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滄海神劍 >第九十五章 對面的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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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節陵被吼一嗓子,依舊在唱着,嘿嘿壞笑着。

    看來他醉的可以。

    蘭兒怕他惹惱了周老闆,畢竟他們寄人籬下。

    這時守夜的大副慢悠悠走出來,他拿着旱菸鍋子,吧嗒吧嗒抽了兩口,對蘭兒笑道“沒事的。張道長難得盡興,就讓他唱吧”

    蘭兒道“可這樣不會吵到船下面休息的人嗎”

    大副吐了口幽藍的煙,道“他們聽不見的。”

    蘭兒有些疑惑。

    怎麼可能聽不見呢若是聽不見的話,萬一上面出了什麼事,底下豈不是還在呼呼大睡

    大副瞧見蘭兒思忖的模樣,笑道“我們船上密封性很好,若是在下面船艙裏把門關上,就算外面電閃雷鳴也只是聽起來猶如貓叫。”

    吳雪道“那遇到突發情況怎麼才能及時通知他們呢”

    大副坐下來,道“在掌舵室內有一個牽繩,那繩子連接各個休息艙。只要有什麼緊急情況,只要拉動繩子,他們船艙裏的鈴鐺就會響動。不過這個鈴鐺一般是不會拉動的除非是真正緊急的情況。”

    吳雪心想這還真是奇怪的設計,也很麻煩。可能是考慮到船員的休息,不影響白天的勞作纔會如此。

    他看見有一根鐵管排布在船上,向下延伸,大概那根繩子就在這裏面。

    大副名叫齊南鍾,自說已經跟着周老闆幹了快二十年,是個老水手了。他今年快五十了,臉曬得紅黑紅黑的,身體壯實高大,那虯結的肌肉似乎快要把衣服撐破。

    平時他跟其他船員輪換值班,今晚正好輪到他。夜晚無事,船沿着既定的航線前行,於是就將船舵交給其他幾個船員,自己先出來抽兩口旱菸。

    他煙癮很大,不一會兒就抽掉兩鍋子煙。

    他磕掉菸灰,繼續塞上第三鍋煙絲,對着油燈點着又愜意地抽起來。

    似乎張節陵也累了,聲音漸漸小去,最後被鼾聲取代。他躺在屋頂上就睡着了,睡的很死。

    船下面太悶,有一股船上特殊的味道,也有濃濃的汗味。蘭兒的房間雖然很乾淨,但她不想待在那個狹小密閉的環境裏。那會讓她壓抑恐慌。

    衆人一時無話,夜晚的江風徐徐拂面,很舒服。

    快到子夜,大副吩咐船員將燈火熄滅幾處,於是夜幕夜落了下來。整隻船一半隱藏在黑夜的陰影裏,只有船室周圍還掛着幾個燈籠,發着昏黃的光。

    大副道“也不早了,各位早點睡吧。”說着他就回到了船舵室。

    這麼一說,蘭兒和吳雪也覺得困倦起來,這船雖然很大,但飄蕩在江面上搖搖晃晃還是讓人心生倦意。

    遊天星也起身道“那麼我也回去了。”

    這下就只剩吳雪蘭兒二人在甲板上了。

    風帆已經收下,在微風裏飄蕩着,這艘船順着江水向南緩緩駛去。

    蘭兒道“雪兒哥哥也早點休息吧,你身體還有傷,應當好生修養。”

    吳雪懶懶地伸個懶腰,道“春風拂面人憊懶。好吧。”

    說着他們二人起身向前面走去。

    從船頭到船尾大概三四十步,他們在船尾待至半夜,身體懶洋洋的。

    下去的樓梯在船中,於是他二人向那邊走去。

    夜晚江上還有些船在行駛,大都距離遙遠,只能看到上面幽幽的火光,像是盤旋在銀河裏的點點星光。

    走了一半,蘭兒向船身右邊望去。那船裏他們大概二三十丈,看起來比這船略小,燈火映照下,可依稀瞧見船上奢華精美的裝飾。看樣子不像是商用的船,大概是某個富戶的遊船吧。

    於是她就準備往前走。

    可她突然停了下來,再次向那船上看去。

    吳雪道“怎麼了”

    見蘭兒盯着對面那船,於是他好奇地看過去。

    那船燈火通明,跟他們一樣向南行駛。

    只見那船上好像也有兩個人在船舷邊上。看他們的舉動,好像是一男一女在聊天。

    吳雪苦笑道“他們大概在聊着什麼吧”

    蘭兒搖了搖頭,道“我剛纔好像看見有黑影在那船上”

    她有些狐疑,再往那邊看去,只見那男女身後突然出現了幾個人,幾個蒙面黑衣的人。

    就算在這裏都能瞥見那亮閃閃的刀刃

    “不好”

    只見那男女剛回過身就連中數刀,翻身掉入了江中

    吳雪和蘭兒有些被嚇傻了。

    只見那船上又斷續出現十幾個黑衣人,手中都拿着刀,帶着血的刀

    在這裏似乎可以依稀聽見那船中人的慘叫。

    吳雪驚道“有強匪”

    蘭兒嚥了口唾沫,道“怎麼辦”

    吳雪道“先別聲張,免得引來他們的注意。”

    說着他貓着身體到了船舵室叫來大副齊南鍾。

    齊南鍾一瞧,也是一驚。

    那邊船上的殺戮似乎還在繼續,他拿來望遠鏡朝那邊一看,只見那邊一個窗戶紙上橫的濺起一倒血痕,一個人影頹然倒下。

    “完”

    齊南鍾暗罵一聲,道“他們這恐怕是遭遇江上悍匪了。”

    蘭兒急道“我們要不要去救他們”

    齊南鍾冷汗直流,咬牙道“在江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話語雖然很是無情,但卻是從實際考慮。

    把這種悍匪引來,對誰都沒有好結果。

    氣氛一時無比緊張壓抑,風也喧囂了起來,夾雜着血腥味。

    吳雪一直盯着那船上的發展,突然那船上的一個黑衣人突然轉頭看向這裏,那眼神吳雪永遠都無法忘記,兇狠陰鷙,跟吳雪遙遙相對

    吳雪叫道“不好”

    正待他準備蹲下躲起來,卻被齊南鐘不動聲色地拉住,他使了個眼神,說道“別躲假裝沒看見”

    吳雪蘭兒瞭然,心撲通撲通亂跳。三人就依靠在船舷邊,假裝沒看見,只是藉着夜色在聊着天。

    蘭兒心中膽怯,卻又忍不住向那邊瞥去。

    突然那船的燈火全部熄滅了

    吳雪眼中透露出驚恐,斷續道“怎麼,怎麼回事怎麼燈滅了”

    那船突然黑了下去,身形隱匿於神祕漆黑的江上,只有一個漆黑的輪廓。

    齊南鍾也是有些疑惑,他向那邊看去,突然說道“它來了”

    吳雪一看,那船像是逡巡在江裏的怪物一般,緩緩調轉了頭,向着他們這邊駛來

    他心提到了嗓子眼,看向齊南鍾,他已經急忙跑回船舵室跟幾個幫工急忙忙地升起船帆。

    然後他跑過來急匆匆地對吳雪蘭兒說“你們快進去,別出來”

    吳雪道“要打鈴嗎”

    齊南鍾道“不能打,如果他們見到這船上慌亂一團,肯定會認爲這船上守備不足,更能引來那羣虎豹豺狼”

    吳雪和蘭兒聽從他的話,下到船艙裏,把船面上的門死死關閉。

    跟外面緊張壓迫的氣氛比起來,幽暗的船艙走廊裏卻一片安詳。一珊扇扇門禁閉着,他們都在休息。

    這裏可以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和呼吸。

    蘭兒不自覺地抓住了吳雪的衣袖。他們縮在走廊裏,沒有去那一間間黝黑的船室。

    船下走廊兩排點着夜燈,很是幽暗,從這看來,一扇扇雕花木門好似古墓裏的門一般。

    蘭兒突然覺得這船很可怕。

    吳雪拍了拍她的手,道“沒事,起碼他們都是自己人。”

    上面的腳步聲密密麻麻,很是忙亂。連船身兩排的長槳也伸了出來,二十個船槳一同划動。

    蘭兒一雙杏目里布滿惶恐,依靠在吳雪懷裏。

    吳雪靠在牆壁上,仔細聽着上面的動靜。

    漸漸的,那一聲聲腳步突然安靜了下來,那感覺就像是外面有無數野獸圍着他們這個小牢籠,打量着裏面的獵物。

    蘭兒道“怎麼沒聲了”

    吳雪悄悄搖了搖頭,將走廊裏的燈火全部熄滅。

    二人貼着牆壁,不敢發出聲響。

    他們不敢想象外面的情景。若是那一羣悍匪登船了呢那外面豈不是已經殺戮起來

    現在又突然沒了動靜,恐怕

    蘭兒在黑暗裏閉上了眼睛。

    吳雪隻手摟住蘭兒的肩膀,聽着外面的動靜,他只希望齊南鍾已經將那艘船甩掉了。不然,他們就必須趕快叫醒船上的人,以做應對。

    突然黑暗中突然響起了“吱呀”一聲,一個腳步聲迴盪在狹窄的走廊裏,向他們走來。

    蘭兒小聲道“他們從裏面聽不見外面的聲音,那我們是不是在外面也聽不見房間裏面的聲音”

    吳雪聽了蘭兒的話,突然心中一寒,渾身汗毛都豎了起來。

    因爲能進到房間裏面的方式,不光只有從甲板下來那一條樓梯。每個房間裏都有一個小窗戶對這外面的江面。那個窗戶大小完全可以讓一個人進來。

    那些悍匪完全可以在船身外面打破窗戶進到裏面來

    吳雪不敢想了,外面死一般安靜,下面的這個走廊上傳來的腳步聲聽起來就像是徘徊在黑夜裏的夜叉在巡獲獵物。

    二人大氣也不敢出,船下走廊裏空氣滯悶污濁,冷汗在臉上流着,有些癢癢的。

    吳雪握起拳頭,暗想若是來者是悍匪,就用這打着木板的手將他敲暈

    那腳步聲越來越近,每一步都好像是踩在他們的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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