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滄海神劍 >第三百七十四章 吳雪的疑惑
    秦如夢懶懶地打了個哈欠,睡眼朦朧的樣子,就好像她好久都沒有好好休息過了。

    吳雪對秦如夢說道:“這一間原本是蘭兒和蝶夢的房間,她們現在沒回來,你就先睡在這裏吧……”

    秦如夢笑道:“我可不要睡在其他姑娘的房間裏,而且還是離你這麼近的姑娘……”

    吳雪頓時苦笑道:“其他兩個房間都是糙老爺們的,氣味難聞,環境惡劣,你睡在裏面……怕不合適吧……”

    秦如夢卻笑道:“他們沒有回來,這裏又只有你一個主人,我不經他們的同意就睡進去,只怕纔是更不合適!所以,我要徵求你這個主人的允許,睡在你的房間裏……”

    吳雪一愣,臉頰頓時就漲紅了,苦笑道:“秦姑娘可不要說笑,男女禮數有別,這樣……怕是更不妥當……”

    秦如夢壞笑着湊近羞赧的吳雪,揶揄道:“你是怕我睡在了一個男人的牀上,傳出去對我名聲不好麼?”

    吳雪倒吸了一口涼氣,心中複雜的情緒幾乎快要讓他手足無措,只能折中答道:“正是如此……正是如此……秦姑娘還是睡在蘭兒的牀上吧,她不會介意的……”

    秦如夢卻突然冷笑了一聲,眼睛裏閃過一絲惱怒,態度忽然變得蠻橫了起來,道:“我就不!我可不睡她的牀!”

    說着,她就推開了吳雪的門,吳雪當時沒發覺,隨後便覺得奇怪:“怎麼我都沒說哪一間是我的房間,她自己就找到了?”

    秦如夢步入房子裏,嘴角帶着神祕的笑意,四處打量了一番,說道:“這不是很乾淨麼?也沒有什麼奇怪的氣味,看來雪容弟弟也挺講究的嘛……”

    她若無其事地走到桌前,隨便瞅了一眼,隨即拿起了如夢聖教的令牌,那塊令牌正是她父親秦霖親手送給吳雪的那塊。她看向吳雪,笑道:“這你還留着?”

    吳雪笑道:“這是你聖教的貴重之物,我怎麼能隨便丟掉?現在該物歸原主了。”

    秦如夢抿了抿嘴脣,看着手中的令牌,幽幽說道:“這是他送給你的,我可不要。”

    吳雪只覺得她在無理取鬧,不由得苦笑了一下,順着她的意,說道:“你先休息吧,有什麼話,等你養好了身體再說不遲。”

    秦如夢點點頭,伸了個懶腰,見吳雪呆呆的模樣,戲謔道:“雪容弟弟可是還有什麼話想說?背過身去。”

    說着,她就解開了絲綢衣帶,吳雪頓時無地自容,紅着臉就跑了出門。正待要關門之時,只聽裏面傳來一聲:

    “好了,你進來吧……”

    吳雪在門口說道:“秦姑娘身體抱恙,還是先行休息吧,我……”邊說他邊挪動着腳步。

    屋子裏傳來一陣夏蟬般的笑聲,秦如夢道:“哎呀,我裹得嚴嚴實實的,你怎麼扭扭捏捏的,像個女人一樣!你是有什麼顧忌麼?”

    顧忌很深,但不是吳雪

    吳雪放了心,便走進去,只見秦如夢側躺着,身上嚴嚴實實地裹着被子,對吳雪說道:“你陪我說說話,我一個人睡不着……”

    吳雪不由得苦笑,心想她倒是還有這樣一面,便坐在了椅子裏,放心的鬆了口氣,可他一轉眼,便看見了另一把椅子上,搭着她的衣物,見了那不可言不可說,說了就完蛋的物什,頓時瞪大了雙眼。他臉紅如霞,趕忙轉過臉去。

    隨即吳雪怪異地看向笑吟吟的秦如夢,此刻她裹得像是一顆蟬蛹般。吳雪的疑惑更加強烈。

    按照他的關於時間錯位猜測,他昨晚經歷的事件,其實是在他之前發生的事情。但是不知什麼緣故,又在吳雪腦海裏重演了一遍。

    吳雪當時還懷疑,因爲他睡覺從來都是穿着襯衣的,那個人的習慣顯然跟他相悖,這也是吳雪會產生懷疑的主要原因。

    秦如夢說道:“你怎麼了?”

    吳雪蹙眉道:“你來過這兒?”

    秦如夢笑道:“生病的怕不是我,而是你吧?我初來乍到,碰巧遇見了你,這是我們在英璃城之後首次見面,你胡思亂想什麼?”

    吳雪松了口氣,喃喃道:“原來如此……”

    秦如夢發現了吳雪眉宇間的愁緒,便問道:“這裏發生了什麼事麼?可不可以告訴我?”

    吳雪嘆了口氣,將昨晚在這裏發生的一切告訴了她,只沒想到,秦如夢聽完,當即咯咯嬌笑了起來。

    吳雪苦笑道:“我可真是易損的體質,不光會招來人禍,還能招來神神鬼鬼的東西……”

    秦如夢輕輕地吐出一口氣,側身看向窗外,槐樹慼慼,陽光被枝葉剪成碎片光斑,在微風中微微搖曳着。午後的時光總是那麼漫長,那麼悠閒,令人倦怠生慢。

    她忽然感覺自己很疲倦,是一種從內至外的疲倦,好像全身都被藤蔓植物纏繞,根本連動都不想動。微風吹拂着椅背上的青綢髮帶,她的頭髮也放了下來,像是海藻一般鋪在牀上,而加上她有些憔悴的容顏,總是讓人心痛不已。

    吳雪心想她必定是累了,更何況她身子抱恙,所以便起身準備離去,他對秦如夢說道:“秦姑娘,午睡養心,你就不要想心思了,我先告辭了。”

    秦如夢眼睛看着窗外的初夏景色,輕聲細語道:“你要去哪裏?”

    吳雪微微一笑,說道:“我就在樓下。”他指了指窗戶,暖陽輕柔地落在了窗臺上,“我就在院子裏,你只要向窗外看,就能看到我了。”

    秦如夢眼睛轉向了吳雪,那如墨的眸子黑漆漆的,不知怎麼的,她明明一句話沒有說,吳雪卻感到很是不自在,就好像在大庭廣衆之下出糗。

    說着,吳雪就想往外走去,只還不出兩步,就被秦如夢叫下了。只聽她聲音微弱地說道:“這裏爲什麼就你自己了?看這房子,也是你們旅途上,一起住的吧?”

    吳雪驀地停下腳步,心中一陣惘然若失。是啊,蘭兒她們怎麼樣了呢?爲什麼這麼久了,還沒有見到他們?他們是不是已經離開了這裏,去往了更遠的地方?還是說,他們事出緊急,沒有看到他在石頭上留下的話?亦或者……吳雪不敢再想了。那是他最不願意接受的結果。

    想到這裏,吳雪不由得嘆了口氣,原本已經暫忘的事情,此刻又重新回到了他的心頭,紛擾不休,使人苦悶。

    吳雪喃喃道:“我與他們分散了……”

    秦如夢有些疑惑,問道:“你們分散了?”

    吳雪來到窗前,走進傾斜的朦朧光線裏,一雙眼睛裏不是初夏的繁盛之景色,而是煢煢孑立的失魂落魄。

    “對了,聽說魔鬼教跟如夢聖教頗有淵源,是嗎?”吳雪問道。

    秦如夢看起來有些訝異,可她像是早已經爲這個問題準備好了答案一般,只是她眉眼之間略有隱晦之色。

    “是。”她回答道。

    吳雪低垂着眼眸,淡淡說道:“我們此前在江北岸的一個村莊裏,遇到了魔鬼教的人。說是教衆,實則是一羣仗勢欺人的山匪。”

    秦如夢笑道:“所以,你們就路見不平,跟他們有了交集?”

    吳雪點點頭,接着說道:“只是我們沒想到,他們的聖地,就在山腹裏,深藏在機關暗道之間。而且他們人手衆多,我們遇上了一些麻煩,所以就分開了。可是……”他擔憂地蹙了蹙眉,“事情前後已經過了二十天,卻遲遲沒有他們的消息,是生是死,都不甚明瞭……”

    秦如夢看着窗前的吳雪,他沐浴在陽光之下,只是他的眉眼之間,脣齒之廓,都透露着一股難以描摹的哀傷落寞之色,與此熱烈的季節截然相反。秦如夢的心不由得沉了下去,只一轉眼,吳雪臉上的神色就到了她的臉上,反而比他還要濃郁很多。

    她的半張臉埋在被子裏,鼻尖滿是他的味道。他說了一大堆接口,什麼有異味啊,什麼不講究衛生啦,只不過是他的藉口罷了。他的被子很暖和,沒有奇怪的味道,有的只是他身上獨特的氣味,她只要一嗅到,立馬就能想到往日夏天的景緻,令人神往又感傷。她看着吳雪的眼睛裏滿是孤寂與怨恨,可是那些強烈的情感隨後就被另一種莫名其妙的愁思取代。

    秦如夢離他很近,近在咫尺,就連她身上也裹着他的被子。她被他的氣味包裹,就好像是他擁抱着她一樣。可是這一切都只是他處於對一個“病患”的關懷罷了,他無時無刻不在想着那個人。

    秦如夢忽感心中一陣苦楚,痛得無法遏制,似乎有什麼東西快要從身體裏掙脫出來,她在被子裏痛苦地蜷縮起身子,抱着自己的膝蓋。

    吳雪原本神魂早已經飛到了蘭兒身邊,只是他越想越悲傷,不知爲何,也許是他太過悲慟,以至於心力交瘁,登時覺得喘不過來氣,一種莫名其妙的痛苦纏繞着全身。

    吳雪捂着心口,急急喘了幾口氣,他心想:“難道是我思念成疾了麼?”

    只是他不知道,他也不可能知道,一個離他很近的人,所能感受到的痛苦和他是一模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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