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滄海神劍 >第兩百七十六章 烏骨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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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雪猶豫不決間,忽而打了個冷戰,身子隨之一抖。也就是這微微顫抖,那蛇當成了進攻的訊號,忽而身子一彈,從腐朽的樹幹裏彈出半個身子,向着吳雪撲咬過去!

    吳雪來不及反應,只能本能地往後退縮,卻不想那蛇動作無比迅捷,眼前一道黑影閃過,已經欺近了吳雪的脖子!

    也就是這時,吳雪耳邊忽而聽得一尖銳的破空之聲,那蛇影忽而身子一撇,被飛射了出去,死死釘在樹幹上。

    吳雪呆呆傻傻地停頓良久,這才反應過來,看向那邊的蛇,只見那蛇雖然被遊天星一鏢釘在了樹幹上,穿破了身體,可是依舊在半空中扭曲着,看着令人恐懼噁心。

    遊天星兩步躍過來,說道:“沒事吧?!”

    吳雪冷不丁地打了個哆嗦,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苦笑道:“沒……沒事……”

    那“烏骨羽”身體被穿透,可是卻還是在不斷扭曲着,那蛇身長三尺許,通體呈黑褐色,就連柔軟的腹部都是深褐色。它長大了嘴巴,露出兩根尖牙,吐着信子,頭上的赤羽怒張,盯着他們,嘴裏發出一連串的怪叫聲。

    吳雪只覺得膽戰心驚,那聲音聽起來不像是“叫”,倒像是在“笑”,陰笑,毒笑,怪笑。

    吳雪再不敢準備亂坐,萬一又從什麼地方蹦出來一個怪物呢?

    “遊大哥,這烏骨羽究竟是什麼蛇?”吳雪緊張地問道。

    遊天星沉眉忖度,幽幽說道:“這蛇我也只見過兩回,只知道這蛇相貌奇特,劇毒無比,而且世間只有一種解藥可解它的毒……”

    吳雪問道:“只有一種解藥?什麼解藥?”

    遊天星沉聲說道:“情花雨!”

    吳雪一怔,只覺得這個名字很是熟悉,他忽而想起,在師傅石業蘭跟他說起過去從大月過出逃至夏國時,一個叫方野的人就是中了長孫珏的“情花雨”,結果武功盡失,成了個廢人。

    吳雪驚愕道:“可……可那不是一種毒藥嗎?又怎麼會是解藥?!”

    遊天星點點頭,嘆了口氣,說道:“這種蛇出沒的地方,會長出一種草,那草無毒,可那所開之花卻是劇毒無比。是謂以毒攻毒,那花毒雖毒,但卻是此蛇毒的唯一解藥。這種花,就叫做情花雨。”

    吳雪苦笑道:“說是情花之雨,可是卻劇毒無比。”

    遊天星長長嘆了口氣,說道:“這也正是跟感情一樣,雖然看似美麗,但是可能讓人身中劇毒,成爲廢人。”

    吳雪接着問道:“我聽說中了情花雨的毒,會武功盡失,是嗎?”

    遊天星點點頭,幽幽說道:“雖然情花雨能解烏骨羽的蛇毒,但是它本身劇毒無比。此花毒雖然不致命,但是卻會封閉人周身所有經脈,讓人無法再運功。若是強行運功,身體就會劇痛無比。這還不算,每到月圓之夜,會武功的中毒者就會飽受那花毒的折磨,有人因爲無法忍受,便只能自盡……此花名字雖好聽,實是毒上加毒!”

    吳雪嘆了口氣,幽幽說道:“情這一字雖然叫人骨軟心綿,卻道是劇毒無比,也就是給此花命名者的本意嗎……”

    遊天星長長嘆了口氣,說道:“其實對於平常人來說,不會武功者甚衆,倒也還可以忍受。只是,此花毒不光會讓人無法運功,還會讓人的相貌變得奇醜無比……”

    說到這裏,遊天星不由得一聲苦笑,摸了摸嘴脣上的小鬍子,接着無奈搖了搖頭。他很明白,臉都沒了,還哪裏來的情?此毒纔是最毒的,它不叫人立馬就死,卻讓人生不如死。

    吳雪心想長孫珏公主給那個叫方野的人施了此花毒,實在是狠厲高明,只怕那人再也不敢施惡,只能老老實實做個本分的人了。可是他也能想到,一個人是否老實,是否本分,跟本事跟臉是沒有關係的。

    遊天星悠悠說道:“很多人都喜歡在武器上淬毒,是要補全武功不足之短,情花雨就是個比較不錯的毒……”

    他說着說着,忽而發覺吳雪古怪地笑着,笑眯眯地看着他,然後他立馬苦笑着說道:“你這麼看着我幹嗎?我不用毒,我的青鱗鏢上是無淬毒的……”

    遊天星說完,想了一想,補充道:“只單單是我,青鱗派其他的人全部是用毒的……”

    吳雪笑道:“遊大哥爲何不用毒?若是失手了,但只要傷了人,沒有解藥的話也可制敵而勝。”

    遊天星笑了笑,悠悠說道:“我不喜歡用毒者,就算是暗器也一樣。我只是憑着暗器的本身來制敵,不想去用那些東西。”他修長有力的手指輕輕攀在了小鬍子上,笑眯眯的,“打敗敵人的方式有很多種,但我偏偏喜歡最麻煩的那一種。因爲最麻煩、最複雜的方式,往往最是光明磊落。”

    吳雪不由得笑了起來,接着遊天星也笑了起來。就連那條被釘死在樹幹上的烏骨羽,也突然笑了起來。

    吳雪和遊天星一怔,看向那樹幹上的蛇,只見它伸長了脖子,挺挺直直的,從嘴裏尖銳地發出一陣叫聲。那叫聲淒厲狠毒,就像是一個惡徒的奸笑、冷笑。他們聽得那笑聲,不由得渾身一顫,一股惡寒從腳底往上冒。

    烏骨羽尖銳地“笑”了一陣,忽而沒了力氣,死死地垂了下去,再無動靜。這下是徹底死了。

    吳雪喃喃道:“這蛇也太過詭異,能發出聲音不說,還是這樣的聲音。”

    遊天星沉眉說道:“那是它的赤羽振動所發出的聲音……”

    接着他拍了拍吳雪的肩膀,笑說道:“好了,我們該走了,若是能早點回去,沒準還能趕上喫飯呢……”

    吳雪和遊天星順着溪流,往下走去。沒走過多久,忽而聽到一陣幽怨的聲音從林子裏傳來。

    二人停下腳步,細細聽去,只聽得那女聲悽悽切切唱道:

    “郎心如鐵石,不肯納妾身,每每豔羨他人,女歡男愛,暗恨郎君心兒恨。別人道是鳳求凰,卻叫奴兒倒追郎。郎阿郎,何要壞了奴家心兒腸?”

    那女腔聲音悽悽艾艾,嘔啞不絕,不知從那一片林子鑽出,只像是四面八方皆戲臺,吳雪和遊天星相視一眼,皆是心驚肉跳。

    吳雪打了個冷戰,顫聲道:“他來了……他……他在哪?!”

    遊天星仔細聽來那歌聲,已經聽了個八九分明白,揶揄而笑,說道:“你聽她歌聲裏的幽怨之意,要不,雪兄弟就留在這裏,保了兄弟一條命?”

    吳雪猛然一驚,說道:“別別別!遊大哥千萬不可說笑,我可不想在這深山老林裏跟一個妖怪在一起!”

    遊天星和吳雪靠在寬厚的樹幹上,警惕着周圍的動靜,那歌聲依舊不絕於耳,幽幽的從四面傳來,判定不了那綠衣妖人的方位。

    二人細聽了一陣,忽而那歌聲停了下來,就好像是被截斷的流水,不再奔騰流響,林子裏又恢復了死寂。

    突然間,從他們頭頂上倒掛下來一人,正對着他們面前。那人臉上畫着濃厚的油彩,嘴巴咧開,露出了森白的牙齒,身子一抖一抖的笑了起來。那笑聲格外陰厲惡毒,幽幽說道:“小郎君,可是對妾身不滿意?”

    吳雪猛然一驚,嘴裏怪叫一聲,還沒來得及動彈,就見遊天星倏地抽出了腰間的盤龍骨,對着那綠衣妖人眉心點去!

    遊天星知道此人速度極快,暗器對他全然沒有作用,所以便用自己另一手武功相搏,先於那綠衣妖人一步,點他要害。

    而那綠衣妖人依舊倒掛在樹上,怪笑兩聲,驀地抽出匕首,跟遊天星的盤龍骨相撞,一聲悶響,便將他點來的鐵棒格開。

    吳雪被嚇得有些呆傻,耳邊全是叮叮噹噹的聲響。他們出手很快,動作宛若幽影,來回交手幾下,誰也分不出勝負。

    遊天星藉着出手被格擋開的短瞬間,借勢往後一退,忽而拉着吳雪往下游奔去。

    吳雪回頭張望,卻見那綠衣妖人從樹上跳了下來,動作詭異地朝着他們追來,嘴裏還不斷叫着:“小郎君,小郎君,別跑啊,別跑啊……”

    吳雪只覺得驚悚異常,那聲音男不男女不女的,身穿着奇裝異服不說,臉上還畫着這麼濃厚的妝,指不定是哪個武功高強的瘋子!

    二人沿着溪流奔逃着,連轉了幾個彎,往背後一看,不知何時,那綠衣妖人已經不見了蹤影。

    吳雪已經是強弩之末,遊天星也有些體力不支,二人便停了下來,捂着膝蓋連連粗喘。

    吳雪驚魂道:“瘋子……瘋子……那人絕對是個瘋子!不然怎麼會有這麼怪異的人?”

    遊天星急喘着氣,說道:“是不是瘋子,還很難斷定……只有一點可以肯定,他絕對不是什麼神神鬼鬼的傳說,而是一個人。”

    這時候,吳雪忽然顫聲叫了遊天星一聲,向着密林深處指了指,疑惑地說道:“遊大哥,你看那邊……那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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