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靜些、安靜些,能省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煩,同時,她也能趁着北上的這段時間,仔細想想,她究竟要怎麼樣才能入宮見到福臨。
陸威廉說得沒錯,從揚州到京城並不難,難的是要如何入宮。
更何況
蘇雅坐在船頭,任由江上的風吹拂在她的臉上。
她如今已然“改頭換面”,更不能貿貿然入宮。
她得找人幫忙纔行。
京城裏值得她信任的,她想到了鄭親王夫婦、安郡王夫婦,還有顧長風。
她相信,憑着她一身獨特的醫術,應該能讓他們相信近乎於“天方夜譚”一樣的故事。
老船家見她一直坐在船頭,怕她不習慣,會暈船,便上前好心的提醒說:
“姑娘,船頭浪大,你若是想看風景,不如到屋子裏,從窗戶裏往外瞧瞧就是了。”
蘇雅朝他笑笑:“我沒事,多謝船家。”
老船家見她的確神色如常,才繼續說:“姑娘原來坐船出過遠門麼”
清朝的閨中小姐,一般很少有這樣的機會的。
他多年掌船,見過很多上船沒一會兒就被風浪顛得連連犯惡心的姑娘。
“就拿大約半個月前吧,老頭子我啊,就掌船送一位姓董鄂的姑娘北上,也是這麼巧,她也是去京城。說是她阿瑪有要緊的事兒,非要她趕快到京城裏去。
可是,我瞧着那姑娘身體不大好,才上了船沒多久就開始不舒服,連連吐了好幾天,臉都白了一片,實在是可憐哦”
“若是身體不好,或者身體抱恙的人,坐船是會比尋常人覺得難受的。”
老船家連連點頭:“對對對隨着那姑娘一同北上的大夫也是這樣說的。
不過,我瞧着那大夫也沒多大的本事,給那姑娘熬了好幾碗藥,也不見她好轉。”
老船家想到蘇雅搬上船的那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兒,還有好幾箱藥材,好奇的就問:“姑娘你是大夫”
蘇雅眼眸垂了垂,“是啊,我是大夫。”
老船家眼底莫名就帶了一抹敬佩,下意識就說:“姑娘的醫術應該很好吧。”
蘇雅笑着問:“你爲何這樣說”
老船家淳樸的道:“咳,不過就是一種感覺罷了。”
他一個尋常人哪裏說得出什麼原因的,只是,他這幾天一直觀察她。
她雖話不多,但渾身上下總帶了一股子說不出的沉穩和嚴謹,叫人不由自主的就會想要信服。
這種感覺,就跟鎮上私塾裏受人尊敬的夫子一樣,都是有本事的人,才能透出這樣的感覺的。
蘇雅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這老船家的感覺,倒還不差。
船行了幾天,蘇雅就棄了船,改乘馬車入京。
又趕了幾天的路,她終於在一天清晨看到了京城高高的城門。
她沒有住客棧,而是,在老船家的指引之下,找到他在京城的遠方親戚,在京城裏租了一間小小的院子落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