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滄海神劍 >第一百七十二章 風轉蘆蕩
    水星的豬提示您:看後求收藏(),接着再看更方便。

    吳雪突然叫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接着他氣憤地一跺腳。

    蝶夢不明所以,問道“你明白什麼了”

    吳雪凝重道“此次事件還沒有結束”

    蝶夢懵懂道“事件還沒結束不是說百里家還有其同黨已經落網了嗎還有什麼沒有結束呢”

    吳雪急促地轉着圈,把她都給繞暈了。他突然停下來,說道“不知現在還來不來得及”

    蝶夢見他一溜煙跑了出去,呼喚道“欸你這人怎麼這樣話說一半”

    吳雪已經走遠了,他從來沒有像此刻這麼焦急。他沒有通知任何人,只一人往城外跑去。

    若是還來得及吳雪無不祈盼着,希望他們還沒有銷聲匿跡,就像是無數人那般,消失在黑暗的街角,終不得聞。

    那一點小小的標記猶如明月一般牽引着他,越過大大小小的前店後坊,穿過熙熙攘攘的人羣,耳邊已經聽不到多餘的喧囂了,所有的一切都是幽夜的暗影,黯淡了,消逝了。

    他向着那目標地跑去。吳雪心裏按捺不住那股噴涌的情緒,緊張,期待。一定要趕上,如果還來得及的話

    一直以來,他都疏漏了一些細節。比如那前後不一致的“梅花印”。這也是問題所在,他抱怨自己太過得意忘形,以爲事件就此結束了。他也被安穩的幸福衝昏了頭腦,飄飄然了。

    不該不該

    他不該這麼馬虎大意的。連他感覺自己都不像自己,向來謹小慎微的他怎麼會忘記這麼明顯的矛盾他想到,是自己太過厭倦此次事件的經歷,厭惡到幾乎不願再想起。他以爲隨着妙夜郎君的死和那陰謀破解就算結束了。其實不然。

    吳雪咬着牙,此地人多,不好施展。他看到通往城外的驛站,便急匆匆跑過去,向着車伕問道“最近一班在什麼時候”

    那車伕懶懶散散,靠在石墩邊上,嘴巴里叼着一根草莖,聽得有人講話,擡了擡褦襶沿兒,懶洋洋道“剛走了一班,等下班吧。”

    吳雪道“下一班車是什麼時候”

    車伕冷哼一聲,道“一個時辰。”

    他回答得很冷淡,然後又舒舒服服地靠了回去。

    吳雪急不可耐,此事關重大,可不能耽擱在路上。若是他以輕功過去,按照他的功底,恐怕沒到半路就精疲力竭了。只能坐馬車了。

    吳雪接着問道“那還有沒有其他的車輛我要去城郊的青蘆蕩。”

    車伕不耐煩地“咦”了一聲,厲聲道“我說你這個小東西,說了沒車沒車,你是聽不懂還是耳朵聾”

    吳雪也不以爲忤,只淡淡笑了笑,說道“可這裏明明有車。這樣吧,我出三倍價錢給你,現在就走”

    那車伕瞄了他一眼,頭一甩,往旁邊地上啐了口痰,冷笑道“別說三倍,就是三十倍,老子都不幹”

    吳雪笑道“哦這是爲何這年頭還有人跟錢過不去”

    車伕冷笑了一聲,上下睃睨着吳雪,見他不過是個十七八歲的少年人,而且衣着相貌都不甚出衆,大概也是個沒錢裝闊的窮光蛋,心裏很是不屑。

    他說道“你可知道這車被誰包了”

    吳雪並非是要無理取鬧,只是凡事皆可商量,用錢商量。而對於他們來說,往往是說一百句話不如掏一下金花。

    他心裏發急,可也無可奈何,從這裏到城郊青蘆蕩,就是坐車大概也要半個時辰,而他才發覺此事的疏漏之處,雖然才過了短短几天,而就是這幾天,卻可以讓那人逃之夭夭。

    吳雪嘆了口氣,道“這車被誰包了”

    車伕更加看輕這個寒酸的年輕人,冷聲道“你這東西可真是不識擡舉,難道你連趙大員外也沒聽說過嗎這車就被他包了,勸你識相的,趕緊滾”

    吳雪這下反而有耐心起來,他笑了笑,淡淡道“第一次聽說什麼趙大員外。是什麼豪紳貴官嗎”

    車伕先是難以置信地瞥了他一眼,再轉而露出了輕蔑的笑。竊笑。這讓吳雪覺得他差不多是習慣了變臉的日子。

    車伕這下肯定了,這小子肯定是個鄉巴佬,要不然怎麼連這等名流都不知道

    他恥笑道“小子,我勸你不要亂說話,就像女人不能亂玩一樣”

    吳雪苦笑。這兩件事有什麼必然關係嗎他受益良多地點點頭,說道“言之有理。可是既然是此等名流,怎麼會連自家的馬車都沒有,居然淪落到驛站包馬車了”

    那車伕一愣,他古怪地打量着眼前這個少年人,他倒真是不知者不罪了。

    他冷笑道“不知天高地厚,趙大官人可是出了名的大善人,賑濟難民,修建學堂可都有他的功勞。他樂善好施,一千兩黃金就能爲別人花九百兩,你說,我這馬車該不該給他留啊”

    吳雪略微沉吟,斟酌着車伕的話。裏面有幾個信息是比較有用的。難民學堂難民吳雪最近倒是略有耳聞。

    這實在是多事之秋。可是現在才還是春天。春天本該是一年之始,萬物噴薄之時,爲何如此反常,接連鬧災

    最近中原一處發了洪澇災害,據說是將一座城都淹了。還有一地,從冬天開始,連續四五個月沒見一滴水。流離的百姓四散到各處。淹死、餓死、乾死的人不計其數。

    吳雪嘆了口氣,道“趙大員外能有如此善心,晚輩佩服。”他抱拳一禮。

    那車伕斜睨了他一眼,遂笑道“欸,這不就對了嘛”

    他心滿意足地擠眉弄眼搖頭晃腦,好像他誇得是他自己一樣。

    吳雪無奈,轉身準備離去。就在他剛走了兩步,背後有人叫了他一聲“小朋友,如若不嫌棄,可否同行”

    吳雪一怔,回過身。卻見一男一女立於馬車前,向他走來。

    只見那車伕彎腰陪笑,連連道“趙官爺,您來得好巧,這車就是爲您備的”

    吳雪哭笑不得,原來這並不是“包車”,而是自發性地“備車”。

    那人富態便便,滿臉堆笑。身邊那女子卻跟他截然相反,身材細瘦,面目陰冷,也不看吳雪,只是把臉扭到一邊。

    吳雪笑着拘禮道“敢問可是趙大員外”

    那人哈哈笑了笑,聲音呆板沉悶,就好像是在口中含着一塊饅頭一般。

    他簡單跟吳雪會了一禮,笑道“不敢不敢,鄙人正是姓趙。小友可也是要去城郊”

    吳雪道“正是。”

    趙員外道“如是好,小友若不嫌棄,可搭車同去。”

    吳雪道“恭敬不如從命。”

    趙員外笑道“請”

    這輛馬車算不得好,跟尋常馬車沒什麼區別。

    趙員外跟吳雪有一茬沒一茬地閒聊幾句,全當客套。

    吳雪觀之二人,趙員外四五旬左右,身着一身撐得鼓鼓噹噹的黑色孔方袍,頭戴方帽,一副商人扮相。那女子約莫只有二十歲,依舊是冷冰冰的模樣,也不說一句話,只是看着窗外。

    令吳雪奇怪的是,現在氣溫已經回暖,她卻還穿着兩三層衣服。

    忽然,吳雪似乎發現了什麼東西,他盯着那女子看了很久,卻不想此皆在趙員外眼底。

    趙員外笑道“這是內人,她最近得了風寒,身體不太舒服。”

    吳雪尷尬一笑,就此作罷。

    他思忖着,心想這女子和這個趙員外可真是古怪。不光是這兩人搭調奇怪,而且他們總給人感覺有什麼不合理的地方。

    吳雪看見了那女子手腕處還有脖頸下隱約的傷痕。

    馬車行駛得很快,不久就到了青蘆蕩,吳雪下車拜別。

    那馬車一溜煙向着北方行去,漸漸得消失在了蘆葦蕩後面。

    吳雪嘆了口氣。

    好了,他現在要去找一個“熟人”了。

    簡陋雅緻的屋子裏,光線很暗,暗得就好像有人在休息一般。

    一個人坐在椅子裏,上身伏在桌子上,似已陷入了深淵般的沉睡。

    她旁邊一人靜靜地坐在旁邊的椅子裏,似乎在守着一個沉睡的人。

    他不急,也不忙,只是慢悠悠地端起茶杯。茶也已經涼了很久。

    他嘆了口氣,他已經聽到了腳步聲。

    那人淡淡地說了一句“請進。”

    門輕輕推開了,外面的光線照入屋中,有些晃眼。

    來者正是吳雪。

    吳雪笑道“突然前來,是否叨擾”

    光線落在了那人臉上,那是一張蠟黃病態的臉。他正是百里肅。

    百里肅說道“你總該會來的。”

    吳雪笑道“百里先生料到我會來”

    百里肅示意對面的竹椅,吳雪安然坐下。

    百里肅道“怎麼樣,事情可有着落”

    吳雪笑了笑,說道“百里先生還不知城中的情況”

    百里肅道“此地隔絕外世,能傳來的,只有風聲。”

    吳雪蹙眉,說道“子勉夫人怎麼了”

    他心裏忐忑不安,他不想接受最壞的結果。

    百里肅淡淡道“她沒事,只是睡着了,睡得很香,不會聽到我們的話。”

    吳雪長出了一口氣,這才放下心來。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