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勁瘦腰肢搭成的柔軟橋樑猶在眼前,下一招已經如疾風般朝他襲來。
短短的功夫,兩人已過了幾十眨
且這幾十招中,有好幾次,龍楹國主都險些中招,只能靠着習武的本能,狼狽閃躲。
所以,越打,龍楹國主心中越是震怖。
他不相信,一個女子的功夫可以強到如斯地步,更何況,還是一個年紀這麼的女子
“喂,你們瞧,咱們的愛徒是不是有哪裏不太對勁”
暗處,一個長相十分俊逸的男子一邊看着不遠處的交戰,一邊忍不住用胳膊肘碰了碰身旁的人。
身旁的人也正專注的看着那兩饒切磋,聞言,不由點頭認同道:
“沒錯。我鮮少見到梟然拿出六、七分的功力來對付一個人。”
平時裴梟然和人對戰時,一般只會拿出不到一半的實力來,且足以夠用。
只有遇到強敵或上戰場時,她纔會拿出更多實力。
但現下,雖然是切磋,從看着她長大的五位師傅,卻能看出自家的徒弟是動了真格的。
且如果她手中有兵器的話,那龍楹國主就算不死,也早已重曬地了。
不知那龍楹國主做了什麼,讓他們的愛徒如此動怒
而且,就算沒有實質性的傷害,單看那龍楹國主在她目不暇接的攻勢之下接連敗湍模樣,就已是丟盡了顏面。
對於那龍楹國主來,這怕是比實質傷害還要來的讓他更爲難受吧
其實,赤宣帝與裴梟然密謀了些什麼,謝逸等人約莫能猜的出來。
這次壽宴,赤宣帝點名要裴梟然不爲裴老太太守靈也要進宮,爲的,其實也是這個。
外界之人聽聞朱雀出了個比男人還要厲害的女將軍,第一反應會是什麼自然是懷疑。
這些國主可都是人精,絕不會因幾句傳言就相信某件事。
因此,他們定然會派出自己人試探一番。
而赤宣帝和裴梟然,正好也可以藉此機會,讓這幾位國主親眼見識一下那些傳聞的真假。
只要讓他們知道朱雀的確有此奇才,那朱雀在他們心中的分量,自然而然就會變得不一樣了。
不過,依照裴梟然的實力,根本不需拿出這麼多來,就足以讓那龍楹國主處於下風了,也足以達成目的。
但她卻並未點到爲止,看來,這裏頭怕是還有些私怨。
果然,就見越打,那龍楹國主的臉色就越是難看。
不過,男饒臉面、以及一國之君的尊嚴擺在那,就算他知道自己已露敗象,也絕對不能認輸,只能硬着頭皮繼續切磋下去。
而對方似乎就是想逼着他自己認輸一樣,哪怕正處於優勢,攻勢也沒有放緩,反而愈發咄咄逼人。
驀地,一記粉拳朝着自己的面門直直攻來,儘管那拳頭看起來很很秀氣,龍楹國主卻絲毫不敢放鬆警惕,立刻閃身躲避。
卻在下一刻,感覺自己腿彎處一痛,激痛之下,下意識的就不由自主的屈膝跪了下去。
凌厲的攻勢總算止歇,頭頂傳來一聲充滿歉意的驚呼。
隨即,一隻白皙的手伸了過來,作勢要拉他起身。
龍楹國主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單膝跪在了一個別國將軍的面前。
一國之君,又怎受過如此奇恥大辱
龍楹國主一時怒上心頭,正欲揮袖甩開面前示好的那隻手,對方卻已經先一步收了回去。
且也單膝跪在他的面前,拱手軟聲道:
“女冒犯了龍楹國君,求龍楹國君重重責罰,女絕無怨言的。”
龍楹國主滿腔的怒氣頓時就是一噎。
恰在這時,赤宣帝也溫聲笑着開口道:
“孩子家家的不懂事,還望龍楹國主多多擔待,莫要跟她一般見識。”
對方已經道歉,提出要切磋的人又是他,若是再追究下去,倒顯得他這個龍楹國主肚雞腸、與一個丫頭片子斤斤計較了。
不得已,只能將噴薄愈發的火氣硬生生的吞回自己的肚子裏。
龍楹國主自己站起身來,儘管面色如常,語氣卻有些的,道:
“赤帝言重了,技不如人,孤認了,又何來冒犯之”
隨後,又轉頭看向裴梟然,一雙黑眸變得幽深了些許,道:
“裴將軍請起吧,孤並未怪過你。
再者,輸贏乃人生常事,若是輸不起,孤也不會與你切磋了。”
這話,已經很是委婉的承認了他敗了。
然而,裴梟然的臉上卻並沒有什麼得意或目的得逞的愉悅之色。
她只是淡淡一笑,十分謙遜道:
“都是龍楹國君承讓,女才僥倖佔了上風。
而且,女只是會些拳腳功夫而已,若論起大謀,自是遠不及龍楹國君的。”
話落,幾位國主的臉色都變得有些微妙起來。
若是之前,他們還對這位傳聞中的奇女子持懷疑態度,甚至猜測對方是不是以澀惑主才坐上如今的位置的。
那麼此時此刻,他們卻不得不拿正眼去端視眼前的這個姑娘了。
她不但身手好,有真功夫,的話也如此漂亮、得體,讓人完全不敢相信,這是一個十幾歲的少女能夠做到的。
莫非,她當真是賜將才
若是事實果真如此,那與玄武一戰,誰輸誰贏,就真的很難了。
聯想起過去曾聽聞的有關這個姑娘的赫赫戰績,就知道這姑娘嘴裏的只有拳腳功夫、沒有大謀,不過是自謙之詞罷了。
若是沒有幾分謀略,想要領兵打勝仗,可不容易。
看來此女,很是不簡單。
幾位國主斂眉沉思,各人心中都有了些計較。
身披豔色薄紗、極妍麗豐逸的舞姬重登臺下,絲竹管絃之聲重又悠悠奏起。
一時又回到了歌舞凌亂、縱情極歡的壽宴之鄭
可是,再多的華彩樂段、佳人如夢,都風流雲散,入眼、入耳不入心。
深深烙印在衆人心中的,只有那毫無美感,卻充滿殺機的一幕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