媽媽的時候，她做的事情在別人看來並不怎麼光鮮。”
“可是，如果他當初也這樣想，那爲什麼還要和我媽媽在一起？在一起了不是說明已經能接受她的職業了嗎？”
“如果可以的話，我真的寧願我媽媽從來沒認識過他，他對媽媽除了傷害，我真的完全看不出還有什麼。”
“子川，我不是不相信你，只是有些話今天我想我有必要和你說清楚。”
“我知道你是真心對我和我媽媽的，可是，我也希望你明白一直以來，我只把你當成普通朋友那樣看待。”
“你對我那麼好，而我又回報不了什麼給你，這樣會讓我越來越感到壓力，我不知道以後該怎麼去面對你。”
“傻丫頭，又開始胡思亂想了，我要怎麼對你是我的選擇，你沒必要因爲這樣就感到有壓力。”
“更何況我也沒要求你回報些什麼，哪怕以後你還是沒有選擇和我在一起，我也會尊重你的選擇。”
“之前我和你說過想帶你回東陵，也是單純想讓你快點尋回過去的回憶，你要不要回去也是你自己的選擇。”
肖湘沒說話，只是低着頭，絞着自己的手指頭，不知道該怎麼迴應他。
“感情這方面的事情，我暫時還不想去想，我現在只想努力工作，讓媽媽過得好一點。”反正今天話已經說到這地步了，肖湘便決定一次性將自己心裏的想法說清楚。
“我明白，不過，我也希望你能明白，不管以後發生什麼事，我一定不會離開你，除非你不再需要我。”
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肖湘沉默了好一會，忽然話鋒一轉道：“對了，和陸氏的合作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處理？”
“工程還在繼續，既然之前合同裏面已經說清楚只要工程進展到某個程序，我們這邊就會給他轉過去相應的資金。”
“至於工地的事情你也不用擔心，我讓大力他全程負責，有什麼事情他會及時通知我的。”
肖湘點了點頭，雖然說只要有慕子川在，她也沒必要擔心這些事情，但，自己也跟了工地的事情那麼久，也想了解一下那邊的情況。
“子川，其實我有一個請求，不知道你能不能答應。”猶豫了好一會，肖湘才擡頭對上慕子川的眼睛，輕聲問出口。
“有什麼就直說吧，在我面前還需要那麼客氣嗎？你不是說了我們是朋友嗎？”相對於她的彆扭，慕子川倒是淡然不少。
“我想再過一段時間，我就和依娜她一起回工地看看，不管怎麼說，工地那邊剛開始的時候就是我和她還有老徐負責的，我不想因爲某些原因而中斷。”
慕子川也似在考慮，好一會他才點了點頭：“這樣也好，畢竟大力在這邊還有許多事情要處理，我也怕會忙不過來。”
“這樣吧，下個星期一你就回去工地那邊看着，因爲聽大力說這個週末應該需要給陸氏轉去一筆資金了，陸氏那邊只要收到錢，只怕也不敢再亂來。”
“嗯。”她點點頭。
忽然發現，在他身邊的時候，似乎，總是會下意識變得乖巧。
似乎，只要乖巧，一切都會很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