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立走進來，表情有些尷尬的笑了一下，撓了撓頭，說“哥，嫂子，娘給你們留了飯菜的，在竈上熱着，我這就去給你們端來。”
頓了頓，又摸着鼻子小聲說了一句“不過，就是味道不怎麼好，白白糟蹋了這麼大一條魚，太可惜了。”
周傾沒有什麼表情的應了一聲，說“你歇着吧，我去端。”
然後就往廚房那邊走。
廚房裏的油燈已經熄掉了，周立擔心他哥磕着碰着，連忙跟上去，“哥，還是我來吧，你去前廳坐着就行……”
說話間，兩兄弟都進了廚房了。
周傾摸着黑，先把油燈點上，藉着光亮就看到竈臺上的一大鍋魚。
裝着魚的鍋沒用任何東西遮蓋着，竈臺弄髒了沒擦洗過，上面還有幾隻蟑螂在跑。
周傾蹙着眉，又把目光移向鍋中。
魚被砍成半指長的魚塊，沒有任何配菜，大概就是燒一鍋清水燉煮的，顏色寡白，腥味濃重，讓人沒有半點食慾……
周立聽到他哥若有似無的嘆氣聲，忍不住笑着道“哥，咱娘燒菜從來就是一個味！油鹽都捨不得多放的。千千這魚我嘗過了，確實不好喫，腥味太重，魚肉燉得都老了，魚湯又寡淡，反正是搞砸了！鍋裏還有粥，要不然讓嫂子弄半碗肉醬出來，你們就着肉醬喫點吧！”
周傾看了看，裝粥的鍋也是沒有東西遮蓋，有隻蟑螂還掉進去粥裏面了……
他又嘆了嘆，搖着頭說“算了，我不餓。”
周立愣了一下，忙說“那也不能啥也不喫啊！要不然叫嫂子煮一鍋麪條，或者做點煎餅？”
周傾抿了抿脣，說“你嫂子也忙了一天，夠累的了。前頭他三哥拿了點糕點來，她屋裏應該還有一些，湊合着喫點，填飽肚子就行。”
“光喫糕點哪行？哥，你身上還有傷的，得喫點有營養的，這傷才能好得快！你等着，我叫嫂子煮，我幫她燒火洗菜，保證不讓嫂子累着……”周立說着，便往外頭喊了一句“嫂子——”
甘霖剛把周傾換下來的髒衣服裝在桶裏，用洗衣液浸泡上，正準備擦乾淨手進廚房看看，就聽到周立裏面叫她。
她應了一聲，邊往廚房走，邊問“怎麼了？”
周立說“嫂子，你是要煮麪，還是做煎餅？我幫你打下手，你安排我做啥我就做啥。”
晚飯他也是湊合着吃了幾口，勉強填一下肚子而已。
如果嫂子下廚的話，他跟着打打下手，說不定能分一點給他喫。
甘霖不明所以的問“你不是說留了粥和菜的？爲什麼還要另外煮……”
等她走進竈前一看，瞬間明瞭，沒說完的話也被她嚥下去了，改口說“煮麪疙瘩吧，很快就能煮好，拌點肉醬也能喫。”
只是可惜，這麼大一條魚，真的浪費了！
不過水缸裏還養了一條鱸魚，甘霖動作利索的把魚殺了，用來清蒸。
這個做法最省時省力，味道也鮮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