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骨灰在林府吧?……城主知道駐城玄鏡司的人殺了一個女修,那女修長的什麼模樣他沒見過,可關係到林府的女修就這麼一個。
身爲執掌臨淵城庶務的城主,又怎會不知道林府藏着祕密?
想着與駐城玄鏡司關係不淺的林府,城主搖了搖畫着山水的摺扇,說“譚姑娘不妨去林府做一回客,林府擅長種靈草,找他們談靈草買賣便是……對了,林府好像被賊人光顧了,正在閉門找賊。我在臨淵城有幾分薄面,陪譚姑娘去林府,應該能進門。”
事實上,林府很不願意在眼下的關頭待客。
蓋因城主出面,不好拂了城主的面子,在爆炸中摔斷肋骨和手臂的府主只好換上見客的服飾,親自來到大廳。然而真正的客人是譚以睿,譚以睿自稱是城主的故交之女,城主待她也如待故交的女兒一般自然。
城主說道“我這位侄女來到臨淵城是爲了採購靈草,我說林府種的靈草還行,她非要我陪她過來。此番冒昧登門請見府主,才知道府主有傷在身,真是不好意思。”
譚以睿乖巧地向林府府主賠禮“抱歉,我採買靈草有急用,請府主見諒。”
林府府主固然懷疑她與城主不是普通的叔侄,但城主肯帶她登門請見,已然證明她的背景來歷不容小覷。一面猜測譚以睿的來意,林府府主一面將譚以睿扶起,笑道“小道友無需多禮,你遠道而來,是臨淵城的客,不知你想要哪些靈草?每種靈草又要多少?”
正所謂演戲演全套,譚以睿問過城主,曉得林府種了哪些靈草,每種靈草又中了多少。來林府的理由是做生意,她也想好了做什麼生意,道“我家準備煉製一批常春丹,目前缺少四種靈草……”
她沒說假話,譚家確實做丹藥生意,也有常春丹賣,而她對此略有了解,談起生意叫人看不出真與假。饒是知道譚以睿的目的在於緝拿竊取靈種的賊,城主也不清她是真談生意還是假裝,笑着看她拿出一小袋極品靈石。
“你們商談價格,我想瞧瞧林府的花園。”譚以睿說道,“討價還價太煩人了。”
“好,你去散步吧。”喬裝隨從的玄鏡司金丹弟子陸晨緋望着林府府主,“府主可有女眷?我家少君不熟悉林府,需有個人引路。”
林府當然是有女眷的,例如府主唯一的道侶,再如府主的養女林玉亭。
可是府主夫人也受了傷,譚以睿沒有表明自己的真正身份,府主夫人不可能屈尊陪一個築基期小修士遊玩。林玉亭聰明伶俐,興許能從譚以睿口中探知一些消息,但林玉亭是鬼非人,被識破真身怎麼辦?
府主排除了夫人和養女兩個選項,道“我有個侄女與小道友一般年紀,修爲相仿,還請小道友莫要嫌棄她見識短淺閱歷不足。”
譚以睿笑“當然不會。”
一塊極品靈石是一百萬塊普通靈石,林府不缺靈石,可動輒上千萬靈石的生意也是不多見的,林府府主不想搞砸生意。
卻說許嘉眉得了林府府主的提醒,又在身份玉牌上見到譚以睿發來的信息,眼珠子一轉有了主意。林玉亭不能見貴客,林玉亭的丫鬟卻是可以的,她能喬裝林玉亭,再喬裝一回林玉亭的丫鬟不過是小菜一碟。
於是乎,許嘉眉將林玉亭的投影留在院子裏,投影了一個丫鬟,穿着丫鬟的殼子去偶遇譚以睿。
身份玉牌的交流是單方面的,譚以睿不知許嘉眉喬裝丫鬟,可她和許嘉眉熟悉,眼神一碰就知道丫鬟是熟人,再細心一想,原來丫鬟是許嘉眉喬裝的。
猜到許嘉眉在林府玩喬裝扮演的遊戲,譚以睿好笑,多看了許嘉眉喬裝的丫鬟兩眼。
林巧巧注意到了,問她“譚道友爲何看這個丫鬟?”
譚以睿“她跟我認識的一個人像。”
林巧巧訝然,也瞧了瞧許嘉眉喬裝的丫鬟,道“這是我姐姐的僕從……說到我那姐姐,她前些天也遇到一個面熟的丫鬟,不知道是不是這個。”
僕人回道“不是。”
“不是這個嗎?”林巧巧叫住要走的許嘉眉,對譚以睿道,“譚道友喜歡這個丫鬟,我便代我姐姐把人送給譚道友了,譚道友不介意吧?”
“這是你姐姐的僕從。”譚以睿是不介意的,“也許你姐姐會介意。”
“一個僕從而已。”林巧巧的語氣微酸,一聽就知道跟林玉亭不融洽,“你是貴客,你不介意就好,姐姐不會介意的。”
譚以睿沒興趣瞭解林府兩姐妹的明爭暗鬥,道“既然如此,我便笑納了。”招招手讓許嘉眉喬裝的丫鬟站在自己身邊,“你叫什麼名?”
許嘉眉低着頭“奴婢叫肖虹。”
譚以睿摸了摸她的頭,忍着笑道“從此你是我的人了。”
人找到了,林府的花園逛起來也沒意思了,譚以睿帶着許嘉眉回客廳,準備告辭了。
府主看到跟在譚以睿身後的林府丫鬟,眉頭一挑。
林巧巧主動說起送丫鬟一事,府主頓時起疑心,暗中打量喬裝丫鬟的許嘉眉,覺得譚以睿來林府不是偶然。
“生意談妥了沒有?”譚以睿端起茶杯,“二三十塊極品靈石的生意罷了,不值得浪費時間,談不妥就別談了。”
“價錢談好了,生意能不能成,得看少君是什麼意思。”陸晨緋說出靈草的價格,林府開價稍微高一些,他將價格壓到七成,林府可以接受,譚以睿也不喫虧。
譚以睿喝了一口靈茶,回味片刻,道“我得見過你們林府種的靈草是什麼樣,要是靈草不好,我的錢就白花了,這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