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將門悍妻:梟寵妖孽夫 >第225章 夢
    她看了看小几,又將上頭的其他東西都放到了暗格中,這才放心的想要回到車窗邊繼續賞景發呆。

    誰知,卻聽百里烈鳶開始嘟嘟囔囔,好像是在說夢話。

    裴梟然轉了轉心思,聽說人在喝醉之後和做夢時候說出的話,往往都是真話。

    說不定她可以從百里烈鳶的夢話裏,問出誰是真兇?

    裴梟然豎起耳朵聽了聽,發現根本聽不懂對方在嘀咕些什麼,只好爬了過去,俯下身,將耳朵湊到對方的脣邊去聽。

    就聽對方迷迷糊糊的喊道:

    “木……不要……別……”

    裴梟然摸摸下巴,聽不懂,便試探着問道:

    “殿下,殿下?前些日子那偷襲我們的兇手是誰?殿下知道嗎?”

    百里烈鳶卻好似根本聽不見周遭的聲音一般,依舊自顧自的自說自話,完全沒理會裴梟然所問的問題。

    這招看來沒用啊……

    裴梟然泄氣,想着只能以後找機會灌醉這個傢伙套話了,便要轉身離開。

    卻在這時,不知百里烈鳶夢中看到了什麼,兩條長眉竟猛地皺起,一張俊臉也變得煞白,甚至身子猛地彈起,將裴梟然給一把抱住。

    裴梟然嚇了一跳,剛想掙脫開,就聽百里烈鳶啞着聲音低喊道:

    “母后……母后……”

    裴梟然無語,她才幾歲啊就有這麼大娃了?

    百里烈鳶卻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夢境之中,繼續啞聲喊道:

    “母后不要走……不要離開我們……母后……母后我求你了……”

    一滴,兩滴。

    有什麼東西滴落在了裴梟然的手背上,滾燙,幾乎要將裴梟然手背上嬌嫩的皮膚給狠狠灼傷。

    裴梟然怔了怔,低頭,看着那些水滴越來越多,最後匯成小溪,順着她的指尖滑落下去,滴入毛毯,消失不見。

    一個衣食無憂、備受寵愛的王爺,爲什麼……會哭?

    還哭的這樣傷心,宛若一個孩子般,卑微的乞求着他的母后不要離開。

    裴梟然想了想,記起百里烈鳶的身世的確不一般。

    他雖然被封爲王爺,可卻並不是大殷當今皇帝的親生兒子,他與大殷皇帝只是叔侄關係而已。

    百里烈鳶的父親也是皇帝,只是這位皇帝身子不好,早早的就去了。

    隨後,與百里烈鳶父親伉儷情深的皇后,也承受不住痛失愛人之苦,緊跟着上吊自盡。

    那時候,聽說百里烈鳶還不到十歲。

    按理說,上一任皇帝留下的孩子都要除掉,這樣自己的皇位才能坐的穩。

    但繼位的大殷皇帝,也就是百里烈鳶的叔父,卻並沒有這麼做。

    相反,他待自己兄長留下來的兩個孩子都極好。

    所有人都以爲大殷當今的皇帝寬厚仁慈,與他兄長手足情深,這纔將兄長留下來的孩子封爲王爺和公主。

    並待他們極好,聽說比待自己的親生孩子都要好,無論他們想要什麼,這位大殷皇帝都有求必應。

    而且大殷的皇太后也對這個孫兒極爲疼愛,在百里烈鳶封王搬出來之前,都一直將人養在她的身邊,還讓皇帝將大殷最好的一處地方送給百里烈鳶做封地。

    當然,這些都是裴梟然這輩子打聽來的,上輩子她臨死前才知道大殷還有個離王。

    在這樣不缺愛也不缺錢,幾乎可以算得上什麼都不缺的環境下長大,哪怕早早喪母,按理說百里烈鳶也應該不會再因喪母而如此悲傷如此難過纔對。

    難道……這其中另有隱情?

    裴梟然想不明白,只感覺抱住自己的兩條手臂越勒越緊,生怕自己會消失一般用盡全力的抱着,讓她幾乎喘不上氣來。

    不過她卻意外的沒有對這個討厭的傢伙飽以老拳,而是猶豫了下,慢慢將手擡了起來,放在了對方的背上。

    一下一下,輕撫着,就如同她的母親和哥哥在哄她睡覺時的那般。

    不停嘶喊低泣着的少年在她的安撫下慢慢的平靜下來,終於不再被夢境所纏繞,重新舒展開眉頭,陷入深眠之中。

    只是兩條胳膊仍牢牢圈住懷中的人,好似只要這樣緊緊抱着,那重要的人便再也不會離開他一般。

    約莫半個時辰過後,百里烈鳶才終於漸漸甦醒過來。

    裴梟然跪坐着的兩條腿已經麻的完全沒有知覺了,見人終於醒了,立刻將人一把推開,齜牙咧嘴的慢慢把兩條腿伸直,開始用手不斷按揉。

    百里烈鳶被她重新推回了軟枕上,擡手摸了摸被推痛的胸口,不滿的控訴道:

    “喂!你居然膽敢趁着本王熟睡的時候偷襲本王?!而不是偷親本王?!!”

    裴梟然送給他一個白眼,見他滿臉氣惱,好似完全不記得自己剛纔夢到了什麼,想了想,沒有多問。

    倒是百里烈鳶看她不停的給自己的兩條腿按摩,好奇的問道:

    “你在幹什麼?你的腿怎麼了?”

    裴梟然沒好氣道:

    “被一頭豬給壓麻了!”

    “豬?”

    百里烈鳶皺眉環視了一圈,卻並未在馬車裏發現除了他們倆和小黑蛇以外的第四隻活物。

    “本王怎麼沒看到?”

    裴梟然頭也不擡道:

    “因爲那頭豬醒了,跑了。”

    百里烈鳶摸了摸下巴,狐疑的盯着她,總覺得她話裏的豬和自己有某種奇妙的聯繫。

    麻麻的感覺終於消散了開去,裴梟然拿起自己的書站起身,走到車簾邊去穿鞋。

    百里烈鳶驚訝的問道:

    “你要幹什麼?”

    裴梟然瞥了他一眼,道:

    “回我自己的馬車,免得那隻豬又來壓我。”

    說完,鑽出馬車,很快消失不見。

    她的傷在這些日子已經養的差不多了,倒是不用再擔心什麼。

    百里烈鳶眨眨眼睛,笑了。

    但是很快,那笑容便如落入水中的墨一樣,消散得無影無蹤。

    連帶着眼角眉梢之間一貫的輕佻浮浪之氣,都散了開去。

    只餘一雙幽幽黑眸,沉不見底。

    百里烈鳶盯着女孩兒離去的方向,久久,沒有收回視線。

    餘下的路上倒是沒再出現什麼敵襲,一行人順順利利的進入了百里烈鳶的封地。

    只是,裴梟然原本以爲他們會進入封地內最繁華的地帶,因爲一般王爺的府邸,都會建在繁榮之地。

    誰知,走着走着,馬車竟離開了官道,轉入一條僅僅能容一輛馬車通行的彎曲小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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