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路也不跟她說些閒話，直言道:“還是說正事吧，這把劍……”
他不清楚這把劍的價值，也不會說話。
女子菸斗輕敲了敲玉劍，發出清脆的當當聲，“五百兩。”
陽路不信，這婆娘絕對壓了價。
陽路正色道:“一千兩。”
女子帶着半醉似的淺淺笑意斜瞥了一眼，卻不言語。
陽路不明所以，說道:“我知道你故意壓價了，一千兩，你肯定不虧。”
女子瞧着陽路那副較真勁，噗嗤地掩嘴笑了笑，說道:“那二百兩加一把附靈劍如何？”
陽路一聽剛纔的五百兩一下子變成了二百兩，不禁臉色微沉。
女子右手輕旋菸斗，吐了一句道:“蠢。”
陽路沉默了一下後問道:“那這附靈劍又是什麼？”
“附靈劍，英靈劍，劍魂，化靈爲器，化靈入器，這等高妙的法門，唯虞山居士得其最，而我要說的這附靈劍，雖劍身殘破，劍靈不穩，卻出自虞山居士之手。”
陽路好奇道:“那這虞山居士是什麼高人。”
女子道:“你自己出去打聽打聽便知，總之是你高攀不起的世外高人。”
陽路並不喜歡高攀不起這個字眼，不過眼下也差個護身的兵器，若是這附靈劍厲害，換了倒也不虧。
陽路說道:“那我得先看看。”
女子拍手道:“小李。”
之前那個茶水小廝便立在了房間外，“掌櫃的，有何吩咐？”
“把拿二十年前收的那附靈寶劍給這位少俠看看。”
小李瞅了陽路一眼，奇怪地笑了笑說道:“是。”
小廝退下沒一會兒，便拿着一把由灰布布包着的殘劍來到了屋外，他將劍放在了桌上，臨走之時竟輕微地笑出聲來。
陽路只覺得莫名其妙，只見女子玉指猶如刀鋒般切開纏在劍上的白布。
白布散去，一把鈷藍色殘劍便呈現在陽路面前。
殘劍通體呈半透明狀，劍體通直，寬約三指，長約一臂，劍身繪有暗色雲紋。
整體看去，好似一塊琉璃水晶，美中不足的是劍無劍鋒，就像是被人用什麼兵器截斷了一般，雖是如此，其截口處依舊鋒利無比。
鈷藍色琉璃似的殘劍在光線下閃着幽沉的藍光，陽路不覺有些看呆了。
女子看他這模樣，掩嘴偷笑。
陽路回過神來，又問道:“那這附靈……”
“客官請看。”女子食指按住劍身，一道紫氣流入劍中，只見劍身微顫，閃過一道藍光，一個藍髮少女兀的出現在陽路面前。
陽路也是驚奇，待要仔細看那少女，只見少女身形飄忽不定，又回到了劍中。
“此劍名爲琉璃閃，爲虞山居士三千年前所築，劍靈不知爲何物所化，通水性，可御冰雪，只可惜黃泉劍冢一戰……”
她沒接着說下去，轉而換過話題道:“此劍雖殘，其靈雖弱，但要說和這世間凡品相比嘛，依舊堪比神器。”
她笑意盈盈的，說的跟真的似的。
陽路道:“我怎麼覺得這劍給你吹的，比我這玉劍都牛逼啊？”
“啊？”她微愣了下，繼續說道:“沒辦法，這劍雖是好劍，可沒了劍鋒，也只能算一把削鐵如泥的普通寶劍了。”
“玉言，梅花劍派第二劍，其鋒不如常劍，配在身上卻可以流轉自身真氣，以達到不練功就可修煉自身的效果，禦敵時灌以真氣，則可劈出凌厲殺勢。”
陽路笑了笑，說道:“那我覺得還是玉劍比較好。”，他雖嘴上這麼說，但其實心下已中意那琉璃閃，只不過想再壓壓價罷了。
女子則不以爲意道:“若是我把這玉劍的消息透露出去，也不知你有幾個腦袋供人家砍的呢？”
陽路一把拿回玉劍，起身道:“不賣就是不賣，除非……”
“除非什麼？”女子問道。
“再加個五十兩如何？”陽路笑道。
女子一笑，“我當是什麼事兒，好說好說，來人，取二百五十兩……”
“等等！”陽路打斷道:“再加一兩吧，不吉利。”
女子露出鄙夷之色，“行，再加一兩。”
很快陽路便拿到了兩百的銀票和五十一兩的現銀，以及琉璃閃。
還未出房間，女子一拍腦袋，叫住陽路說道:“客官等等，還有件事。”
“什麼事？”
“這琉璃閃雖劍靈殘破飄忽不定，但認主還是要認的。”
“認主？”陽路疑惑道。
“是的。”女子解釋道“附靈劍需與主人締結契約，方可使用，不然容易出事。”
陽路好奇道:“會出何事？”
“這個，呵呵，就不好說了。”女子笑道，“不過本掌櫃的可以免費幫你締結契約，算是給新客戶的服務吧。”
陽路一聽免費，也就同意了。
女主人當下取發上玉簪，往陽路食指上一戳，一顆殷紅的血珠便冒了出來。
她將陽路食指按在劍眼處，隨即又從百寶囊中取出藍色靈符由劍柄往劍身的方向慢慢滑去。
陽路突然覺得食指一痛，劍眼處突然有強有力地吸起他的血來，一時之間陽路竟掙脫不得。
他有些恐慌，但掌櫃的卻並不在意，只見那藍色靈符在滑動的過程中竟由藍逐漸變紅，像是吸了血一樣的紅，頃刻間又化爲一團火，燒成了灰燼，而那劍眼處的吸力也消失了。
女子指着劍身根處說道:“成了。”
陽路看向她所指的地方，出現了一道火紋，而火紋之前，是一道水紋。
“這是……”
女子說道:“這火紋是你的，那水紋是前主人的。”
“哦。”
陽路握着琉璃閃向店外走去，一邊走還在一邊觀摩這琉璃閃。
來到外面，透過光看去，鈷藍色的劍身好似幽沉的大海。
他突然想起自己還不知道怎麼召喚劍靈，正想轉身去問。
只見那茶水小廝拿着笤帚喊道:“哪裏來的乞丐？滾出去。”
“哎？”陽路正奇怪呢，見掌櫃的還在視線之內，忙喊道:“喂，那個……大姐，怎麼召喚劍靈啊？”
附近路過的小市民像是看傻子似的看着陽路，陽路只覺得有些奇怪。
掌櫃地來到門前，得意地笑道:“哪裏來的臭乞丐，滾一邊去，別髒了咱的地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