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將門悍妻:梟寵妖孽夫 >第322章 去道歉[下]
    心裏不停地勸着自己說裴文長剛沒了孃親心裏也不好受,裴曾山勉強壓了壓火氣,繼續道:

    “你不想去道歉也行,反正你爹還沒老,還能與別的姨娘再生一個庶子出來,到時候你爹只一心一意的去培養那個庶子,將你丟在一邊不聞不問,死活不理,單靠着老太太給你的疼寵,你覺得自己還能有幾年好日子過?”

    頓了頓,又道:

    “況且就算你爹不生,別忘了,他還有好幾個嫡出的兒子呢!那些嫡出的巴不得你將你爹徹底給得罪死了,失了勢,他們好踩着你上位!若是有朝一日真讓那些嫡出的繼承了國公府,呵,想想你和你娘對他們做過的那些事兒吧,再想想你和你娘受到的那些偏寵,那些嫡出的心裏能不怨嗎?到時候,他們能放過你嗎?!別的不說,單單一個裴梟然,你就對付不了!”

    “不要再說了!”

    一提起裴梟然,裴文長就覺得自己的五臟六腑像是被烈火焚燒着一樣,讓他的整張臉都忍不住扭曲了起來。

    他狠聲道:

    “我道!我這就去向我爹道歉!”

    裴曾山這才露出一個微笑來,點點頭,心說總算這頭蠢驢還沒蠢到無可救藥的地步。

    裴文長當即便出門去找裴醒山,可當到了裴醒山的書房門口時,他的腳步卻停了下來。

    從小埋在心底裏的對於這位父親的敬畏,以及親眼看到他爹殺了他孃的憤怒,讓他現在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去面對他的這個爹。

    裴文長終究還小,不知道該如何疏解控制自己的情緒,他只覺得自己快要被這些情緒給折磨死了,一顆心像是被扔到了油鍋裏炸一樣,既痛苦萬分又不知該如何解脫。

    門口的下人見他到了門口卻不進去,也不知道他究竟是想進去還是不想進去,便小聲的詢問道:

    “需要幫您向老爺通報一聲嗎?”

    裴文長搖搖頭,道:

    “不用了。”

    他自己推門走了進去,書房裏安靜的很,陽光從窗戶斜射而入,驅散了些許秋日的寒意。

    裴醒山正坐在書桌後,手裏捧了一本書,正在低頭默默細讀。

    裴文長張開嘴,聲音嘶啞的喚了一聲:

    “爹。”

    裴醒山毫無反應,好似根本沒有聽到他的低喚一般,依舊低着頭,專注的看着自己的書。

    裴文長暗暗咬緊了牙關,拼命控制着自己不要衝上前去跟他爹動手。

    直到舌尖嚐到了濃濃的血腥味兒,他才勉強平復了下情緒,慢慢走到書桌前,對着裴醒山直直的跪了下去。

    裴文長垂着頭,不去看書桌後的人,只看着眼前的地面,沉聲道:

    “我是來向爹道歉的,我娘……我娘她做了對不起爹的事,我替我娘來向爹道歉,看在我娘已經死去的份兒上,求……求爹原諒我娘吧!”

    裴文長磕了一個頭,直起身後來又道:

    “我當時一時衝動,險些傷了爹,現下愧悔不已,求爹爹也原諒我吧!”

    又是一個響頭,磕在安靜的地面上格外令人不忍。

    裴醒山終於掀起眼皮,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只是沒等說什麼,書房的門忽然被人敲響。

    裴醒山道:

    “進來。”

    一個下人匆匆走了進來,看到裴文長時嚇了一跳,原本已經張開的嘴又重新閉上,待走到裴醒山的身邊時,才小聲的在他耳邊彙報起來。

    裴醒山的臉色越聽越難看,過了好一會兒,纔開口道:

    “我知道了。”

    下人躬了躬身,輕手輕腳的又退了出去。

    裴醒山再次不理會裴文長,低下頭繼續看自己的書。

    裴文長離得不遠,將那下人的話聽了個七七八八,大意是說他爹派人幫他出去找夫子了,可不管出多少錢,給多少好處,找了多少個夫子,竟是沒有一個肯答應下來來裴府教他的。

    這事兒依然跟裴梟然脫不了關係。

    裴文長對裴梟然的恨意已經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了,他現在做夢都想將那個小畜生送去見閻王!

    但就像裴曾山說的,他根本對付不了她。

    呵,多麼可笑!他居然連一個七八歲的小屁孩兒都對付不了!

    裴文長心中的火越燒越旺,越來越難受,只覺得渾身哪兒哪兒都不舒服。

    可是他爹還沒有說要原諒他,更沒有讓他起來,所以,他只能繼續跪着。

    書房的地冰冷而堅硬,更不像是在寺裏那樣,可以有一個又厚又軟的蒲團墊着。

    裴文長跪了沒一會兒就覺得膝蓋針扎似的疼了起來,兩條腿也開始漸漸麻木。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直到他的下半身徹底失去了知覺,下人們進來點上燭燈,裴醒山才淡淡開口道:

    “起來吧。”

    裴文長咬着牙應了一聲,用雙手撐着地面想要站起,可是兩條腿微微一動,一陣鑽心的疼痛便竄了上來。

    裴文長難以忍受的又跌了回去,抓着自己的雙腿不住的倒抽冷氣。

    然而裴醒山好似完全沒看到他的慘狀一樣,聲音依舊淡漠如水,道:

    “從明日開始,我親自教你習武。”

    “什麼?!”

    裴文長一驚,一擡頭,正對上裴醒山那雙極其冷淡又不容置疑的目光。

    裴文長低下頭,只能答應道:

    “……是。”

    他的話音還沒落,裴醒山已經放下書,轉身朝外面走去。

    而被丟下的裴文長,卻是一點兒喜色都沒有,一張臉更是隱隱有些發白。

    裴醒山既然還肯派人請夫子來府裏教他,就證明他爹尚且還沒有丟棄他。

    要親自教他習武,更是連嫡出都沒有的待遇,按理說,裴文長應當高興纔對。

    可是……

    可是這些年來,仗着裴醒山鎮守邊關不在家中,裴文長表面上看起來乖巧聽話,實際上,卻已經被程氏與老太太寵壞了。

    如果說裴炎赫是明面上的紈絝子弟、不學無術的話,那他就是暗地裏的紈絝子弟、不學無術。

    他會按照程氏和老太太的意願,每天乖乖習武、乖乖讀書。

    但是習武全是應付,讀書更是敷衍。

    況且有極其寵愛寶貝庶孫的老太太在,那些武師和夫子就算有什麼不滿和怨言,也不敢張口。

    要不是有老太太過度寵愛在先,後來的裴文長也不會敢如此大逆不道的在自己夫子的飯菜裏下瀉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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