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蘇雅走了之後,嶽樂也想告退,但福臨卻忽然問他“嶽樂,她爲何會這般高興?”
嶽樂這次是真的沒明白福臨是什麼意思。
福臨沉了一口氣,繼續問“她爲何會爲了巴爾·沅琪的事情,到處張羅?”
嶽樂默然,這個問題還真的觸及他的知識盲區了。
若要說之前寶珠攔住福臨的事兒,蘇雅不在乎,或許是因爲她年紀小,不大懂男女之情,所以纔會那樣不吵不鬧的。
可這次的事兒,難道不是應該的麼?蘇雅作爲皇后,不就應該爲了大清國而考慮子嗣綿延的事情麼?
便是他的嫡福晉,蘇日格都知道這個道理。蘇日格將後院搭理得妥妥當當,不會有半點的腌臢事兒,他也是宗室子弟裏,子嗣最多的人之一。
所以……
嶽樂是真沒覺得這有什麼不妥的。
“……嶽樂,你不明白。”福臨語氣沉沉。
“那皇上您說說看。”
福臨眉頭微微蹙着,他也說不出來到底是什麼地方不對。
先皇后哲哲在世的時候,他就見到過哲哲爲了先皇各種張羅後宮的樣子,賢惠、大度,完全就是一國之母該有的樣子。
但是,他還是忘不了一次偶爾的機會,他路過關雎宮的時候,看到先帝和宸妃海蘭珠耳鬢廝磨的樣子。
他年幼的時候,老是聽人說,先帝獨寵宸妃,宸妃是禍國魅主之人。
可是,當他登上這冰冷的帝位之後,他其實很能理解先帝作爲皇帝的孤獨。
偶然間的,哪怕僅僅是半個時辰,只要到了宸妃的關雎宮,先帝便可以只做他自己……
“皇上,微臣還是沒明白,您到底是什麼意思。”嶽樂眼眸半凝。
福臨拿先帝和宸妃舉例,難道是想說,蘇雅對於他而言,也是這樣一個純粹乾淨的所在麼?
可是,蘇雅不是就在宮中,已經成爲了他的皇后,已經陪在了他的身旁麼?
那他心中的愁思,到底是什麼呢?
“……”
福臨站起身,走到了窗邊,望着層層疊疊的宮牆,也想弄明白,他心底的愁思到底是什麼……
……
時間一點一點的流逝,夕陽從窗外照進御書房裏,在地上拖出了一道長長的影子。
接着,夕陽西沉,夜色漸漸瀰漫。
福臨也不知道究竟在哪兒站了有多久,吳良輔都有些擔心了,“萬歲爺,您要不要歇一歇?”一直這麼站着,若是累壞了身子可怎麼得了啊。
然而,福臨卻依舊沒有動。
吳良輔見實在是勸不住,只好叫人去給他泡一杯清茶過來,茶的配方是上次蘇雅過來的時候,寫在那個小冊子上的。
福臨見到吳良輔翻看那個小冊子,腦子裏忽然想到了什麼,立馬就從御書房裏走了出去。
吳良輔懵了,“萬歲爺,萬歲爺,您這是去哪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