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兩個小姑娘就又手拉手和好了。
劉明宣在一邊看的⊙▽⊙,校園裏的友誼真是夠純潔夠簡單,有點小矛盾,來袋零食就OK了。
“怎麼突然就決定了?”劉明宣把手裏的花生牛奶遞給陳曉彤問。
跟她媽一個風格,就不能來瓶碳酸飲料,陳曉彤接過來喝了一口,挺灑脫的說:“一直在考慮,也沒有說突然。”她爸媽對這事挺上心的,一直在找人瞭解,她的成績一直也沒什麼起色,年後她爸就拍板了,學。
“那你自己怎麼想?想學嗎?”劉明宣不知道該說什麼,世事無常?原來她學了美術,現在換陳曉彤了?
“也沒什麼想學不想學啊,就跟語文數學一樣,當課上唄!我小時候也畫過不少的兒童畫呢,親戚看了都說我畫什麼像什麼!”陳曉彤故作輕鬆的說。
“在咱們自己學校學?”張筱筱對學美術沒有什麼具體的概念,在她印象裏,就跟小時候去少年宮學兒童畫一樣,可能水平高一點?
“應該吧!我爸說讓我先在學校學,這樣上課還方便,到三年級的時候再說要不要出去。”陳曉彤對這方面也不懂,一切都聽她爸的。
“而且我爸說,我現在學就算是學的早的了,畫的時間長,到時候考分也會高點。”文化課成績不行,但只能是用別的來湊了。
“其實你可以再考慮考慮,現在高一下學期剛開學,努努力說不定這成績還能往前衝一衝。”劉明宣曾經努力的走過這條崎嶇的山路,她不想讓陳曉彤再走一遍。
“我考慮好了,猶豫不決不是我的性格。”陳曉彤仰着頭,望着漫天的繁星,星辰簇擁着月亮,月亮依靠着太陽,她能不能也當一回自己的太陽。
三個人慢慢走着,淡淡的月光將她們的背影拖的很長,寂靜的夜空中繁星點點,也許,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軌跡。
晚上,劉明宣失眠了,躺在牀上,緊閉着雙眼,腦子卻格外的清醒,她在問自己後悔嗎?
把自己曾經走過的路,過片子一樣又重新過了一遍,記憶好像本能的帶了濾鏡,好多細節都忘記了,只留了個大體的框架,藏在心底深處,深刻卻又隱祕。
她記得當時學美術是自己選的,沒有想太多,只是很單純的被美術老師描繪的未來吸引了,名牌大學,熱門專業,高薪工作,所有的所有好像都擺在自己眼前,任挑任選,她高興的一晚上沒睡着,彷彿天就在自己眼前,觸手可及。
天分不錯的,畫的很不錯,這是美術老師常對她說的一句話,第一次聽的時候很激動,第二次還是高興,第三次就只是淡淡的欣喜了,當夢想跟現實接軌的時候,她第一次茫然了,那是高二的暑假,那時候已經很緊張了,高三上半年就要考試,對她們來說,高二的暑假已經是高三了,她們開了新課程。
但她好像突然沒了靈氣,學的一團糟,她着急了,那是她最忙的時候,她一直都在畫,一直畫,聽說量變會引發質變的,她不服氣,她怎麼就不能畫好,一直到考試,她覺得自己會考的很棒,也必須很棒,結果,她考了一個很尷尬的分數。
但矮子堆裏拔將軍,是班裏的第一哎!聽着別人的讚歎,恭喜,她第一次不知道自己該往哪走。
然後成績出來了,同學都在恭喜她,又是第一,班裏的雙料第一啊,但這時候她卻覺得自己的夢在一點點的破碎,被現實一點點敲碎。
最後她考了一個很普通的大學,很普通的專業。普通到別人都沒有聽過。只是在聽過後問一句,學美術爲什麼會考到一個工業大學?
不知道,她也不知道。
現在她知道了,是她的眼界太小,一直沉溺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沒有往遠處看看。她只是在自己班裏扮演着將軍,她當時沒有想過,他們本來就是一羣失去自己目標的兵。
想想都覺得可怕,她好像從來沒有對自己做過什麼規劃,一直在跟着別人走,不知道要去哪,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一直混混沌沌,隨波逐流。
後悔嗎?搖搖頭,只是可惜,可惜當時的自己太迷茫,沒有明白自己想要什麼,或者說她一直想走一條自己以爲的捷徑,但她卻不知道人生沒有捷徑可以走。
***
早自習,方慧輕聲溜進教室,對上班主任的目光不好意思的笑笑,趕緊坐下。
劉明宣笑笑提醒她一會英語老師要來聽寫,方慧直接就嚇呆了,一臉你是在逗我嗎?
劉明宣肯定的點點頭,早自習剛來說的。
“你今天怎麼又來晚了?”劉明宣問,連續兩天了,她猜,如果明天繼續,班主任肯定會找方慧約談。
“起晚了?那你還是住校得了,走讀多麻煩啊!”方慧家隔學校也不近,這麼來回折騰幹什麼?
“沒起晚,是我們那修路,公交老是得繞行。”方慧自己也挺煩,好不容易走讀了,又開始修路了。
“你爸不是跑車(開出租)嗎?讓他帶你一程不就得了。”方時雨跟方慧初中時一個班的,知道的也多。
“我爸不送。”方慧有點生氣的說。
“爲什麼啊?”張筱筱問,這跑車的,肯定就是先方便自己家人嘛!
“我爸說了,幹他們這行的,早上第一單不能是空單,要不然一天都白忙活。”方慧說了一個很八十年代的理由。
劉明宣幾個……
“要不要這麼迷信啊?”方時雨覺得不理解。
“你爸有點傻。”張筱筱說的直接。
方慧看她一眼,沒說話。
“那你直接給錢不就得了,回頭再讓他給你。”就這麼倒倒手,也不壞規矩,劉明宣知道有的人就這樣,明知道沒有用,但就希望能有個好兆頭。
“我給過。”但在校門口下車被同學看見了,那人就挺奇怪的問她,爲什麼坐自己家車還給錢?
要她怎麼說,說她爸第一單不能是空單,感覺好奇怪哎!
沒辦法,她只能坐公交。
連續三天遲到之後,班主任也很自然的喊她去了解了一下情況。
“班主任怎麼說?”方慧一回來,方時雨就湊上去問。
“班主任讓我住校。”方慧苦着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